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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就在转身的一瞬,追风派弟子却是吓了一跳——只见莫天行长发披散的样子,神情和平日里不太一样,阴暗的格子门前,莫天行的双眸隐隐而现紫色的杀光,让人振振惊寒。

“额……额……”追风派弟子像是被惊吓到了,看着莫天行诡异的神情,在一旁不由战战兢兢。

“怎么了吗?”莫天行倒是没感觉出什么,看着弟子有些反常的情态,还是用昔日的口吻问道。

“掌门,您……您……您为什么,这么一副模样……”追风派弟子又颤颤巍巍问道。

“我到底怎么了?”莫天行好像自己都不清楚,又不由疑问一声。

“算了,没什么……”追风派弟子仿佛十分害怕莫天行,急忙低声道,“您……自己照照镜子吧,鄙人先退下了……”

说罢,追风派弟子转身便离开了房间,似乎一刻也不想看到莫天行现在这个样子。

莫天行在一旁十分不解,遂拿起桌子一旁的铜镜,照样看来却是把自己吓了一跳——只见自己浑身仿佛着魔一般,长发披落的样子,如同从地狱归来的恶魔一般,瞳孔反射紫色的暗光,让人看了十分恐惧。

“我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莫天行在一旁惊震一番,稍许冷静下来后,遂淡淡平息道,“我懂了,是‘天魔神功’的力量……想不到这个天下第一邪功,竟会将人折磨成如此这样,难道真如世人所说,此邪功可扭曲人之心智……不会的,绝对不会的——”

莫天行将铜镜丢到一旁,努力想要从痛苦中挣脱出来,可是无论自己如何摆脱,总感觉体内有一种莫名的力量在牵动自己,让自己十分难受,但却暗暗隐藏着无限的力量。

“难道我真的入魔了吗?为什么……为什么我会变成这个样子……”莫天行继续抓头震惊道,“师父独创的‘天魔神功’,到底有多邪门,难道说练成此功法的人,真的……真的无法控制自己吗?……”

渐渐的,莫天行感觉心中一股压抑的情感涌上心头,仿佛被执念所控制一般,内心逐渐变得阴冷黑暗——莫天行用最后的理智在坚持,他很清楚自己变成这样,是因为沾染了“天魔神功”的内力,导致自己心态失衡,从而无法控制自己;莫天行先要恢复神智,可体内的强大的天魔内力,在不断侵染着自己的全身,让自己仿佛置身于黑暗的牢笼,根本无法控制全身。

“啊!——”最终,莫天行仰天大喊一声,一道阴冷紫光的内力从口中夺魄而出——练就“天魔神功”的莫天行,最终被黑暗的魔力所反噬,天下第一邪功的威力,让莫天行朦胧中阵阵发寒。

但是稍许,莫天行慢慢冷静下来,重新定望着自己的双手,仿佛恢复神智的他,冷冷一句说道:“我要接受这一切……没错,我现在已经练就了‘天魔神功’,这是我的命运,我没有办法反抗……世上的武功本就没有正邪之分,何况这是师父独创的神功,既然武林前辈都可以参透此法,为什么我不可以?佳儿,现在我拥有了至高无上的力量,就算你来找我报仇我也不会害怕——是的,我现在拥有了最强的力量,甚至是超越上官前辈‘天神剑法’的力量……”

不断的自言自语中,莫天行仿佛着魔一般地表情狰狞,看样子被“天魔神功”侵染了神智,就是莫天行这等修为的人,也无法控制自己,传说中的“天下第一邪功”名不虚传……

“掌门,郑师兄还在正厅等您……”门外传来一声追风派弟子的呼喊,见莫天行久久没有离开房门,继续冲屋内的莫天行喊道。

“知道了,我马上就去……”恢复冷静的莫天行答应一声,随即收回自己的神态,想要先行去会见首席弟子郑羽化。

然而,想起潼关一战后,自己眼线给自己带回来的消息,莫天行心中有些振振不安……

(回忆中)……

“你们回来了?”潼关一战结束,莫天行派出的眼线也及时回来复命,眼见着似乎带回来不凡的消息,莫天行不由问道,“怎么样,最后的结果是谁赢了?”

