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着悦耳的机器声,不大一会工夫,一条裤子就做好了,这是李金梅给李小鹿改的裤子,要是手工缝的话,差不多要一天时间。
“这么快,这缝纫机真好用!”那些做棉被的婶子大娘也都围拢过来,满眼欣喜地打量着缝纫机,她们也都想拥有这样一台机器。
李卫军正好穿着一身衣裤进来,他刚喂完牛,裤子的膝盖部分,磨出来一个洞。
王燕就叫他脱下来,在裤子里面垫了一块补丁,然后又踩起缝纫机,一圈一圈跑起来,很快就把裤子补好。
“真方便,真好用。”大伙都彻底服气,琢磨着有时间来练练,等过年给家里的娃子做新衣服,就省事多了。
李卫国则又把冰箱外面的纸壳箱子拆开,这会儿的冰箱普遍偏小,跟后世双开门的根本没法比。
还有洗衣机,也靠墙摆放好,大拿婶子她们还非得瞧瞧咋个洗法儿,于是李卫国就往洗衣机里倒了两桶水,把换下来的衣服扔进去,又加了点洗衣粉,然后就哗哗地开始转上了。
“就这么抡啊,能洗干净吗?”
“肯定没手搓的干净。”
大伙都围着议论起来,等漂洗之后,感觉还行。
等到了中午,李小梅放学回来,天已经热了,小当家脸上汗津津的。
李小鹿立刻去扒冰箱门,打开之后,从里面拿出来一盒冻好的冰块儿,给姐姐吃。
冰块里面加了点奶粉和白糖,就跟冰棍儿似的。
那些婶子们也都尝了一块,一个个都直点头:“这玩意真厉害,咋冻成冰的呢?”
已经是初夏,吃一个冰块,感觉还真舒坦。
他们这边夏天镩冰,只能去大井里,井底快接近水面的一圈还挂着冰。
谁家要是有点肉啥的,怕过宿坏掉,就用绳子拴好,竖到井底,就当是天然冰箱了。
把家用电器都摆好,这新房立刻就感觉不一样了。
以前唯一的家用电器就是手电筒,现在换成全套的了。
为了大姐的婚事,一家人都忙忙活活,转眼就进入六月份,基本也都准备就绪,剩下的,就是安排酒席了。
等到六月五号这天,李卫军开着四轮子送牛奶回来,车上还拉着一头大肥猪。
这是现买回来的,花了将近一百五十块,三百多斤的一头大花猪。
来到家门口,院子里也不少人,都忙活着呢。
捞头忙的自然是赵二两,扯着公鸭嗓张罗着,把一帮小年轻指挥得团团转,要去各家各户借盘子碗快、桌椅板凳这些。
还有准备酒席的时候,谁负责焖饭,谁负责烧火,谁端方盘谁打酒,都得安排明白。
帮忙的这些,也不白忙活,每人赏两盒烟。
徐大舌头早就把杀猪刀磨得锃亮,就等着把猪拉回来呢。
他一刀下去,送走大花猪,然后大伙开始浇开水褪毛,不大一会就收拾得干干净净。
徐大舌头把内脏都扒拉出来,叫人专门清理肠肚,找人翻小肠,这个要留着灌肠。
像是鸡蛋肠、肉肠等等,都要准备出来。
办喜事前一天,在当地农村叫拉水桌儿,主要是家里来的坐堂客以及帮忙的人,摆上几桌,连试试厨师的手艺。
李卫国正跟着屋里屋外忙活,就听到当街传来小娃子的吆喝声:“大卡车,大卡车!”
李卫国连忙出屋一瞧,只见好几辆大卡车正向这边开来。
开始还以为是野菜厂的卡车拉人来的呢,结果有大道上的小娃子又叫起来:“鹿,梅花鹿!”
原来是王大拿和李大勐他们,把梅花鹿运回来了。
李卫国也连忙迎上去,只见王大拿从第一辆卡车的驾驶楼里跳下来:“哎呀,总算是回来啦!”
这年头,长途跋涉几千里,真不容易。
“大拿叔,勐子,金大哥,你们都辛苦啦!”李卫国迎了上来,瞧见这三位都明显瘦了一圈,就知道没少吃辛苦。
李大勐在车里坐的时间长,刚下来走路都跟踩着棉花团似的:“国子哥,俺们好歹算是把梅花鹿都整回来啦,就是这一路颠簸,躺倒不少梅花鹿,还死了两只。”
瞧着李大勐一脸的心疼和歉意,李卫国使劲拍拍他的肩膀:“回来就好,走,先去鹿场。”
几辆大卡车重新启动,朝着鹿场开去,这边的道路不好走,李卫国一熘小跑,在前面带路。
车队后面,还跟着一小帮人,都是准备去帮忙的,李小梅也惦记着,一路跟着跑了过去,李小鹿也非得跟着。
到了鹿场,放下车厢板,好家伙,车里臭烘烘的,喂的草料和稀屎掺在一起。
车里的梅花鹿,都没几个能站着的了,它们身上也全都造得脏兮兮的,回来这一路上,紧赶慢赶,足足用了六天多的时间。
而且这些梅花鹿本来就养得不大好,全都瘦得皮包骨头,跟他们这边鹿场的梅花鹿,根本没法比,就像王子和乞丐差不多。
赵广定挨个瞅了一个遍:“这咋拉回来的全是病秧子,这都拉稀了,能活不?”
