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凰阁派了许多人寻找苏瑾下和麦孜孜,却一直了无音讯,这么多天过去了,他实在担心。
“千雪?”周冀拔高了声音。
沈千雪微微抬眸,压下心中的不安。
他看了眼地图上的局势,分析道:“陈震原先就是个地痞流氓,没什么人性,想要让他归顺我们,确实不易。我们得想办法告诉他,他没有退路了,不依附我们只能死,如此才有一谈的余地。”
“不如,直接杀了他!”周冀略显烦心,再等下去,城一破,一切都只能交给刘威处置。
到那个时候,这支起义军周冀就无法染指了。
沈千雪摇了摇头,并不赞同周冀的提议。
“陈震的亲信都是跟他一样的亡命之徒,就算杀了陈震,也很难收编他下面的人。”
“我们先持续攻城给陈震压力,我会再派人过去,让他不得不选择依附我们。另外我会再接触一下他们的另一个头领,石朗,看看能不能从这个人的角度入手。”
周冀舒了一口气,眉眼含着忧虑,“听说石朗是陈震的军师,是他在背后为陈震出谋划策,恐怕都是一丘之貉。总之,这件事交给你了,务必拿下这支起义军。”
沈千雪抬眸,他感受到了王爷的烦躁,轻声安抚:“我知道的,王爷最近辛苦了。”
周冀叹了一声,“辛苦倒是谈不上,只不过刘威是太子的人,太子最爱恃强凌弱,他手底下的人也个个如此,一个将军罢了,丝毫不将我放在眼里。”
“前两天,我身边的一个近身侍卫替我顶了他一句,第二天,这个侍卫就犯了错,被他斩杀了,我……”
周冀眼眶变得湿润,“我真恨自己,怎么就连……”
说道最后,唯余一声长叹。
“王爷不必自责,这不是你的错。”周文书整日跟在周冀身边,知道他的难处。
突然,门外侍卫来报:“麦孜孜小姐要找七王爷。”
沈千雪“蹭”的从位置上站起来,大步上前打开门,急切地问:“人在哪?”
“在外厅。”侍卫回。
沈千雪丢下众人,迅速跑出去。
周冀面上的伤感还没来得及收起,就看不见沈千雪的人影了。
沈昔也随沈千雪走了,只剩周冀和周文书大眼瞪小眼。
麦孜孜看到依然清风朗月般的沈千雪,满心欢喜。
只是她没有向往日那样扑上去,而是扯了扯嘴角,组织着语言,盘算着怎样才能最大限度地降低沈千雪的怒气。
“千雪哥哥,你看我好好的,一点事都没有。”麦孜孜转了个圈,扬起笑脸,笑得谄媚,先报平安。
沈千雪的目光并没有落在麦孜孜的身上,而是环顾四周,寻找苏瑾下的身影。
然,空荡荡的大厅只有麦孜孜一个人。
“苏瑾下呢?”来不及管麦孜孜的任性不任性,沈千雪急切地想知道苏瑾下的下落。
麦孜一边气恼沈千雪只惦记苏瑾下,一边老实说:“她怕你骂她,在外面等着呢。”
沈千雪如一阵风消失在原地。
麦孜孜跺跺脚,追出去。
府外,马儿蹬蹬小蹄子,和马车安静地等在车外。
“阿瑾。”
沈千雪扑到车前,灿若星辰的眸子含着期盼,一把推开车厢门。
然,车厢内空无一人。
麦孜孜跟着跑了出来,看到沈千雪一脸疑惑地回头问她,“人呢?”
麦孜孜也是一脸懵,“车里没人吗?”
她小跑过去,看了一眼,车厢空荡荡,而且车夫和李文慈的马车也不见了!
“怎么回事?她说她在外面等我的!”
麦孜孜急得团团转,半晌,她才回过味来。
“不对,她是故意的,什么怕你骂她,她就是想甩掉我一个人走,才骗我先进去,自己跑了!”
“可恶!”
麦孜孜气极。
沈千雪咬了咬牙,压下浮躁的心,“你进来!”
麦孜孜被沈千雪气愤的声音给吓了一个激灵,暗暗骂道:这家伙,竟然自己跑,留我一个承受怒火。
不仗义,太不仗义了!
回到厅里,麦孜孜在沈千雪的威压之下,一五一十地交代了一路行踪。
沈千雪恍然,原来苏瑾下去了天阳城,怪不得派去的人没找到她们。
天阳城到旗山和凤凰阁到旗山是两个路线。
“你觉得她可能去哪?”沈千雪怎么不理解苏瑾下自己一个人走掉的意图。
麦孜孜想了想,“要么是怕你骂她,要么去送李文慈了吧?”
沈千雪轻哼了一声,她会怕我?
她吃了熊心豹子胆,怎么会怕我!
“那李文慈要去哪?”沈千雪追问第二种可能。
麦孜孜挠了挠头,“我只听说也是来旗山这块,不知道具体要去哪儿?”
李文慈要去投奔起义军这件事,是没有在麦孜孜跟前说过。
沈千雪眉心紧皱,依然无法理解苏瑾下的所作所为,
就算要送李文慈,也可以来找他,他派人去送就行了,为什么苏瑾下要独自去送?
而且苏瑾下在天阳城究竟干了什么,麦孜孜也是一问三不知。
“千雪哥哥,你是在担心她吗?不用担心,她厉害得很,只有她欺负别人的份,没人能欺负得了她。”
麦孜孜语气里是对苏瑾下满满的信任。
沈千雪烦躁地喊来沈昔,把麦孜孜带走,要是麦孜孜再敢跑了,拿沈昔是问。
麦孜孜离开大厅,后怕地拍了拍胸口,“还好还好,没有太生我的气。”
沈昔笑道:“那是他现在心思不在你这儿,等他回过味来,少不了你的苦头吃。”
麦孜孜哼了一声,“千雪哥哥果然还是更在乎苏瑾下。”
沈昔伸手捋了捋麦孜孜凌乱的头顶,心疼道:“这一路没少受苦吧,都瘦了,你也是,苏瑾下是走惯了江湖的人,你跟着她跑,能不受罪吗?”
“才没有受罪呢,她对我很好的。”麦孜孜忍不住反驳。
“哦?”沈昔稀奇地看着麦孜孜,道:“你不是不喜欢她吗?怎么帮着她说话了?”
麦孜孜嫌弃地拍开沈昔的手,“你一个大男人怎么能懂我们姑娘之间的感情,哼!”
“好好好,我不懂,大小姐,风尘仆仆多日,小的给你去备水,泡个热水澡怎么样?”沈昔顺着麦孜孜,哄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