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问题是……郝韵启唇，现实很残酷，“我们人手不够啊。”
用脚想想都知道，作为几乎能影响整个帝星正常运转，存放图灵他们主脑的地方，肯定很多人看着。
先不提动手脚了，单说：“要混进去，都很难，这不现实。”
郝韵下了定论，就听左天材一声叹息。“那你说怎么办？”
郝韵一脸一言难尽地望着这理所当然的左天材，“不是你找我合作的吗？”
左天材耸了下肩，“习惯了。”又看了着郝韵，“之前你在晋级那坑了我，我不也没说什么。”
郝韵：……果然，她就知道，左天材这厮，早就知道她就是晋级那场的人，“你不怕我坑你吗？”
再这么说，他们的关系也没到这地步吧？上一秒还互相隐瞒，下一秒就…？
“怕啊，”左天材应的极快，面上却半点害怕样子都看不到，“被坑也没办法。”
郝韵发现，左天材在她答应合作后，又变成那副混不吝模样，说好听点是信任自己，说难听是耍无赖。
左天材这是笃定自己不会甩手不理了？
郝韵看着他大喇喇模样，忍下打人冲动，“你一个能用的人都没有？”
眼下，自己和左天材去边境是板上钉钉的，汤元白可以去针对主脑，但风险太太，很容易回不来……
除非…
那蓝色漩涡陡然撞进郝韵记忆，要是能把柳玲玲异能拿过来，消灭主脑成功的可能性会大大提高。
“帮我找个人。”
左天材揉了下发酸的眼，“现在？”
郝韵点头，距离天亮还有六个小时，如果近的话，不是不行。
郝韵报了下柳玲玲特征，见左天材面色有点奇怪，“怎么了？你认得？”
“不认识，但…我今天好像见过她。”左天材摇头，比起记忆，他更相信智能纪录。
一边说着，指尖一边快速地在光脑上点动。
不会，左天材将光脑递到跟前：“你看，是不是她？”
郝韵没料到，柳玲玲嚣张到，连伪装都没做一下，这是对她的异能有多信任？“这是哪？”
罕见地左天材迟疑了下，“娱乐场所。”见郝韵眼神不对，“你想什么呢？”
郝韵已经看到周边的娱乐机器，还有埋头玩的安苒，淡声：“我没想什么，是你反应过激。”
左天材被噎到说不出话，又听郝韵问：“她去哪干什么？”
柳玲玲出现在这，说不定齐新也在，当时在西南，这俩可是同时出现的。
左天材回忆了下，得到的答案自己都有点不信，“好像…单纯是来玩的。”
之所以对她有印象，得益于全场柳玲玲声音最响。“她玩的猎杀游戏，基本上每抓到个人，都要片片割肉折磨，边割边怪叫。”
左天材说着，眉心狠狠拧起，当时他还特意带着安苒离远点。
“不是没可能。”郝韵记起当时柳玲玲跟刀疤的口角，“这个姐是取乐自己为主的。”
不等郝韵说，左天材已经闭上眼，查柳玲玲之后的行迹。
郝韵抱手耐心等着，眼见面前人的神色越来越沉，越来越冷。
……
左天材睁开眼，第一句话：“她还在帝星。”
郝韵点头，“把她现在位置发我。”从这过去需要半小时。
顺利的话，半小时内能解决，回来还有三个小时可以休息。
想定，郝韵转身欲走，“你要杀了她吗？”
郝韵蹙了下眉，她以为自己已经表现得够明显了，“怎么？不行？”
左天材摇头，“多砍两刀。”柳玲玲在猎杀游戏后，似乎还没尽兴，数据世界里，左天材眼看着，她将地下区的黑户也当成游戏角色一般，虐杀。凌迟。
……
李爻接到学院消息，还没从丧母的情绪缓过来，就马不停蹄地把李大伟带回家。
“哇靠！”李大伟简直难以相信眼前这幕，堆到塞不下的营养剂，随处可见的家政机器人，多到数不清的符箓……
每一项看着都不便宜。
这亲戚，算是攀对了。
转眼看看到腰侧的小不点李爻，李大伟清清嗓，“你就是现在的李家主？”
李爻掀眼看这一来就往主位上坐，话语毫不客气的李大伟，点头。
李大伟原本有些心慌，一路总听人说帝星李家高深莫测，神秘不可勘。
真正来到李家，除了这小不点，就没有别的李家人了。
李大伟俨然把自己当成主人，随口使唤李爻，“你去把现存的符箓贴拿我看看。”
李爻抬眼看他。
“去啊！”李大伟见李爻还站着不动，“你这么看我干什么？！”
李爻脚下未动。
那双原本澄澈天真的双眸，此刻布满细密红血丝，就这么直愣愣地盯着李大伟。
李大伟何曾被这么对待过？
家里虽然穷，但都可着哄着他，自己可是李氏第一千八百六十八代亲传传人，这劳什旁支，占了他们家这么多年的好处，还敢这么瞪自己？
李大伟来了气，抬脚一把将小人踹倒，“要不是我妈算到你那便宜妈触了禁，得死，还不知道你们要继续占这多久！”
“瞪！还敢瞪？！”
李爻蜷缩着身体，双手抱膝，将自己卷成小小一团。
一脚又一脚地落到身上，李爻干涩的眼终于滚出泪来。
他什么都不想要！
符箓、卦术、占卜……他什么都不要，他只要妈妈回来。
李大伟踹到气喘，一屁股往身后椅上塞，一静下来，便听李爻一耸一耸的哭音，“还我妈妈，把我妈妈还我。”
好一会李大伟才听出来李爻的呢喃，“啧，这还没断奶啊？”
没人回答他。
好一会，见李爻趴在地上，动也不动，李大伟直接叫了只家政机器人。
“砰——”
身体砸向地面，李爻有一瞬的回神，下一秒又放任自己趴在地上。
这一切，肯定都是梦。
他一直在哭。
他是在做噩梦，为什么妈妈不叫醒他？
他再也不要什么头发了。
他只要妈妈。
李大伟忍不住“啧”了声，他还以为会很难呢，没想到这么简单。
临走前，看在同为李氏份上，“你找妈，不应该在这找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