“没事,缓缓就好啦,先都弄下来。”李卫国嘴里吆喝着,飞身跳上车斗。
大伙一起动手,忙活好半天,才算是把一百多只梅花鹿都从车上弄下来,结果有一半都躺在地上。
李小梅蹲在地上,用手摸着一头梅花鹿,瞧那样子,出气多,进气少,好像要够呛。
“哥,快点想想办法呀!”小当家急得下来了。
呀呀呀,李小鹿则用小手拍打着梅花鹿,她有点想不明白:三哥就是这么治病的,怎么到了她这就不好使呢?
赵广定好歹养鹿快一年了,多少积累点经验:“先喂点土霉素吧,全都拉稀了。”
李卫国也点点头,找了一个大盆子,舀了一盆水,扔里好几十片土霉素,用手慢慢搅动,等药片都化开了,这才挨个给梅花鹿灌水。
还真别说,灌完水的梅花鹿,都渐渐有了点精神,原本是平躺在草地上,这会儿都能趴着了。
有的则已经可以站起来,虽然还有点打晃,但是看样子是死不了喽。
最后还有几个比较严重的,李卫国又单独往它们体内输送白光,好不容易买回来的,死一头都心疼啊。
“俺就说嘛,灌点土霉素肯定管用。”这回轮到赵广定得瑟了。
李卫国也不跟他抢功,先把梅花鹿都赶进鹿栏里面。
这些梅花鹿以前都是驯养的,也不怕人。
等忙活完了,瞧着鹿群也基本都没啥大事,大伙终于松了一口气。
金铁柱指指梅花鹿:“国子,那边割茸比咱们这边晚,今年的头茬茸还没割呢。”
李卫国早就注意到了,这群鹿里面,有三十多头公鹿,都没割茸。
剩下的母鹿最多,有五十多只,不少都快要下崽,另外就是去年和今年生的一些小鹿,也有四五十只,总数是一百三十五只。
暂时安顿完鹿群,已经晌午了,李卫国招呼大伙回去吃饭。
几位开车的司机,也被他请到家里,这些车都是林场运送木头的,临时在车斗周围加了木栏。
“广定叔,先吃饭去!”李卫国瞧着赵广定还在那乐颠颠地给梅花鹿上料,就招呼他一声。
“你们先去吧,俺忙活完再去吃。”赵广定现在可不放心离开。
要是放到从前,一听说喝酒,就算这边着火,赵广定都不带管的,这家伙真是变了。
李卫国领人回到家里,这才发现,门口又停着一辆大解放,还有田大贵的小轿车,是罐头厂的人,也都来参加婚礼。
虽然都是来喝喜酒的,不过李卫国还是能感觉到,像是王军和岳建国等人,眼底都隐藏着一抹忧虑,显然是在为罐头厂的前途而担忧。
也是,工厂被查封,职工都放假,确实挺闹心的。
李卫国也没有去安慰他们,干事业哪有一帆风顺的,有时候经历一些挫折也是好事,多多磨砺,才能更快地成长。
就连李玉梅,也请了两天假,大姐结婚,这样的大事,她当然要回来。
吃过午饭,李卫国又去鹿场,把赵广定换回来,挨个瞧瞧这些梅花鹿,有些已经开始吃食。
对于那些特别虚弱的,李卫国又给救治一遍,数量有点多,最后也差点把他体内的白光耗尽。
“呀呀呀!”李小鹿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来的,也学着李卫国的样子,用小手挨个拍着梅花鹿,只不过没啥效果。
李卫国也瞧着好笑,把小家伙抱起来,骑到脖颈上回家。
到了晚上,在大门外的灶台上架起大油锅,需要过油的食品,都要提前一天准备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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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油是小娃子们最欢迎的,炸虾片,炸丸子,炸的江米条和各种面食,都是他们的最爱。
以往谁家办事,那肯定围了一大圈讨吃的。
今天情况有点不大一样,李卫国转了一圈,这才发现,娃子们都在院子的另一边看电视呢。
老老小小挤了一当院子,足有上百号人。
看来,电视的吸引力,比炸丸子还大呢。
小娃子们都坐在最前排,一个个都自备小板凳。