其中眼线一人应声道:“回掌门,郑师兄与众弟子前往军营后,郑师兄先是打败了忆瑶师妹,可数天之后忆瑶师妹成功报仇……最后的琥丘一战,忆瑶师妹打败了陈世今,并习得了‘天神剑法’,完成了使命……”

“只不过令人怜惜的是,陈世今陈师兄的真是身份,实则是朱元璋派遣潜入蒙元众军的卧底……”另一人也即刻说道,“天下所有人都误会了陈师兄,他不是背叛师门的走狗,而是拯救天下的英雄……”

“是吗?不过这些都不重要了……”莫天行虚晃一声,随即默默说道,“重要的是,忆瑶(佳儿)她打败了陈世今,接下来的目标,一定会找我报仇……”

“莫掌门福大命大,小师妹也不是毫不讲理之人,莫掌门不必过于担忧……”一旁的弟子见着莫天行自责担忧之境,不由安慰一句。

“算了,我和她之间的恩怨,终有一天是躲不掉的……”莫天行不由灰心失望一句,眼见着郑羽化和陈世今相继落败苏佳之手,莫天行深知苏佳下一个复仇的目标,定是自己无疑。

“对了掌门,这次我们前去潼关,无意中还了解到一则重要消息,是关于郑师兄的……”弟子眼线继续提道。

“什么消息?”莫天行转声问道。

“在他和忆瑶师妹对决中,我们听到似乎他提起了有关襄阳城的什么往事……”弟子眼线继续道,“这之中还有掌门您和他父母的往事,以及忆瑶师妹的父母……我们不清楚这其中究竟有什么关系,但觉得事情并不简单,所以回来特别告知掌门……”

“襄阳……”提到这里,莫天行眼神不由一惊,似乎是瞬间回忆起什么似的,表情变得十分惊讶。

“怎么了,掌门?……”眼线弟子二人看着莫天行怔异的样子,又不由惊声问道。

“没、没什么……”莫天行似乎不想让这件事情太公开,模糊一句说道,“只是我年轻时的一些往事罢了……这件事情和你们没关系,也和郑师兄没关系,你们不要再多想了……”

“是……”弟子二人答应了一声,遂慢慢退了下去……

“他姓郑啊,还是在襄阳,莫非……”莫天行似乎是想起了什么,不由冷冷自语道,“怪不得我看他那么眼熟……这么说来,他执意要找我决斗的原因,莫非……”

将一切回忆线索连结起来,莫天行似乎猜到了郑羽化的身世……

(现实中)……

“错不了的,他一定是郑桥公一家的遗子……”莫天行继续喃喃道,“这么说来,他之所以会加入追风派,年近三十还努力上进,为的就是要找我复仇是吗……”

想到这里,莫天行轻轻拉开了房门,往正厅的方向慢慢走去……

而在正厅之处,郑羽化还在一个人默默地等待……

“也不知道小双她们有没有达到萧家山庄……”郑羽化这边,还在担心着自己师弟师妹的情况,不由暗暗道,“还有小师妹……离开军队之后,不知道他和萧兄弟现在去了什么地方……”

想了许久,郑羽化还时不时拿出系在腰间的挂饰——那是红云留给自己的遗物,郑羽化时常看在眼里,以寄托自己对逝去恋人的哀思;虽然与苏佳已经了结了这段恩怨,但是想起逝者,郑羽化还是会时不时回想起从前往事的一点一滴,徒留默默的悲伤与哀婉……

然而就在这时,莫天行从厅门外慢慢走了进来……

“啊,是莫掌门……”郑羽化刚想要复命,却看着莫天行一身着魔的样子,神情不由一愣。

“怎么,看到我这个样子,你也吓到了吗?”想起通报弟子见自己的时候,也是同样的面容,莫天行不由冷冷一声问道。

“是啊……”郑羽化不知如何作答,断断续续问道,“不知,莫掌门您……究竟怎么了,好像有点着魔的样子……”

“这些没什么大碍了,只是近日研习了新的功法,身体有些不适应罢了……”就“天魔神功”的事,莫天行只是稍稍敷衍了一阵,随即回归正题道,“话说回来,听说潼关一战,忆瑶已经成功打败了你和陈世今是吗?”

