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挽月的记性,记脸不太行,但是记名字却十分擅长。
因为当博主经常要记那些黑粉的Id久而久之,就锻炼出来了。
而且有的时候不能不相信命运之中的安排,越是不想遇见的人或事,总能频频遇到。
贾夕蕴这个名字,是今天第二次出现了,还都和身边的某人有关系。
“这个名字,还挺好听的,是吧?”
谢江城的智商很高,瞬间理解到了深意,“我跟她不熟。”
“我没说你和她很熟,就事论事而已。”
即便如此,谢江城也不会傻到接招,义正言辞地重申:“我不会评价一个陌生女人的名字是否好听。”
跟他有什么关系?
宋挽月笑着拍拍他的大腿,“谢先生真棒,回去给你加宵夜呀。”
谢江城心里美滋滋,面上却云淡风轻地点了点头,“随便弄点就行。”
袁芝搂着恬恬,感觉都没脸见人,这哪里是自己那个高冷的儿子,根本就是一只大金毛!
不过这样的儿子也很好,不用她担心哪天把自己给饿死了。
观众们都陆陆续续离开了。
他们也不急,于是就坐着等人走完,免得去挤。
就在这时,一声江城打破了平静。
宋挽月好整以暇地看着走过来的女人,眼睛一亮,美女!
贾夕蕴不是那种五官精致的漂亮,而是一种‘本小姐就是很拽’的气势。
再加上那鲻鱼头发型,灯光下闪闪发光的钻石耳钉,剪裁利落,廓型硬挺的西装和直筒裙,让她看起来更加明艳动人。
她是单眼皮,而且还是三白眼,看起来很有压迫感。
宋挽月见到她的一瞬间,只有一个感觉:
比起她,贾夕蕴才像是和谢江城同辈的人。
那种被成功的事业装点的自信,和有着丰富社会和商场经验的成熟感。
“好久不见,会京市这么久了,怎么不一起出来聚聚?”
谢江城盯着她,一副陷入回忆的模样。
大约三秒钟之后,才说道:
“我和贾小姐应该没有聚餐的必要。”
这女人用这么熟悉的口吻说话,他还以为自己以前认识过她,然后又忘记了。
但仔细想了想,确实和她没什么交集。
贾夕蕴放下胳膊,有点不敢置信,“你忘了?我和你一样连跳三级,是同学。”
“当年班里就咱们俩最小,还一起做过实验课题。”
谢江城又想了想,好像是有这回事。
“不好意思,我的同学太多了,不记得了。”
他从小到大,又是跳级,又是到处参加实验课题和比赛,同学多得数都数不清,要记住一个太麻烦了。
贾夕蕴露出不敢置信的表情,“本小姐那么优秀,你竟然不记得我了?”
“毕竟没我优秀。”
宋挽月原本挺好奇这个贾夕蕴和她男朋友的过往,毕竟这是和霸总谈恋爱的必要情节对吧。
但这会儿,多少有点同情这个女人了。
贾夕蕴的嘴巴张张合合,最后憋出一句,“你还是这么的狗啊,当初做实验课题的时候,就是因为你不帮我查资料,害我不合格!”
谢江城嫌弃地瞥她,“我为什么要帮你查资料?”
然后就牵着宋挽月走了,并且还和她嘀咕:
“这种小事还记到现在,可见这人心胸狭窄,挽月,你别和她走近了。”
也是贾夕蕴提起了这件事,他才恍然对这个人有点印象。
当年就属这女人追他追得最紧。
就在这时,身后传来贾夕蕴的冷笑,“谢江城,你只要没结婚,就是本小姐的猎物,你给我记住了!”
谢江城没有管她,宋挽月倒是也想放点狠话,可却找不到十分炸裂的回答,只好跟着他出去了。
以至于后来逛街都不专心,反反复复地懊悔着。
唉,对线没成功,有点接受不了。
以至于回到谢家时,整个人都蔫蔫的。
恰好楚宴也去看过小白回来了,见状眉心一跳,“她欺负你了?”