瞧着瞧着,李卫国实在憋不住,扑哧一下笑出声,只见在第一排的小娃子之中,王大拿也挤在那,个头还真差不多一边高。
瞧见李卫国,王大拿恋恋不舍地站起身,招呼后边抻脖子看电视的李大勐和金铁柱,一起进屋。
只见王大拿从兜里掏出来一沓收据,还有两捆钞票,开始跟李卫国报账。
这群买回来的梅花鹿,公鹿最贵,母鹿便宜一些,那些小鹿最不值钱,拢共花了一万两千多块。
车费没花钱,是林场那边免费运送。
不过来回路上的花销也有一些,中途还修了几次车。
李卫国也没细看,他当然相信这三位。
“这群梅花鹿,先放在鹿场这边养个十天半月的,等缓过来之后,勐子和金大哥再把你们的运回去,这段时间,你们先回去把鹿场收拾出来。”
李卫国觉得还是稳妥起见,让这批梅花鹿彻底缓过劲来,免得出现不必要的遭损。
李大勐他们当然没意见,不过怎么也得明天参加完婚礼再回家。
知道他们都累坏了,李卫国就叫王大拿早点领着李大勐他们去休息,就去王大拿家找宿好了。
不过这三位倒好,又跑去看电视了。
李卫国也就不再管他们,把来的客人都安顿好。
李金梅则有王燕和吴小玉他们陪着,这年月也没婚纱,也没地方做头发化妆,都是大伙动手,帮着瞎参谋。
李卫国进屋找东西的时候瞅了一眼,看到葛卫红正给大姐化妆呢。
好家伙,脸蛋上边擦了雪白的一层胭粉,脸蛋还打上腮红,没有口红,就用大红纸在嘴唇上粘几下。
就这模样,现在出去,没准都能把外面看电视的小娃子给吓哭。
“我大姐本来长得挺好看,叫你这么一弄,都快成老虎妈子啦。”李卫国实在瞧不下去眼,赶紧打了一盆水,叫李金梅把脸洗干净。
这个年代,基本都是素颜,这种带着几分健康的美丽,不用任何装饰。
晚上睡觉的时候,就这几个姑娘,在李金梅屋里陪着。
而李玉梅则抓紧时间,又拿着书本,和吴小玉凑到一起。
距离最后的高考还有一个月的时间,她现在是分秒必争。
就连葛卫红,也凑在旁边倾听。
李卫国瞧着她们,正在商量写作文,只要是考生,当然都免不了要押几道作文题。
李卫国忽然心里一动,然后也凑上去:“来,我先给你们出个作文题,看你们能不能写好。”
那三个姑娘都抬起脸,一起朝他笑。
葛卫红还说:“国子哥,要说别的事情我们都服你,这学习的事儿,你就别跟着添乱了。”
瞧不起谁呢,李卫国不免有点小郁闷,不过还是继续说道:“达芬奇你们都知道吧?”
“好像是外国的画家吧?”李玉梅拍拍大脑门。
吴小玉点点头:“我喜欢他画的蒙娜丽莎,永恒的笑容,印象很深刻。”
而葛卫红则摇摇头:“没听说过。”
这个年代的信息来源有限,尤其是对国外的一些东西,葛卫红不知道也实属正常。
这下李卫国可逮住理了:“你呀,白吃那么多鸡蛋啦,达芬奇画鸡蛋,就用这个故事写一篇读后感。”
“三哥,你这个题目好像还挺不错的。”李玉梅眼睛一亮。
吴小玉也微笑着点点头,同样认可了这个题目。
他们并不知道,画蛋读后感,就是八零年高考的作文题。
李卫国之所以记得,主要是他听四妹念叨过,这个故事本身又挺有趣的。
所以他准备搬出来,叫大家提前有个准备。
毕竟平时精凋细琢出来的作文,和现场临时发挥的,水平肯定不一样。
葛卫红拄着下巴想了一会儿,感觉有点头大,又把手里的钢笔放下,瞧瞧那姐俩,已经沙沙沙写上了,于是站起身:“我找郑大哥去,他写作文最厉害啦。”
这丫头跑出去,不大一会,还真把郑先农给拉了进来,郑先农还一脸郁闷:“急啥,就不能明天晚上再研究啊。”
“明天晚上还闹洞房呢。”葛卫红脸上笑嘻嘻的。
郑先农听了题目之后,也忍不住拿出钢笔开写,葛卫红不依:“郑大哥,你还没辅导我呢。”
“你先自己写,然后我们再讲评。”郑先农头也不抬地说道。
不大一会,李金梅也过来瞧瞧,还叫小当家给大伙端来一盘过油的肉丸子。
她并没有阻拦,对学习这方面,李金梅无条件支持。
很快,李小梅就端着一个盘子进来,后面还跟着李小鹿,也端着个盘子,里面装着一片片的鸡蛋肠和肉肠,小家伙一边走,还一边往自个嘴里塞一片。
