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二人近在咫尺的时候,沈千雪微微侧头,红唇滑过脸颊来到耳边。
低沉暗哑的嗓音响起。
“想得美!”
朦胧的美感突然破碎,苏瑾下一个激灵回过神来,哀怨地瞅着沈千雪。
沈千雪起身,似笑非笑地看她,“你气着吧,我走了。”
苏瑾下……
眼见沈千雪已经出门,苏瑾下有气无力地喊,“实在不行,买新衣服也成啊!”
沈千雪嘴角噙着笑离开,睡了个好觉。
翌日清晨,沈千雪房间里,杨皎若和沈昔都在,三人正在谈接下来针对凤凰社的行动。
杨皎若突然在前面一条街看到苏瑾下的身影。
“你们马上要出发了,她出去做什么?”
沈千雪和沈昔都不知,苏瑾下没有跟他们说。
一般苏瑾下出去的时候都会给沈千雪说一声的。
杨皎若眯了眯眼,道:“沈昔,你跟上去看看吧。”
沈昔看了眼沈千雪,沈千雪没反对。
沈昔就跟了上去。
苏瑾下一路打问,来到了一座金碧辉煌的小楼。
“哇塞,不愧是北国最大的珠宝商,店面这么气派!”
苏瑾下咂舌感叹,小心走了进去。
天还早,店里一个人都没有,只有掌柜在扒拉着他的算盘。
掌柜看苏瑾下穿得不赖,笑着招呼道:“姑娘想买什么?”
“有玉吗?”
“当然有,看姑娘想要什么玉,什么款式?”
苏瑾下从怀里拿出一个荷包,倒出里面的碎玉,“我想要跟这块一模一样的。”
掌柜已经了然。
这种事他常见,金银玉器通常都有人的情意在里面,碎了,舍不得,便想买一个一模一样的。
“姑娘给我看看。”掌柜伸出手。
苏瑾下把碎玉给了掌柜,掌柜端详着,目光逐渐严肃起来。
“怎么了?”
掌柜把其中一块碎玉迎着光举起来,道:“姑娘往这儿看。”
苏瑾下顺着看过去,惊道:“有个岚字!”
掌柜摇着头感叹,“我已经多年没有见到云岚老先生的作品了,可惜碎了!”
苏瑾下听话音就知道没希望了,“看来你这儿没有一样的?”
掌柜一看苏瑾下就不懂行。
“不是我这儿没有,是这天底下再也找不出第二块了!”
“哈?”
掌柜循循说来,“云岚前辈可是我们这一行的翘楚,单是那一手精湛的雕刻技艺就没有人能超越。而且他所有的作品都只做一个,独一无二!”
苏瑾下略一深思,问道:“那你知道他人在哪吗?”
“姑娘是想去求老前辈再雕一块?”掌柜一眼就看穿了苏瑾下的心思。
苏瑾下眼眸亮亮地点头。
事在人为,只要诚心,一定能打动云岚,再雕一块。
掌柜却哭笑不得,“云岚前辈早十年前就去世了。”
苏瑾下沉默了。
一会儿,又不甘心地追问,“那怎么办?没有办法了吗?”
“有!”掌柜正色道:“有两个办法,第一,修复!但破镜难重圆,裂缝是消除不了的。第二,我给你做一个一模一样的,你这样的外行人肯定看不出差别来,但放在行家手里,真的和假的,天差地别。”
苏瑾下思索了半晌。
玉有裂痕可不是什么好兆头,只有选择第二种了,也算尽力弥补一下。
“那做一个一模一样的多少钱?”苏瑾下问。
掌柜道:“要看玉的品质,你手里这块是绝佳的和田玉,至少这个数往上,而且没有现货,姑娘要等。”
掌柜竖起来一个手指头,苏瑾下大胆猜测,“一百两?”
掌柜无语,真是个愣头青。
“一千两往上。”
苏瑾下……
再次感受到了琉璃社的贫穷。
“姑娘要是不宽裕,也可以选择普通白玉,二三十两的也有。”掌柜的看出了苏瑾下的窘迫,贴心提醒。
苏瑾下立马摇头,“不,我就要跟这块一模一样的品质,你且去寻。”
苏瑾下把自己全身上下的钱都搜了出来,交给掌柜,“这个给你当订金,等我筹够了一千两立马就来买。”
掌柜不是很信任苏瑾下,没有答应死,而是说:“寻玉最多一个月,我再为你留一个月,如果两个月以后你还没有来,就不一定还在了。”
“好!”苏瑾下一口定下。
离开了珠宝楼,苏瑾下便径直回了客栈。
沈千雪远远看到苏瑾下蔫头耷脑的,心里好奇着这是怎么了?
不一会儿,沈昔跟着回来了,脸色也不好看。
杨皎若直觉发生了什么不好的事,可她心里有点高兴。
苏瑾下不好,那她可太开心了。
不料,沈昔张口说道:“公子,伯母留给你的玉佩怎么碎了!”
那玉佩是沈千雪的母亲留给沈千雪唯一的东西。
杨皎若大惊,“怎么会!”
沈昔道:“苏瑾下拿着碎玉去了珠宝楼,好像想买一块新的,自然没买到。”
沈昔离得远,听不清没听见对话,所以订玉这件事他不知道。
“是她打碎的!”杨皎若气愤,虽然没有石锤,但她已经这么认为了。
沈千雪倒是心情平静,只想着原来她蔫头耷脑是因为这件事,可她已经把她娘亲的遗物送给了自己。
而且,玉佩会摔碎,不是她的过。
“玉佩是我落崖时摔碎的,不是她的问题。”沈千雪轻声为苏瑾下解释。
杨皎若不解,“那她为什么……”
沈千雪不欲多说,道:“既然她回来了,就启程吧。”
杨皎若和沈昔只好退下。
二人离开后,沈千雪轻轻抬手,摩挲着衣服下、心口旁的那个木质吊坠,似乎有些微微发烫。
不一会儿,沈千雪和苏瑾下上马车,沈昔驾车。
杨皎若留下来继追查花痕被杀一案。
车上,沈千雪敏感地发现苏瑾下有意无意地护着自己的左臂。
“你身上的伤怎么样了?”
“你是在关心我吗?”苏瑾下有些意外。
沈千雪舔了舔唇角,错开苏瑾下的目光,“我只是看你洗澡洗得勤,提醒你伤口不能总是浸水,会感染。”
苏瑾下有点恼地轻哼了一声,“本来我注意着呢!”
肩头的伤最严重的,苏瑾下之前一直小心避着,本来快好了,结果昨天洗澡时淹了水,今天有点发痒发胀。
沈千雪怎么会听不出苏瑾下的埋怨,从怀里拿出一个小瓶。
“这是伤药,你换这个用。”
苏瑾下抿着唇接过,不露笑意,矫情着说:“休想拿这个打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