宋挽月摇了摇头,忽然眼前一亮,“你不是学习很好吗?帮我想句骚话。”
趁谢江城没注意到这边,悄悄摸摸地在他耳边说了秀场的事情。
楚宴想了想,“你就这样说吧。”
宋挽月就了然地点了点头。
谁知道第二天,就又遇到了。
贾夕蕴直接登门拜访来了。
“昨天忘了打招呼,宋小姐你好,我是贾夕蕴,江城应该和你说过,我和他……”
“没说过。”
宋挽月根本没给她挑衅的机会,“你不用说了,我不关心。”
贾夕蕴笑了,上下打量着她,随后嗤笑道:
“老实说,你除了长得不错,不管是穿着打扮,还是事业能力都很普通。”
谢家上下这会儿都在为了家宴做准备。
谢江城公司有事情,要临时去一趟,所以这会儿只有宋挽月面对她。
似乎是笃定她孤立无援,贾夕蕴的口气更加张狂,“我不理解谢江城怎么会喜欢你这样的。”
宋挽月摸了摸脸,“大概是因为我比较年轻?”
三十三岁的女人当然不老,甚至可以说是风华正茂,但谁让她面对的是未满二十七岁的宋挽月。
贾夕蕴的脸扭曲了一阵,继续将她那颗骄傲的头颅仰着。
“他现在图你年轻,但等你过了四五十岁之后,他还有更多的年轻的选择。”
靠,还没结婚呢,就咒她不幸福?
宋挽月这会儿烦她烦得不行,“贾小姐,你到底想干什么?如果只是想挑衅我的话,大可不必。”
谢先生这么优秀,喜欢他的女人多如牛毛,如果每个女人都来挑衅她,她光是应付都能耗过去大半辈子。
穿着大廓型杏色大衣的女人冷哼一声,“我是来向你宣战的。”
啊?
“你不知道吧?我当初之所以连跳三级,就是为了追谢江城。和他上同一个班,做同一个课题,上同一所初中、高中,大学,就是为了追他。”
可以说,谢江城就是她努力的动力。
这么执着的吗?
宋挽月都忍不住问一句,“为什么呀?”
“老实跟你说吧,我就图他这个人。”
想到谢江城那冷峻如雕塑的面孔,以及堪称完美的身材比例,心头便一阵火热。
短短五个字,宋挽月愣是听出了为梦想歌颂的信念感。
“实话跟你说了吧,你是抢不过我的。”贾夕蕴最后这样说道。
宋挽月很不理解,她真的认为这个女人的社会阅历是和谢江城同一档次的。
但现在看,这女人真的给她一种说不出来的中二感。
这时候,就该祭出楚宴帮她想的骚话:
“你非要抢的话,到手的就只能是谢江城的标本了。”
对面的女人立刻对她投来震惊的目光,仿佛下一句就要说出:你怎么这么恶毒这句话。
“你竟然这么好心。”
宋挽月:“?”
她是真的对这女人麻了,“标本你也要?”
“标本才好啊。”贾夕蕴目光殷切,甚至是亲近地拉住她的手,“把他制成标本的时候,能尽量保持身体比例和外貌吗?”
宋挽月默默抽出手,并且远离她,“你不觉得新鲜的谢江城比较好吗?”
“新鲜的长了腿会到处跑,我想看还得追呢,多麻烦。”
“那个,你不觉得他很有钱吗?”
“我也很有钱啊。”
“不觉得他很优秀吗?”
“本小姐也很优秀。”
“你不想和他结婚?”
“如果这样能把他追到手,结婚也不是不行。”
宋挽月都被她整无语了。
所以,你一口一个猎物,一口一个强抢,是真的图谢江城这个人啊。
这一刻,宋挽月看她不像是一个情敌,倒像是个变态刽子手。
她不应该和她抢谢江城,而是从她手里保护谢江城。
大概是她的眼神过于直白,让贾夕蕴皱起了眉头:
“你这是什么眼神?”
“在警察来之前,我是不会多说一句话的。”
“啊?”贾夕蕴鄙夷地翻了个白眼,“瞧你这紧张的样子,男人嘛,就该收藏起来玩玩儿,就算是谢江城,对我来说也只是一个上等的猎物而已。”
这个发言可真大胆。
“那你能换个猎物吗?”
