耿志的事,楚青青是从顾敏口中听到的。她虽然非常吃惊,但她并不担心耿志。她心想,横竖不过八九十万的事,这个金额,对她而言,根本不是什么大事。
楚青青心里感到不快的是,为什么秦风并没有给她说这个事,她估计这两天,秦风和杨行健肯定在为钱的事发愁着,这一天,她都没见着秦风人影。
回家后,楚青青跟父亲聊起了这个事。然后语气里充满遗憾地说:“说到底,他们还是并没有真的把我当做朋友,不然,不管我帮不帮得上,至少可以跟我说一声。”
方智华就说:“他们倒不是没把你当朋友,而是想着能自己解决,就自己解决,能不麻烦朋友的事,就尽量不麻烦朋友。因为在他们眼里,你也不过就是个年薪二三十万的人罢了,怕让你知道了,心里多些为难。”
楚青青眉头就皱起来了:“老爸,你这么说倒是的哦,那现在反而难办了,我得怎么出面帮秦风呢?啪的一声拍出个八九十万,情理上说不通啊?这谁的钱,都不是大风刮来的啊?”
方智华就笑笑说:“你要真的把钱拍出去,先别说他们对你身份有没有疑虑了,人收不收还不一定呢,秦风又没到山穷水尽的地步,他不是还有两套房子吗?”
“是啊,我也是想到这儿啦,有时候觉得真是有些滑稽,这诚心想要帮他们,还得考虑这考虑那的。”楚青青一脸的无奈。
方智华就说:“他们这样的人,有时候把尊严看得很重。这样的人,你在关键时刻帮过他们,他们就会对你更加心悦诚服。尤其是像秦风这样的人才,不可多得,将来对你的助力,是非常巨大的。”
方智华想了想,又说:“况且,你不是老说秦风帮了你很多次吗?你这次帮了他,从某种意义上,你也就不会老觉得欠他人情了。今后的相处,工作中遇到的问题,你会更客观、理性地来处理。所以,这件事,你必须而且只能是由你,来帮助他们。但你要做得巧妙,不要显出一副收买人心的样子。”
楚青青问道:“那我可想不出什么巧妙的方式诶,左右不是都得出钱吗?难不成匿名给他们还钱啊?行不通啊,总要耿志这个当事人去办才行嘛。”
方智华说:“你呀,还得跟你老爸好好学几年,你这样……”
楚青青听完,开心地朝方智华竖了个大拇指,说:“姜果然还是老的辣!”
方智华在女儿面前,也是一副真性情,被女儿夸了,他一脸得意洋洋的神情。
过了一会儿,方智华又说道:“青青,这事,恐怕还不止这么简单呢。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会发生这件事,你不觉得很奇怪吗?”
楚青青说:“我是觉得有些奇怪,但却想不明白关键之处。”
方智华在知道这件事情后,感觉这事中间透着些古怪,怕对集团有影响。虽然,那些商铺都卖给小业主了,严格来说,跟青江集团没多大关系了,但毕竟是集团的物业在管理,事情又牵涉到蓝通中心的员工,所以他就让人,去了解了一下具体情况,后来又详细问了顾敏。
“你没发现吗,这件事,显然像是个精心做的局。但奇怪的是,中间没人有好处啊?那耿志,又没什么背景,普通一保安,别人用得着,设这么一个局来坑他吗?所以我判断,这事八九成是冲秦风来的。不知道他在外面,得罪了什么人。”方智华用笃定的语气告诉女儿。
楚青青听完,心知父亲的分析有道理,就有些替秦风担心了,她暗想,这事得赶紧提醒一下秦风。
第二天一上班,楚青青就把秦风叫到了办公室,有些嗔怪地对他说:“你们是不是太不够意思了,耿志出了这么大事,竟都没人跟我说,看来还是当我外人了。”
秦风就解释说:“你别多心,我只是没有想着特地来告诉你。这两天忙着去咨询律师,筹钱这些事了。”
楚青青就装着不太了解的样子,问秦风道:“那现在事情处理得怎么样了啊?还缺多少钱呢?”
“五十多万吧,不过没关系的,实在没辙,我把住的那套小房子抵押了,去弄个贷款,后面分期还还掉好了。”
楚青青就看着秦风笑:“看你说得这凄惨。咱们青江集团偌大个特总,五六十万就要卖房子,说出去得多丢集团的脸。”
秦风苦笑道:“得了吧,青青,你就别取笑我了,这耿志,掉进了个八九十万的坑呢。”
“怎么是取笑你呢?我跟你说,这事你就别在外面,没头苍蝇样的撞了,我这个小小领导来帮你搞定。”楚青青故意做出了,一副江湖豪迈的样子。
秦风忙制止道:“别,这事可不能再连累你出钱了。与其大家东拼西凑的折腾,不如烦我一人就好。这钱借出去,一时半会儿回不来的。”
楚青青就白了秦风一眼:“想啥好事呢,我才不会自掏腰包呢。你别管了,我来帮你搞定钱的事。”
看见秦风一脸的狐疑,楚青青就不再逗他了,说:“我可没开玩笑啊,你这么个项目营销总监,咋就把自己身价看这么低呢?”
见秦风还是没明白,楚青青接着说:“我想了个折衷的方法,你在潼城项目,不是有千一的销售提成吗?按这个项目30万方总销量来算,就算以现在的价格,你最终可以拿到的提成,至少有180万左右。现在你缺钱,我去帮你向集团申请,把千一的提成给你降成万五,然后预支90万给你,这事不就结了吗?”
秦风就“啊”的一声,说:“还可以这样操作啊?”
楚青青就笑:“谁叫你是特总啊,特事特办呗。我想这事,应该是可以申请得下来的。不过我提醒你啊,中途离职,这个钱可得补回来。另外,后面要是潼城房价涨得厉害,你提成变成万五,可是要吃亏了哦。”
秦风忙说:“没关系没关系,呵,毕竟预支了这么大笔钱,公司也有财务成本的。按理说,这个提成,毕竟要房子销售完才能实现的。当时我升职时,在人事处签工资异动表,看到过这个销售提成1‰,也没太在意,还在想,不会是1%,给弄错了吧,倒没去算具体数字,没想到这笔钱这么可观啊。”
楚青青哈哈笑道:“百分之一,你想啥呢。一个项目的全部营销费,最多也就百分之三到五,大部分要用来支付媒体。像潼城这样的城市,最后营销费,可能就在百分之二以内,你就拿百一,这项目还要不要做了。”
秦风不好意思地笑:“没去算,我对数字,有时候不敏感的。呵呵,没想到我也成了隐富阶层了嘛。”
楚青青带些调皮地对秦风说:“当然咯,集团的一个项目营销总监,怎么可能就靠那点干巴巴的年薪啊。就今年年底潼城这一波开盘,房款到位后,我给你算了一下,你提成应该就有近二十万了。嘿,有些人当时还推三阻四不肯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