“是啊……”说起苏佳的事,郑羽化慢慢回应道,“只可惜陈世今并不是世人所说的叛徒走狗,而是义军乃至天下的英雄,徒弟这次回来,也是有任务在身,那便是将本门弟子陈世今的身份告知天下,为他平反……”

“陈世今的事情就到此为止了,现在说说你吧……”然而这回,莫天行将目光放回了郑羽化身上。

“我?我怎么了吗……”郑羽化忽而感觉一种隐隐的不安,看着莫天行紫色双瞳的狰狞目光,郑羽化有种微微的恐惧,仿佛会有不好的事情发生一样。

“为什么只有你一个人回来?”果然,莫天行也问起了同样的问题,“当初不是叫小双、吴贤和淘淘跟着你吗?怎么只有你一个人回来,他们三个人呢……”

“他们三个……”郑羽化有些支支吾吾,随即敷衍说道,“因为贪玩儿,所以我让他们在外面多玩一阵再回来,我一个人先回来复命……哈哈……”郑羽化说着还尴尬一下。

“这兵荒马乱的,外面有什么可玩的?……”莫天行的表情则是稍稍一变,冷冷说道,“是不敢带回来吧……”

“什么意思?”郑羽化仿佛预感到了不安,反声一句问道。

“准确点来说,是怕我知道了什么对吧……”莫天行重新正视着郑羽化,随即慢慢开口道,“十九年前的襄阳城,郑桥公的儿子……”

听到这里,郑羽化不由神情一惊——自己最害怕的事情终于发生了,真实身份让莫天行所识破,郑羽化不由冷冷一惊。

“看来是让我猜中了……”莫天行继续说道,“十九年前,为了躲避暴乱官兵的追杀,你父母让我带着年纪还小的忆瑶从暗道逃跑,自己却死在了官兵的的刀下……就恩情来说,我非常感谢你的爹娘,但对你来说,你一定恨我入骨对吧……”

听到这里,郑羽化不由握了握拳头,立刻换了一副表情,表情紧紧说道:“看来你果然都知道了,我的真实身份……”

“没错,我才在想为什么第一眼看到你这么眼熟,而且一直固执想要找我决斗……”莫天行继续说道,“你想要为你父母报仇,所以隐瞒身份加入追风派,目的就是为了打倒我对吧?”

“没错,我爹娘的死,都是因为你……如果十九年前他们不是为了掩护你逃跑,自己就不会死在那些官兵的刀下……”想到自己爹娘的死,郑羽化不由眼角悲痛,收回了刚才的收敛,咬牙恨意道,“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我恨你入骨……没错,我加入追风派,就是为了接近你,并发誓有一天要堂堂正正打败你,为我父母报仇!”

“可你父母当年是死在乱兵的刀下,与我根本无关啊……”莫天行继续说道。

“你住口!——”然而,郑羽化仿佛情绪激动一般,挺身泪目道,“如果不是你和小师妹的出现,我爹娘根本就不会死……小师妹当年还是婴儿无足谈起,但是你,莫天行,我一辈子都不会忘记你,发誓终有一天要杀了你,为我父母报仇!”

“哎,当初你父母的一片善心,却不想被你当做了仇恨,实在是可悲啊……之后你想找我决斗的事,我多少也能理解你的心情……就像当初我害死了佳儿的父亲,知道真相的她完全不顾养育之恩,也要找我报仇一样……”莫天行想了想,随即转念道,“我之前答应过你,只要你打败了陈世今和佳儿,就能向我挑战,不过现在你失败了……但今天既然把话说开了,再给你个报仇的机会也无妨——”

莫天行像是话中有话一般,郑羽化听了不由一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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