李卫国也忍不住笑:行,多少有点红袖添香夜读书的意思了,而且比那个更实在。
不到一个小时,大伙都陆续写完了,然后又互相点评一下。
主要是郑先农从立意到表达等各方面,分析得很是细致。
李卫国又要求他们重新写一遍,说是看看有没有提高。
大伙吃了点东西,然后又继续写,最后连葛卫红都吵吵:“我感觉都应该给满分了。”
李卫国这才作罢,把郑先农送回知青点,又研究了一下明天的大致安排,这才安心睡觉。
第二天早早起来,吃饭的时候,大拿婶子告诉李金梅:“少喝水,也别喝牛奶啦,吃两个鸡蛋就成,鸡蛋抗饿。”
这边结婚,新娘子要在炕上坐福,坐的时间越长,福气越多。
吃完饭,葛卫红他们就帮着李金梅拾掇起来,一身红,瞧着就喜庆,衬着李金梅略略娇羞的脸蛋,叫李小梅都一个劲拍着小巴掌,嘴里嚷嚷真漂亮。
李卫国也乐呵呵地瞧着,这几个月,家里生活水平比以前提高不少,李金梅也比原来稍微圆润了一些,越看越像演电影《小花》的那位女演员。
陆陆续续的,就有村民往这聚集,依旧是赵二两张罗得最欢。
李玉梅和李小梅他们,则端着盘子,里面装着香烟和喜糖,看到有人来了就凑上去。
李卫国也跟着屋里屋外的,忙活招待客人,他脖子上还挎着照相机,准备了好几卷胶卷呢。
这年头结婚,顶多是小两口去城里照相馆拍一张双人的结婚照,至于婚礼上的照相和录像,还是非常少见的。
等李卫军从公社开着四轮子送牛奶回来,车斗里还拉了不少人,有李卫国的同学孙红军,还有王小乐和几位公社干部。
“孙书记,欢迎欢迎啊!”看到孙大胡子也来了,李卫国连忙迎上去。
从下半年开始,撤销了公社一级的行政单位,转变成乡镇,所以孙主任也变成了孙书记。
不过老百姓还是习惯原来的称呼,估计得过上几年才能慢慢改过来。
孙大胡子也乐呵呵的:“你小子也不给个信儿,怕我们喝你家的喜酒是吧!”
现在李卫国一家,也算是致富带头人了,所以孙书记还是比较重视的。
村民们也都暗暗议论:公社主任都来了,还是老李家有面子。
李卫国把客人让进屋,由老村长和田大贵他们陪着。
屋里贴着喜字,棚顶上还粘着拉花,喜气洋洋。
这种拉花在八九十年代很流行,后来就被各种更先进的装饰品取代。
大伙打量一下屋子里的这些家用电器,也都心里暗暗惊奇。
“八点了,开始吧,大梅你先上车,接上郑知青,然后绕着村子转一圈。”赵二两嘴里吆喝着。
王军开着田大贵的小轿车,拉上李金梅,然后李小梅和李小鹿也跟着钻进车里,在大姐身边,一边一个。
剩下的人,自然就走着了。
到了知青点,郑先农在一众知青的簇拥下,已经在门口等候。
郑先农穿着一身中山装,脚下是皮鞋,戴着眼镜,透着一股书卷气。
就是头型不咋地,也不知道谁给捯饬的,估计抹了半瓶头油。
郑先农上车,和李金梅并排坐在后排,俩妹妹依旧坐在两边,望着大姐和大姐夫笑。
车子绕了一圈,最后停在李卫国家的新房子门口,噼里啪啦,鞭炮声响起。
郑先农先下车,抱起李金梅往院子里走,旁边还有半大姑娘和小子撒着五谷粮。
别看郑先农有点瘦,但是有干巴劲儿,抱着李金梅很是轻松,俩妹妹一左一右跟着,李金梅则用俩手环着他的脖子,脸蛋红红的。
这一刻,李金梅就是最幸福的人。
李卫国一路跟随,卡察卡察,拍了好几张。
呀呀呀,李小鹿忽然叫起来;李小梅也用小手一指:“狗剩子,你再使劲打,以后不叫你来看电视!”
原来是有几个半大小子,抓着兜里的五谷粮使劲打,里面的粮食粒子,打脸上还是挺疼的。
小当家这话真好使,那些半大小子立刻改打为撒,一个个都讨好地望着李小梅。
在人群的簇拥下,郑先农抱着李金梅进屋,然后把新娘子放到炕上。
赵二两继续主持婚礼,本来是想叫老村长讲几句,现在孙大胡子来了,当然叫公社书记说。
大胡子也就勉励一番,什么勤俭持家,互敬互爱这些,最后才宣布:“郑先农和李金梅同志,从今天开始,正式结为革命伴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