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青说是十六个字,果然一笔一划都不肯少。
白语春经过这这么长时间的折腾,早就已经脸色苍白,额头上豆大的汗珠一颗一颗滚落。因为连续不断的疼痛,她桃粉色的嘴唇早已被咬出一个深深的牙印来。显得狼狈又柔润,苍白的让人忍不住呵护。
毕竟,何青这一刀一刀的划出字迹来,因为要等那不断往全身蔓延的血迹,中间不得不有大断大断的休息时间,这十六个字,全都是繁体,算下来不啻于凌迟酷刑。
不过,想到今天过后自己就能摆脱这种受他人掌控的感觉,再看看一脸紧张甚至颜色比她还要苍白的老师,白语春的心里不知怎的,又涌出一股解脱感和些微的窃喜。
她咬咬牙,看着脚腕处鲜红的血液,再看看一直紧盯着她的教授,心中立刻涌起一阵不为人知的羞涩感。
彭元看着已经开始从膝盖往小腿处蔓延的鲜红血液,对旁边的新婚妻子说:“你之前所说的,何青是你的大恩人,也是陆家的恩人……指的就是这方面的事吗?”
陆明霞看着自己的丈夫,点点头:“对,没错。”
彭元深吸一口气,半是惊叹半是欣喜地说道:“难怪……难怪,有关于玄门的事,我只在小时候听自己祖父讲过,因为年代不可考,而且具体事例说的又含含糊糊,我还以为只是个传说呢。没想到如今真的见识到了!”
他看着正一丝不苟地在白语春手掌心写写画画的女孩,年龄看起来这么小,才二十出头,居然出手就能有这样的本事!
他从小读过的家族轶闻里,提到的玄门手段,可远远没有这现场看到的震撼。
“这位叫何青的小姑娘本事这么大,师承又是哪里呢?怎么没听她提过?”
彭元可不是自家傻白甜弟弟,如今好歹也四十出头了,虽然家风严正,但是并不代表他迂腐。
他们这样的人家,谁能保证没有一两个仇人呢?如今有幸结识一位玄术高手,那是再好不过了。
陆明霞摇摇头:“不清楚。她是邵丹一个宿舍的同学,据说在邵丹面前,也从来没提过自己家里或者是师门的事。我猜,他们肯定有自己的规矩,也就没敢多问。”
彭元点点头:“你说的对,据说能人异士总是有自己的规矩和和忌讳,这小姑娘如果真想宣扬的话,走到哪里都要被奉为座上宾。这种手段太过于神鬼莫测了……你放心,回头我会交代家里人,不管是谁见到她,都要以交好为主,尊重为上。既然是陆家的恩人,那也就是彭家的恩人,我们两家同气连枝,不分彼此……”
彭元在此下定决心,回头就去跟自己老爷子说一声,这么多年了,这还是头一个玄门中人呢!
他们在这里细细思量,那头,何青已经收回茶针,最后一笔已经收尾了。
直到这时,何青才敢放松下来这十六个,按笔画算下来怕不得有一千多笔。虽然是写写停停,但架不住她还要把灵力均衡的附在上头。其中艰难,外人是没法体会的。
眼见着白语春小腿蔓延至脚腕的那一蓬鲜红血液也已经化为一捧红粉色的雾气,彭文表现的比白语春本人还要紧张。
他长长舒了一口气,赶紧看向何青:“十六个字已经写完了是不是?要结束了吗?可算结束了,可算结束了。”
他嘴里说着担心的话,身体却动也不动,直到他的的眼神不由自主留在在了自家学生身上。
只见白语春的手掌依旧白皙光滑,没有半点瑕疵,但整个人不知是不是失血过多,又或者是彭文关心则乱造成的错觉,总觉得她的脸色比刚来时要苍白很多,整个人憔悴又干枯,再没有之前的靓丽动人。
不过,这只是一时的,修养三两天,稍微补一补就一切正常了。
何青点点头,自己也觉得彻底放松了,不枉他这么绞尽脑汁,殚精竭虑的推想。
“算是告一段落吧。”
何青收拾好东西,一边还跟陆明霞交代:“回去之后,多补补血,很快身体就会跟之前一样了。”
闻言,白语春和彭文齐齐长舒了一口气,立刻跌回了椅子上,半点都不想动弹。
不过,话是这么说,何青却依旧皱眉:“这个执念附在白语春身上,并没有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甚至这么久了,她却根本还没来得及动作。我估计本性尚好,等我考虑考虑,怎么来处理这件事。”
白语春犹豫了一瞬,也咬牙道:“她的确没做坏事,就连,就连想要跟人,跟人……”
白语春脸颊涨红,隐晦地看了彭文一眼:“……跟人上床,她都特别挑。其实,我能感觉到她还是照顾了我的心情。怕我一时半会脑子接受不了……”
听到这话,何青的眉头皱的更紧了。
她本来在驱除过程中还提心吊胆,唯恐对方幕后主使还有什么暗手没有使出来,结果就这么轻轻松松被一个净身神咒给祛除——这么一通折腾,不惜法力强制凝聚出着千年前的一抹执念,到底是为什么呢?
但凡世间事,做了就一定会有动机,可何青思来想去,根本不明白幕后主使到底是就想要图什么呢?总不能闲着无聊,故意费这么大功夫来玩吧?
“等等,你刚才说‘暂时算是告一段落’是什么意思?”
彭文突然问道。
白语春既然已经正常了,他也算没有牵挂的人了,人一放松,思维就活跃起来了。彭文在专业态度上,包括自己那严密严谨的专业态度和思维,那是无可置疑的。
彭文想起这句话,又赶紧追问:“唯恐……还有什么后续没有完成吗?
何青从分分钟乱七八糟的思绪中回过神来,对一脸忐忑的白语春和彭文笑道:“没事,接下来的事就跟你们没有什么关系了,放心,回去好好休养两天,不会影响到她的身体的,放心吧。”
“而这件事,可不是就这么就能算完的。”(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