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哈哈……”
少年突然大笑，整个人开心极了。
但是不得不承认，云棠并不觉得反感。
看着这样的人，心底更多的是羡慕。
开心了就笑，伤心了就哭，不用在意别人的眼光，多么快乐的事情啊。
可是，这些对她来说，都是奢侈的。
云棠垂眸，看着脚尖，眼神暗了下来，看起来垂头丧气的。
少年皱了皱眉，笑声嘎然而止，想都没想就伸手摸了摸云棠的脑袋。
“怎么突然不开心了？”
磐石在一旁直接看呆了，甚至还伸出双手，使劲的揉了揉自己的眼睛，生怕是自己看错了。
云棠内心的震惊并不比磐石少，她整个人都僵住了，动都不敢动一下。
少年似乎也意识到自己的行为有些不太妥当，脸色也有些不自然。
人生第一次，他感受到了窘迫的滋味儿。
“嘶——哎呦——”
旁边的痛呼声刚好打破了这尴尬的气氛，少年飞快的收回自己的手，神态自若的下命令。
“磐石，送她回去。”
磐石二话不说，直接将还躺在地上痛呼，不是很能搞清楚状况的陈嬷嬷拖了出去。
然后，室内再次陷入了沉默。
少年向来引以为傲的活跃气氛的能力，在这一刻仿佛丧失了一般。
意识到这一点，少年不免有些颓败，看上去有点垂头丧气。
注意到这一点的云棠，不知为何，莫名有些想笑。
“那个，”云棠率先开口，“谢谢你。”
“嗯？”少年抬头，目光灼灼的盯着云棠看。
“我叫云棠，”不知为何，在他的目光下，有些话竟是直接脱口而出。
不过，云棠并不后悔。
他是她的救命恩人，在这一刻，她想遵循内心的想法一次。
以后，以后，她一定谨小慎微，明哲保身。
“哦，行，我知道了。”
少年表现的一脸云淡风轻，看上去像是一点也不在意的模样。
说不上来内心时什么感觉，云棠只觉得心里有点堵得慌，不太舒服。
至于原因，云棠想，或许时……
“我叫周霖，”周霖说着，拿起一旁的披风鞋子，递到云棠面前，“穿上。”
“我不冷的。”
看到自己鞋子上已经露出了脚趾头，云棠的脸有点热，下意识收回脚，不想让他看到自己的窘迫。
“外面冷，穿上这些，我带你出去玩儿。”周霖解释道。
云棠闻言，抬头，直接撞入对方幽深的眼眸中。
如同被魔法蛊惑一般，云棠抿唇，非常听话的换上了新的袜子和鞋子。
“准备的有点着急，可能不是很合脚，你先将就着穿，等我回府之后，我再想办法给你送其他的东西来。”
周霖的话非常自然，仿佛这些事情都是他应该做的一样。
“不、不用的，谢谢你，这些已经够了。”
云棠看着给自己换袜子，鞋子的男孩，手悬在空中，不知道该如何反应。
周霖看着满脸通红的云棠，怔愣了一秒钟，低下头，继续给她穿鞋子。
气氛再次安静了下来。
穿好鞋子之后，云棠立马站了起来。
周霖蹲着，转身看向云棠，眼中划过一抹疑惑，很快消逝，让人根本捕捉不到。
“走吧。”
将披风给小姑娘披上，拍了拍她的肩膀，周霖说道。
云棠低着头，“嗯”了一声，跟在周霖的身后，耳尖红的像是要滴血一般。
室外温度很低。
天上下着雪，地上白茫茫一片。
周霖环顾四周，很快找到一根树枝，在地上写下“周霖”两个字，扭头看向云棠。
“‘周霖’，我的名字。”
指着地上的字，周霖说道。
云棠不认识字，但是她记性好。
周霖只写了一遍，云棠不理解，但是她记住了顺序。
云棠向四周看了看，很快也找到了一根树枝，学着刚才周霖的顺序，在地上歪歪扭扭的写下了“周霖”两个字。
“是这样吗？”
周霖闻声扭头，小姑娘亮晶晶的眼神仿佛看到了他的心里去，不免有些失神。
“我写的不对吗？”
久久没有得到回应，云棠眼中的惊喜也随之消散，有些沮丧的低下头，“对不起，我不识字。”
“没有，你写的很好。”
周霖回过神来，立马开始夸奖小姑娘。
他好像更喜欢她活泼调皮的样子，这种垂头丧气的模样像是会攻击人一般，让人心里难受的紧。
“我i第一次写的时候，祖父甚至还给我揍了一顿。”
为了安慰人，周霖甚至把自己小时候的黑历史都扒了出来。
“真的吗？”
只见小姑娘抬头，如同黑曜石般的大眼睛中满是疑惑，“为什么要打你呀？”
“因为我写字太丑了。”
虽然已经长大了，但是旧事重提，特别是在小姑娘面前，周霖还是感受到了一丝窘迫，有些不自在的挠了挠后脑勺，“现在不难过了吧。”
云棠摇了摇头，咬唇，小声说道，“不难过了。”
“少爷！”
没错，磐石又出来了。
“外面这么冷，小丫头还没好呢，你就带着人家出来，冻坏了你又得心疼！”
磐石一边絮絮叨叨，一边朝着二人走过来。
什么，你说他家少爷那宛若要杀人的视线啊？
磐石表示，嗨，早就习惯了！
“少爷，你就说你心不心疼吧？”磐石问道。
云棠看了看磐石，又看了看周霖，飞快地低下头来。
周霖：“……”
“少爷，你就说，外面冷不冷吧？”
一阵风吹过，大雪直接刮脸上，风刺骨，雪凉人。
周霖：“……”
“少爷，你就说该不该进去取暖吧？”
周霖：“……”
就在磐石准备继续开口地时候，周霖一个眼刀过去，磐石顿了一下，还是开口了。
“少爷，就算你不让我说，我也要说，”顶着周霖杀人般地视线，磐石继续说道，“咱们该走了。”
云棠立马抬头看向周霖，周霖下意识看向云棠，四目相对，相顾无言。
磐石看看这个，看看那个，叹了口气。
“要不，进屋继续对视？”
一句话，成功地破坏了气氛。
磐石也非常自觉地遁了，“少爷，我在外面等你。”
“我送你回去。”周霖率先开口。
云棠抿唇，点头，“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