缺失的符文秘书经过修补顿泛金光,从中发出一阵接一阵的力量。待它静下,温离将其全数纳入木牌之中,看着落在手中的木牌,她满意的离开识海,在墓室中睁开眼来。
溯溪仍在她的身前坐着,他的周身被一股蓝白色的光芒包裹着,看样子正值修行的紧要关头。温离没有打扰他,只是先将木牌收好,而后换了个姿势坐着,也不知道是在识海中待了多久,身体各处都有些僵硬麻痹。
二人在墓室之内不见日夜,整日修炼的话更是难以察觉外界的变化,也不知忘尘山里现下如何,仙盟又是如何。温离来回换了两个姿势,最后干脆站起身来动动腿动动手,而后从灵墟之中唤出一个有着裂痕纹路,颜色乱七八糟的瓷碗。
瓷碗正中有一黑点,自黑点向它的各个方向都散着黑线。这是温离自制的用来看时日的时碗,虽然样子丑了点,但还是很实用的。
只见她以法在碗中幻化出半碗的水,后在水中轻轻一点。那时碗中便浮现出一枚指针,指针随着碗壁的线一格一格走着,温离则一个一个数着。待它停时,碗中的水尽数散去,而温离的手停在半空中抖了一抖。
“没想到竟已过去三月之久。”
她转头看了眼溯溪,三月的时间,也不知道她在识海的这段时间里他情况如何。但依现在的情况来看,进展倒算顺利,只是不知还要何时才能突破。
又过去了约莫几日时间,温离在他一旁守着守着,实在无聊至极,于是她悄悄将溯溪腰间的乾坤袋取了过来,伸手在里面翻找着,似乎是想看看有没有什么有意思的东西。
可这翻来又翻去,那些武器都难入她眼,剩余的除了功法秘籍就还是功法秘籍。正当她觉得没趣准备把那些东西重新收回乾坤袋时,一本桓墟记吸引了她的目光,她将它单独取出后把其他的东西收回乾坤袋中,再小心翼翼的挂回溯溪腰间。
温离有些好奇的拿着这本书,看它样子像是什么人攥写的。带着好奇的心思,温离轻翻开书面,欲要一看究竟却发现内里的页面竟是空白。她接着又翻了几页,还是同样的空白。
温离坐在原地,让那书浮在了空中,而后就这么盯着它看。眼眸微眯片刻,她抬手以灵点向那本桓墟记。桓墟记在感知到灵力之后,左晃晃右晃晃的过了一层微光,随后页面上逐渐浮出字来。
温离以法快速翻动着每一张书页,确认了每页都有字后才让它落在了自己手中,而后从第一页翻看了起来。
曾问世有万物,万物何生,生之界亦有多大,直至修至化神,方知人外仍有人,山外仍有山,界外仍是界。
第一页的落笔仅此一段,却紧紧的将温离的心勾住,她想知道这界外仍是界是何意思,于是抬手翻开了下一页。
山川落地,河流成型,生灵自天地而始,以灵气育养成精。年少时,心只在眼前世界,所盼不过长成助家,娶妻生子。随曾有过幻想能与精灵一般纳灵修炼,但不过稚子之思罢了。
直到十六那年,修行者御剑而来。我才方知,那并非是幻想。
初窥门庭,师父同我讲到,修行界有十二境界:锻体、开元、凝气、筑基、结丹、元婴、婴变、化神、神行、洞虚、化虚、形神。
锻体期为增强体魄,每日的活计与腿脚功夫都很辛苦,才为始便有不少的人放弃,那时师父又说道修炼本不是易事,唯有坚持守道才可得见云开。
开元期是至关重要的时期,在正式步入修行之前,需要于天灵之处开元,测得资质与根骨才可,而我很幸运。
修炼之始本为自己心中那点好奇与欢喜,可自境界越高,我才发现修行界弱肉强食便是规则。那年我刚至凝气期中期,偶得了一件至宝,却因此遭人算计,险些丧命。自那之后,我立誓要做强者之最,绝不再让人欺我辱我,而修炼便成了我唯一要做的事情。
人,是会在规则中麻木的。杀伐、抢掠、为了至宝争夺不休的日子已逐渐令我厌恶,回首少年之时才发现,那段平凡之景才最是美好。我本以为此生便是要这么过了,却不想在凡间游走一趟竟能唤回逐渐迷失的心。
那年我已至元婴期后期,在这世间已可以一敌多。谁料某日,竟遭多名元婴修士围攻,一时不察受了伤,竟误打误撞落入一灵山之中,于是便借此调养生息。此山内有一处山脉,风水极佳,我在那里留了标记,打算着日后身陨便埋葬在那,再设个法阵就不会有人来打扰我了。
约莫是一年左右,我在山中看到了一个人,天生纯灵之体,可惜尚幼。我跟着她好些时日,却见到了久未见过景色。山川之美,草木生息,人情亦暖,万象初春。过活了这一辈子,在血海与尸山中走过,竟都快忘了这世间的暖热。
心境之变让我的境界有了提升的迹象,我回到了山里闭关,再出来时大概又是一年,这年我已至婴变期。而再见到她时,却是在大火焚天之中,一处村庄被山匪袭击,而她随赶到,却救不了已死之人。村民敌不过山匪,只好将怒火与悲嚎施加于她,更有恶者对她兵刃相向。
我远远看着,却以自身为主,想着她定然会反击于他们,于是便没有出手。谁料,她竟放任那些人将自己活生生刺死。我自暗叹,年幼之子难懂人心,此番遭劫或有因果,只是可惜罢了。
可谁又能想到呢,忽的一时,只感周遭灵气在快速向一处而去,我寻着望去,那孩子在吸收灵气后重新活了过来,这番奇景让我不免震惊。可那些村民却没有就此收手,他们又一次对她举刀,而她仍然又活了过来。可这次与上次不同,她不再接受与忍耐,她反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