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膝下的五公主,聪慧端庄,朕最为喜爱,现如今五公主到了婚嫁之龄,朕曾从一众青年才俊之中仔细择选了一番,为的便是能够为五公主挑选一位如意的夫君。”
“现如今朕和皇后也是千挑万选,认为礼部郎中苏文宣十分合适,特下旨为五公主和苏郎中赐婚,由礼部操办大婚之事。”
秦毅澍话音落地,整个崇阳殿顿时一片哗然。
苏文宣即将成为驸马!
苏家满共三个孩子,一个大秦国最年轻的尚书之妻,唯一一个异姓郡主,最年轻的一品诰命夫人。
一个乃是即将完婚的准太子妃,未来的皇后,一国之母。
现如今竟是又出了一个驸马?
这搁在整个大秦国可谓绝无仅有啊……
不,搁在历朝历代也从未有过!
这苏家怕不是要上天了!
而此时此刻,连苏文宣听到这样的旨意,也是呆愣在了原地。
昨天晚上,他在崇阳殿中可谓诚惶诚恐地待了一晚上,甚至在晨起皇上更衣洗漱后,领着他来大殿上朝时,都还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苏文宣觉得皇上肯定是厌恶他的。
而他和五公主的婚事,也不再会有任何希望。
但现在……
皇上竟然在大殿上当着群臣的面儿,为他和五公主赐婚?
这是真的吗?
秦毅澍见苏文宣此时目光呆滞,不耐烦地喝道,“竟是连谢恩都不知道了不成?”
苏文宣这才回过神来,急忙跪地行礼叩拜,“微臣谢皇上垂青!”
因为情绪激动加上对此事不可置信的缘故,苏文宣的动作显得有些慌乱,连说话都带了浓重的颤音儿。
出息!
秦毅澍再次撇了撇嘴,但当着崇阳殿上所有人的面儿,却也没有表露太多不高兴,只收敛了情绪,端正坐着。
苏文宣谢了恩,其他朝臣更是跪了地上,“恭喜皇上,恭喜五公主,恭喜苏郎中。”
一众人齐刷刷的声音,响亮无比,透过崇阳殿传出来老远,更在整个皇宫之中回响不断。
皇上赐婚五公主和苏文宣的消息,很快便在京城的大街小巷流传开来,几乎人尽皆知。
才子佳人,一段佳话。
此事有了旨意,苏文宣心思踏实,先是跟家中报了喜,而后便是结合礼部筹备之后的事情。
太子与苏云若的婚事在来年五月,而五公主和苏文宣的婚事定在了七月份。
前后只差了两个月的时间。
一个是太子殿下大婚,一个是皇上宠爱的五公主出嫁,二人婚事所用之物皆是精挑细选,不容有任何错失和遗漏。
礼部和宫中内侍司上下皆是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每日忙上忙下,几乎到了脚打后脑勺的地步。
在又下了两场雪后,越发临近除夕。
礼部和内侍司自然也是越发忙碌。
寻常官宦和百姓之家也因为要筹备过年之事,终日不得空闲。
今年后半年风调雨顺,粮食收成颇丰,又因为战事平定,不必再缴纳额外的税银供做打仗的花销,百姓手中皆是有一定闲余花销,以至于今年过年置办的年货比往年丰盛许多。
年过的富足,百姓自然心中喜乐。
描述这样境况的奏折一封一封递了上来,皇上看着高兴,倒也冲淡了些许即将嫁女的哀愁,甚至因为心中欢喜的缘故,特地请了皇后一并到御花园中观赏开的极盛的梅花。
红如烟霞一般的梅花,映着这几日还不曾融化的白雪,景致尤其美妙。
二人也不带宫女和随行的太监,只这般手挽手在甬路上慢慢走。
有微风吹来,暗香浮动,几瓣梅花飘落下来,正落在了皇后乌压压的发丝上。
今日的皇后本就没有用太多的发饰,只用了几支无暇的羊脂白玉雕刻而成的发簪固定头发,越发显得梅花花瓣红艳美丽。
秦毅澍停下了脚步,为皇后轻轻地将那梅花的花瓣给摘去。
动作间,秦毅澍不由地笑出了声。
“皇上便这般取笑臣妾?”皇后娇嗔。
“朕可不曾取笑你,不过就是想起来最初朕第一次见到你时的情景了。”秦毅澍笑道。
皇后闻言,微微一怔,思绪便被秦毅澍的目光带的有些远。
当时的秦毅澍刚刚被封为太子,那一日太后在后宫设了宴席,请京中的诰命夫人和未出阁的名门闺秀入宫赴宴。
名义上是说御花园梅花盛开,请众人前来赏花,实际上是因为知晓秦毅澍因为与发妻一向并不能交心而苦闷,现如今秦毅澍已是成为上位者,好替他挑选合心意的人为侧妃,早早地充实后宫。
皇后当时作为贺家嫡女,自然也在应邀之列,跟随贺老夫人一并入宫赴宴。
贺家是名门世家,太后与贺老夫人亦是情谊深厚,对皇后自然另眼相看,有意为秦毅澍引荐,特地着人带皇后到花园中走一走,好让秦毅澍相看一番。
秦毅澍当时便看到了站在簇簇红梅之间,端庄贤淑的皇后。
当时亦是雪后盛开的红梅,如火一般热烈,皇后伫立其中,越发显得娴雅清秀,气度不凡。
只一眼,秦毅澍当时便沦陷其中,央求了先帝为其赐婚。
从此以后,便是二人恩爱和睦,羡煞旁人。
回想往事,皇后抿嘴直笑,“都是些陈年旧事,皇上还记得。”
“这是自然。”秦毅澍伸手将皇后的发丝拢到耳后。
动作温柔且亲昵。
有些人,只需一眼便可认定。
而有些瞬间,需得一辈子来铭记。
秦毅澍勾唇笑了笑,“朕这段时日忙碌,几日不曾入了后宫,今日刚好得空,一并去给母后请安,在母后宫中用午饭吧。”
“皇上孝心,只是这会子只怕不成,还是迟上一些再去吧。”皇后笑道,“估摸着,待会儿不等皇上与臣妾前去,母后便要着人请了皇上和臣妾过去呢。”
“哦?”秦毅澍侧了侧脸,“这是为何?”
“方才底下人来报,说是定国公夫人今日入宫了。”
皇后这话让秦毅澍越发诧异,“定国公夫人入宫不过是陪母后说话解闷,倒也不必咱们作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