饶是谢之菱想破脑袋也想不明白,小堂叔为什么会来这里?
而且还是熟门熟路地找到了备用拖鞋!
望着走来的谢江城,她忽然就不认识这个世界了。
宋挽月惊讶地放下了碗筷,“谢先生今天怎么亲自来了,干脆一起吃吧。”
说完赶紧起身去厨房里拿碗筷,还有单独给他留出来的饭菜。
这两人之间一定有不可告人的关系!
意识到这一点后,谢之菱明白自己失算了。
她竟然真的相信宋挽月说的只是员工和上司的关系,想想和秘书暗度陈仓的堂伯爷就该知道,小堂叔肯定也有这方面的嗜好!
“小堂叔,我还有事,先走……”
“坐下。”
谢江城轻描淡写地打断她,一个眼神都懒得给。
这样威严尽显的谢江城,让宋挽月侧目,要是谢老板这样对自己说话,一定会把她吓哭的。
没看谢之菱一屁股坐回单人沙发了吗?
谢之菱原本盛气凌人的脸上浮现起些许懊恼,她为什么要这么听话?
可即便是她爸,也怕小堂叔。
桌上四人,丝毫不受影响地吃饭。
谢江城自然地融入进去,偶尔和宋挽月说说接下来的视频内容,看起来犹如一家人。
谢之菱都要疯了,以前家族聚餐的时候,这位小堂叔坐在伯曾祖旁边,永远一言不发,除非是伯曾祖问他才放下餐具说话。
结果现在竟然一边吃一边聊天!
而且还吃这么多!
越看,她越觉得今天要完蛋。
等谢江城吃完了饭,看向她时,那个眼神,她确定自己惨了。
谢江城在长沙发上坐下,“之菱。”
谢之菱立刻站起来,“小堂叔,我知道错了。”
不管怎么样,先认错再从长计议。
“我最讨厌你堂伯爷联系我,你知道的。”她的乖顺,在谢江城眼里是再浅显不过的伪装,“另外,我也告诉过你,不允许楚家和谢家捆绑。”
“除非,你想让你父亲一起脱离谢家。”
谢之菱脸色骤白,不明白他为什么非要这么绝情,“我是谢家人,为什么不能用谢家的名义行事?”
“你要拉投资、开公司都无所谓,可仗势欺人,不行。”
谢之菱怒了,语气也更加急促,“我怎么就仗势欺人了?我只是劝她私下签了协议,免得到了法庭上让大家都难看!”
“要说仗势欺人,难道不是小堂叔欺负我吗?就为了这么个女人!”
宋挽月被她指着,怒上心头,什么叫这么个女人?
说得她好像是个挑拨谢江城的狐狸精一样。
她也是打工人好么?
被老板要求管晚饭不说,还得蒙受这种不白之冤!
可是吧,她也不能跳出来反驳,不然得让老板多尴尬啊。
这份沉默放在谢之菱眼里,就是心虚!
谢江城深深地看向怒气冲冲的堂侄女,让她莫名心里发寒,为自己的口不择言感到后悔。
“我说过,你要为自己的选择负责。”
谢之菱心里发寒。
想起这位小堂叔说一不二的性格来。
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走出宋挽月的家门的,接到化妆品公司经理人打来的电话时,她差点晕过去。
“谢先生抛出去的股票全部被一个叫做花影护肤的公司收购了。”
“花影?”
那是谢之言的公司!
谢之菱从恐惧跳到愤怒之中,直接打电话给谢之言。
这时候谢之言正在开红酒庆祝,见了电话直接挂断了。
没一会儿,他爷爷的电话又来了。
老头子还是喜欢拉偏架,直接把手机放一边不接。
“小时候你打不赢告这个,告那个,大家都偏袒你,现在你告谁也收拾不了我了。”
“因为小爷抱了条大腿。”
办公室里,响起了青年嘎嘎得意的笑声。
抛了化妆品公司的股票,谢江城对谢之菱的惩罚还没有结束。
原本家族信托基金里要给她的嫁妆,也被谢江城扣了下来。
前一举措只是做给外人看略施惩罚,后一个举动就是给谢家人看了。
谢之菱惹了谢江城!
她仍旧不敢相信,小堂叔竟然狠心到这个地步。
失魂落魄的回到楚家后的第二天,她远在京市的爸爸打来了电话,怒气十足地质问她:
“你到底怎么惹到你小堂叔了?”
信托基金才成立不久,能分的钱不多,可代表了谢江城的态度啊!
谢之菱委屈得眼泪直流,明明是小堂叔欺负她!
“我哪里惹到他了?楚暄的大伯母不想放弃孩子的抚养权,我去劝她几句,谁知道她得了小堂叔青眼,小堂叔就生气了!”
听起来她是这么的无辜,这么的可怜。
可谢江源太了解自己的女儿了,“我跟你说过多少遍?别管楚家的破事,好好过你的日子,怎么就不听呢?”
就他调查的结果,楚家二房上下没一个好东西,不然死了的楚家老大宁愿把监护权给后妈,也不让孩子跟着亲爹和弟弟讨生活?
还有女儿说的‘劝’几句,就她的德行,多半是带着保镖上门劝。
“我就是想好好过日子,才帮楚暄的,那个后妈一看就不是好人,还勾搭小堂叔……”
“你给我闭嘴!”
隔着话筒,谢江源的怒火都像是要烧过来了。
“你没脑子就算了,能不能稍微有点眼力见?你小堂叔怎么可能看得上一个寡妇,要是让你伯曾祖知道你败坏你小堂叔的名声,有你好看的。”
谢江城是谁?
谢老爷子的命根子,当年老爷子病危,谢涛为了带着私生子进门耍昏招,让谢家跌了个大跟头。
要不是谢江城站出来,他们全都要去要饭。
至此后,老爷子直接把亲儿子踢出了权力中心,让孙子上位。
那段时间的谢家,甭管远亲近亲,都为谢江城的雷霆手段瑟瑟发抖。
谢之菱又怕又委屈,还有点心虚。
她爸现在说什么都晚了,因为该说的不该说的、该做的不该做的都已经说完了、做完了。
“小堂叔怎么可以因为一个外人这样对我?还有那个谢之言,他竟然把我公司百分之三十的股权买走了!”
这么一来一回,她的公司市值不知道缩水了多少!
谢江源真想撬开她脑袋看看,里面的草长了有多高。
“人家又不是你亲爹,凭什么让着你。”
说完啪地挂断了电话。
谁知道迎面就被一个女人推了一下,“菱菱是她们这一辈唯一的女孩儿,凭什么不让着她?”
见到老婆,刚才还怒气冲冲的谢江源气焰立刻矮了三分。
在谢家,他高不成低不就,唯有一个响亮名声:妻管严。
一听老公朝着女儿发火,上手就揪耳朵。
才进来的青年见状直接在角落蹲下,让佣人拿了一碟瓜子,边嗑边看戏。
唯一的女孩儿就要让,那他哥养的布偶猫也是母的,还比谢之菱漂亮温柔,怎么没见这帮人把猫供起来。
夫妻俩越吵越凶,他神色凝重起来,朝佣人招了招手:
“给我倒杯水,瓜子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