卧榻之旁岂容他人酣睡,她不允许别人觊觎谢江城,哪怕是个标本。
“目前没看到比他更好的猎物。”所以就是不行。
宋挽月头一次遇到这样的情况。
就在她沉默的时候,贾夕蕴得意地笑了,“你别白费功夫了,谢江城我抢定了。”
说完就扬长而去。
那背影,活像只高傲的孔雀。
恰好谢奶奶从厨房走了出来,无奈地朝她笑了笑,“挽月,你别把这疯丫头的话放在心上,她从小喜欢好看的男人,自从见过江城之后,就整天想跟着他转。”
“偏偏江城是个直脾气,根本没当一回事。”
可以说,谢奶奶为了孙子的幸福,不会让任何外因误导了她。
宋挽月点了点头,“我都知道的,奶奶。”
几乎可以想象,过去二十年,都是贾夕蕴单方面追着跑的局面。
一个把对方当做是努力的目标,一个把对方当路人。
光是想想,她都佩服贾夕蕴的执着。
然而她想明白了,在某些人眼里,贾夕蕴和谢江城却有着实实在在的关系。
比如说前女友、前暧昧对象。
在家宴上,宋挽月见到了快半年没见的谢之菱。
她的肚子已经七个多月,即便是厚棉服,也遮挡不住。
她左边一个中年美妇扶着她,右边一个中年男人嘘寒问暖。
这时候,谢之行兄弟二人已经到了,正陪着秦梓豪玩耍。
宋挽月就忍不住问他,“那是谢之菱的爸妈吗?”
然后兄弟俩脸上同一时间闪过了厌恶。
“妈是她亲妈,但另一个是我们的亲爹。”
谢之行跟着补充,“后面那个翻白眼的是我们亲妈。”
不对,得再看看。
宋挽月盯着那个小心翼翼的男人看,那样子,比伺候亲妈还体贴。
“这……你们确定那不是谢之菱的亲爹?”
她也就是和谢之言熟,才瞎叭叭胡咧咧。
谢之言正要说怎么可能,但目及谢江渲那副德行的时候,脸色却变得难看起来。
谢之行也阴恻恻地盯着她。
宋挽月咽了口唾沫,“干嘛?我就是随口瞎说的。”
“我们知道。”
兄弟俩对视了一眼后,各自藏住了暗中的情绪。
“哟,这也就是江城的女朋友啊,看起来可真年轻,谁能想到都已经有儿有孙了。”谢之菱的母亲,刘巧巧进门脸带笑,话却阴阳怪气的。
这是当然的,论辈分,她女儿还得喊宋挽月一声大伯母。
于是宋挽月就直接开口喊道:
“哟,这不是亲家母一家嘛,之菱的肚子都这么大啦?真好,这可是老楚家头一个大孙砸。虽然娃的爷爷枪毙了,奶奶和爸爸坐牢了,但这娃就是老楚家的希望啊。”
然后又给楚宴使了个眼色,“小宴快去,给你堂嫂搬个椅子,虽然她抢过你的遗产,但是做人呐,得有人性才行!”
谁不会阴阳怪气了?
不仅是刘巧巧,就是谢之菱的脸色都很难看。
这一桩失败的婚姻就是她的耻辱,让她在朋友圈里备受嘲讽。
尤其是在宋挽月和谢江城在一起之后,别说外人,就是谢家内部的族人,见到她都绕道走。
这场家宴原本她不想来的,但是谢江源却说宋挽月初见谢家族人,哪怕是为了维护谢江城的脸面,也不会一上来就撕破脸。
所以这是个和好的好机会,于是好说歹说让妻子和女儿来了。
他停车晚了一步,听到妻子开口就觉得要遭,还没等他说什么挽回的话,他的大哥谢江渲开口就是指责:
“你既然已经是江城的女朋友,就该把自己当谢家人,还拿楚家人的身份说事儿,是看不上谢家媳妇的身份是吧?”
宋挽月都被这逻辑整笑了,“请问你是哪位啊?跟你有什么关系吗?你什么资格说教我了?谢之菱的亲爹都没说话呢,你倒先跳出来了。”
一连串的问题,砸得谢江渲哑口无言。
就算他是大伯,但是人家都说了,谢之菱亲爸都还没说话,你跳出来是几个意思?
就在这时,谢江渲的夫人,也就是谢之言兄弟俩的亲妈,齐霜女士朝自家男人推了一把,“别给老娘丢人现眼,滚进去吧你。”
“你……”
“吵什么吵?!”谢阔云及时出现了,“让你们来吃饭是认认江城的媳妇儿,要吵架,自己回家去关起门来吵,”
对于自家哥哥的两个孙子,他是一个赛一个的嫌弃。
当然,最嫌弃的还是他的亲儿子。
刘巧巧扶着眼圈儿微红的女儿就不满起来,“伯爷,明明是这个宋挽月出言不逊。”
“什么出言不逊,她说的那叫事实。”谢阔云不耐烦地反问她,“那你说说,她那件事说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