仇氏女站在洛粼粼的面前,低声啜泣,洛粼粼也=不知该如何安慰,就只能是将她哭透了的手帕换一条干净的。
等着仇氏女哭完了,洛粼粼拉着她坐在舒适的地方,然后说:“好了,不要再哭了,这不算什么,习惯了就好了。”
“习惯……习惯?竟然还能习惯?”仇氏女惊呆了下巴,一时间有些失态。
洛粼粼满是不在乎的笑了一笑,看起来有些苍白,仇氏女看着,迅速反应过来自己的态度实在是有些过分,带着歉意道:“皇嫂,真是……我,我……”
“没关系,我知道。”
洛粼粼接过话,说:“妹妹,我就叫你一声妹妹吧,你看起来比我小?”
“好。”
“那,妹妹,我家王爷走的蹊跷,如果不是真的有人将尸体运回来,我是没有相信过的,甚至现在,我也会有一种错觉,就好像我家王爷会在某一天突然出现,带着战功,对我笑。”
……
洛粼粼在那边将仇氏女哄得一愣一愣的,这边藏在墙后将她们的对话全都听去了的庄会也一愣一愣的,转头对春映盛说:“王妃这真的是厉害啊……”
“是啊,我也没有想到,我竟然在她的心里有这么重要。”春映盛轻笑一声,说,“听得我都要信了。”
“王爷,你说,这仇氏女会上当吗?”
“上当?呵,你家王妃这是真情实感。”春映盛说完转身离开了,他怕自己再听下去,是真的会相信洛粼粼的话。
梦里的温柔乡,不能出现在现实里,不然只能被黢黑的现实遮盖的只剩下悲哀。
……
仇氏女临别的时候,对洛粼粼依依不舍,洛粼粼也不管她究竟是真情还是假意,对她的关心都全盘接受。
大门关上,门里门外的两个人同时变了脸色。
洛粼粼收起温和的悲伤,仇氏女收起淡淡的悲伤。两个人面无表情的转身离开。
跟在仇氏女神身边的侍女将她扶上马车,然后小声说道:“王妃,娘娘请您进宫。”
“知道了。”仇氏女听到进宫两个字之后,很明显的出现了不耐烦。
侍女坐在她的身边,小心观察着她的神情,缩在一边,连呼吸都不敢大声,缓慢地好像要断气了。
·
王府里,洛粼粼站在门口,听着外面并不清楚的车轮声响起之后,才抬脚下了台阶,然后对守在一旁的门房说:“最近我不舒服,就不见客了。”
“是。”
走进内院,洛粼粼果然一眼就看见了春映盛抱着剑站在院子里。
洛粼粼看着他的衣服,笑了笑:“这件衣服穿着是不是比之前的那件舒服?”
春映盛淡淡地看了洛粼粼一眼,没有理会她的玩笑。
洛粼粼见他没有说话,以为是他生气了,特意放低了语气才继续问道:“是不是这件不行啊?”
“没有。”
“那你这是生气了。”
“没有。”春映盛不会生气,毕竟当时一大盆水直接泼在了她的身上,她将自己推进池塘也算是还了。
但洛粼粼却有些不开心,“啧,除了这句话你没有别的想说的?”
春映盛微微叹口气,说:“那支箭……”
“等等,回去再说这个,你刚才是不是在墙后?”洛粼粼看他一眼,毫不避讳的将他刚才躲在墙后偷听的事情点出来,嘴上说着,脚下也没有停下。
春映盛点头。
洛粼粼笑笑,脚步轻快了一些,说:“那你听出什么来了?”
“没有异常。”
春映盛跟在洛粼粼的身后,在后院,准确说是在洛粼粼的院子之外,春映盛都保持着一个侍卫的样子,跟在洛粼粼的身后,寸步不离,也不逾矩。
春映盛跟在洛粼粼身后,走到后院之后,突然说:“王妃,箭已经收起来了。”
洛粼粼脚步一顿,说:“详细的回去院子再说。”
“是。”
其实现在也能在王府中说话了,自从皇后解了禁足,洛粼粼就旁敲侧击的说着将自己府中的护卫撤走,果然,在见过春映盛之后的皇后变得好说话了许多。
虽然洛粼粼不知道皇后用了什么样的办法,但在她小心说出请求不出三日,王府中皇帝派来的护卫就走了大半,剩下的说是为了保护洛粼粼的安全。
既然已经走了一部分,就是说明皇后已经完成了洛粼粼的请求,洛粼粼也就不能再多说什么,虽然剩下的人依旧是让洛粼粼不舒服,但好歹是换岗巡逻,不是一天十二个时辰都人满为患的看着她了。
洛粼粼和春映盛回到自己的院子之后,春映盛突然拉住了洛粼粼。
洛粼粼回头:“怎么了。这么迫不及待的动手动脚,是不是不太好啊?”
“你手上流血了”
听了春映盛的话之后,洛粼粼这才低头看自己手,“嗐,没什么,走吧,说正事。”
“上药。”
“不用管,明天就好了。”
春映盛却是一如反常的坚持,拉着洛粼粼的手,一步也不让她走:“上药,明天好不了。”
“哈哈,你怎么了,这么紧张?”
洛粼粼听着春映盛的话,不免觉得好笑,说:“只不过是在地上蹭了一下,真的不要紧的,我觉得眼下最要紧的事情,就是那箭。”
尽管洛粼粼已经这么说了,但是春映盛依旧是既不松口,也不松手。
无奈之下,洛粼粼只好退了一步,说:“这样,我叫春杏来上药,你先和我说那箭的事情,好不好?”
“可以。”
洛粼粼摇摇头,心里翻个白眼,觉得春映盛实在是小题大做。
但是在春杏将她的伤口洗净之后,她才发现,原来这伤口,比她想象的稍微严重一些,从手心到手腕,撕开了一大块皮,之前她没有感觉到疼痛,是因为伤口麻木了,眼下冲洗干净之后,洛粼粼才感觉到了丝丝拉拉的疼。
“没想到,你说的竟然是对的。”洛粼粼举着包扎好的手看,对春映盛说道。
春映盛说:“在战场上时间长了,你也能看出来。”
“你……”
既然春映盛已经提到了战场,洛粼粼就很想顺着这个话题问下去,顺便看看能不能套出来他假死的那件事究竟是怎么回事,但很快她就收起了这个想法。
这不是一个问那件事情的时机。
洛粼粼深吸一口气,让自己安静下来,然后她长出一口气,然后问春映盛:“那支箭上面是不是也有和之前箭头上相同的标志。”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