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霖心中有疑惑，却无从可知。
最后只能深埋心底，一直告诫自己，所爱之人，需珍之重之。
终其一生，护她开怀。
还不等顾霖和云棠出手，紫宸宫那边就传来了消息。
小皇帝选择了掬月。
“恐怕林清婉要气死了。”
绿漪笑着打趣。
掬月坐在一旁，亭亭玉立，早已不复当年拘谨的模样。
“绿漪姑姑，你是没看见她的脸色。”
掬月说着，脸上的笑容让绿漪想起了她刚入宫的那段时间。
“后悔吗？”云棠突然问道。
掬月先是一愣，而后笑了。
“不后悔。”
这几年，太后娘娘教了她很多，而皇上待她也还不错。
“吃穿不愁，娘娘，我过的很好。”
掬月不是什么都不知道，但是她愿意配合太后娘娘。
人这一生，会面临无数的选择，而她的选择从未变过。
她拥有了很多人都不曾拥有的一切，自然要舍弃一些东西。
“放心，小皇帝不会有事儿的。”
到底是看着长大的，乖巧懂事的小姑娘并不会因为懂事而被忽略。
至少，在云棠这里不会被忽略。
“娘娘，爱情不可靠的。”掬月说道。
或者说，爱都不可靠。
否则，她也不会出现在这里了。
连父母的爱都是假的，还有什么是真的。
这时，顾霖从外面进来，手里还拎着各种包装的食物。
“吃过一次就不许偷吃了。”
“咳咳……”
云棠的咳嗽声让顾霖将视线从云棠身上移开，看到了坐在一旁的掬月。
“掬月也在。”
顾霖淡淡道。
掬月有些尴尬，甚至还有些惧怕。
然而眼前这个男人，哪有平日里的吓人模样。
他看向娘娘的目光是有温度的，是从未在外人面前流露出的模样。
掬月转念一想，似乎每次在娘娘这里看到大人，他总是这般温暖，仿佛卸下了满身的防备，只为她敞开心怀。
“今日出宫了？”
云棠拿着手里的零食，笑着问道。
说话间，给了绿漪一个眼神，绿漪立马上前，将食物分给掬月一些。
“掬月，你也尝尝，很好吃的。”
云棠咬了一口手里的零食，笑眯眯的说道。
“多谢娘娘。”
掬月起身行礼，视线锁在手中的零食上。
沉默良久，她才尝了一口。
味道很好。
掬月将视线放在了云棠和顾霖身上。
在外威风凛凛的九千岁，此刻化身为一个贴心温暖的玉面公子。
或许，掬月自己都不知道，她眼神中更多的是羡慕。
她高喊爱不可靠，可视线还是忍不住看向被爱者。
掬月很自觉离开了。
或许，爱真的存在。
可是，注定不会降落在她身上。
所以，她已经做好了准备。
世人总说，先谋生，再谋爱。
可她的生，是一辈子的筹谋。
……
掬月成了小皇帝的人，受封云贵人。
而林清婉还只是玩伴。
据说，得到消息的时候，林丞相的书房里一片狼藉。
而后，朝堂之上力谏太后还政于小皇帝的呼声不绝于耳。
云棠也很好说话，直接当起了甩手掌柜，让小皇帝去面对那群朝臣。
林丞相也蒙了，太后娘娘何时这么好说话了？
所有人都知道，大徵真正的掌权人是九千岁。
太后娘娘即便垂帘听政，但也不过是一个傀儡罢了。
现在好了，傀儡罢工了，小皇帝也不过是成了一个小傀儡而已。
林丞相深夜召集幕僚，商讨解决之法。
然，九千岁把持朝政多年，岂是一朝一夕就能够解决的。
建章宫。
“母后，儿臣觉得自己还不能胜任，希望母后能够帮帮儿臣。”
小皇帝下朝之后就直奔建章宫。
“可是你已经长大了。”云棠回答。
“儿臣不才，还需学习，母后……”
“朝中栋梁无数，还有九千岁帮你，你要做的是善用人才，而非事事亲历亲为。”
云棠才不愿意接手这烂摊子，还是让小皇帝自己头疼去吧。
更何况，她可是要让那些成天吃饱了撑的大臣们见识一下他们的皇帝陛下是何等人才。
什么？
顾霖之前面对烂摊子是怎么解决的？
哦，他从不收拾烂摊子。
他只会收拾弄出烂摊子的人来。
从根源上解决问题，不仅能够避免再次出现这种烂摊子，还能震慑其他人，不要轻易搞出烂摊子来。
一举两得，一石二鸟，一……
“母后？”
“怎么了？”
小皇帝的声音将云棠从天马行空的思绪中拽了出来。
“儿臣多谢母后指点，儿臣一定不会辜负母后的信任的。”
“去吧。”
云棠摆手，小皇帝离开了建章宫，直奔御书房。
据说，那日小皇帝召见了不少重臣，在御书房一直商议到深夜。
除了当事人，竟是无人知晓他们商议了什么。
但是明眼人都能看到那群大臣像是打鸡血了一般，容光焕发。
“他们说什么了？”云棠好奇。
“林丞相进言，让小皇帝选秀。”
“所以那群人准备将族中女儿送入宫来？”云棠反问。
小皇帝才多大，据她所知，朝中大臣家中适龄女子并不多吧。
“如今后宫空虚，小皇帝正是少年慕艾的年纪。”
顾霖点到为止，云棠已然明白。
“人人皆嘲笑裙带关系，却人人都是想要利用裙带关系。”云棠吐槽。
“小皇帝什么时候和林丞相联系上的？”
如果她没记错的话，小皇帝是从建章宫离开之后直奔御书房找人开会的。
林丞相是什么时候截的胡？
“三日前，小皇帝秘密出宫，去的正是林丞相在京城的私宅。”
云棠诧异，抬头看向顾霖，“小丑竟是我自己。”
顾霖疑惑。
“想来小皇帝来找我也是林丞相教的了。”
顾霖笑了，“林丞相现在急了，根本就没想过后果。”
“他定然是以为林清婉的枕边风能免他今日之举。”
注意到顾霖不理解的表情，云棠笑笑，没有解释。
他还太年轻了，不知道枕边风的厉害。
原剧情里面，林清婉的枕边风厉害到，如果小皇帝不是命定的气运之子的话，恐怕大徵的皇室都要姓林了。
没错，就是这么厉害。
所以，林丞相会有此举，好像也不奇怪。
意料之外，情理之中。
可惜，这次没有人为了小皇帝忍辱负重，督促他好好学习了。
有些人，注定要失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