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眼前的圣果，也就是木瓜，宁远哭笑不得。
但稍加思索，他便明白过来。
这里面有事，不出意外便是那英国公张懋捣鼓出来的。
什么圣果、什么延年益寿，不过是被编造出来的理由罢了。
编造的理由合理，使得一部分相信了，那么这玩意也就有了价值。
当然，就当下而言，英国公编造的这个理由倒是不错。
要知道陛下已是不惑之年，加上年轻时候的积劳成疾，到得而今，哪怕不必如先前那般辛苦了，老毛病也是在的。
有了这么个说辞，想来，出海应多了几分希望。
为什么呢？
因为这木瓜，且叫做圣果吧，只有新大陆那边才有。
大明没有，那么想继续吃，想要“延年益寿”，那便只有出海寻找了。
那徐福为秦始皇寻找长生不老药而东渡，是半点依据没有的，虚无缥缈。
可圣果这玩意不是啊，这是切切实实摆在哪里的，只要你去找，就可能会找到。
“夫君，怎么了？可是此物很是难以下咽？”朱秀荣问。
“唔……算是吧，殿下也来尝尝。”
宁远将那一块圣果递了过去，又问道：“可延年益寿，当真是陛下说的？亦或是陛下已然认同此物可延年益寿了？”
朱秀荣摇了摇头，小品了一口，勉强下咽：“还真是不大好吃，至于延年益寿……是那佛郎机使臣利马说的，想来父皇不会当真吧？”
宁远微微思索。
不会当真？
不当真那能行吗？不当真如何出海啊？
“成，我进宫去看看。”
带着几分怀疑，宁远来到宫里面。
此一刻弘治皇帝正在处理正事，见了宁远放下笔，道：“你小子无利不起早，今日倒是挺早的啊。”
宁远见礼：“陛下，臣这是来谢恩的，多谢陛下赐公主殿下与臣那……圣果。”
弘治皇帝笑了：“原来如此，你以为此物如何啊？先前可曾见过此物？”
宁远摇头：“味道尚且凑合，先前嘛，并未见过……”
弘治皇帝嘴角下沉，微微思索。
于商业一道，宁远这小子知之甚广，连这小子都没见过，便说明那圣果应该很稀少，或者是分布地域较少，不容易见。
这倒是一个不大不小的坏消息。
“这圣果啊，朕吃了，味道确实不怎样，如同黄瓜似的。”
“不过呢，朕吃了两日之后，不知为什么，总觉得身体健朗了许多。”
“驸马，你说这玩意当真可以延年益寿？”
弘治皇帝有些期待的看着宁远。
而今，他这个君王，大钱没有，小钱倒是相对充裕。
若可以的话，花些小钱却也无妨。
“陛下，是否可以延年益寿，您已然清楚了不是，何必再问与臣。”宁远说道。
“嗯……”
弘治皇帝沉吟，旋即摇了摇头。
这世间，大抵是没有长生不老药的，至于延年益寿，一些个东西确有一定效果，但……效果有限。
就如这圣果，想来有一定效果，但效果如何便不好断定了。
因为，至今为止，整个大明也才只出现了两个圣果。
圣果非是神药、长生药，岂是吃一两个便有明显效果的？
“是朕着相了。”弘治皇帝开口，无形间，眼底多了一抹失望。
“臣明白的。”宁远笑了笑。
有的时候，人是很怪的。
就如长生不老一事，千余年来，不知有多少君王沉迷此道，最终结果如何？又有几人活过了八十岁？
当下，与这位陛下而言，多是明知道这玩意未必有用，可心底还是多多少少抱有一些幻想的。
万一，那万中之一，真就有些效果呢？
“陛下，却也未必没有效果。”
宁远继续道：“您只是吃了些许，便感觉这两日身体健朗许多，若日后时常食用，龙体岂不是会更加健朗？”
圣果，亦或者说是木瓜，当真能延年益寿吗？
这要区分来看。
自这圣果本身而言，含有十九种氨基酸、十八种矿物微元素以及大量的维生素。
同时，此物可入药，有解酒、去痰、顺气、止痢之效。具有平肝和胃、祛风去湿、活血通络、滋脾益肺等功效，主治风湿、关节疼痛、腰膝酸痛、肢体麻木及吐泻腹痛、四肢抽搐等症。
再者，若是医疗技术先进的话，可自此物中提取抗衰老制剂，也就是……真的延年益寿。
陛下这边，本身身体不好，缺少某些矿物元素，吃用此物后，除却大部分的心理作用，是真的管用的！
“这么说，你小子认为这圣果也有一定作用？”
弘治皇帝眼中一喜，旋即又很快摇头：“此物远在那新大陆，或数量极少，极难得到的，罢了。”
宁远闻言，心思当即活络起来。
很明显，陛下这边是想得到此物，日后时常吃食。
但考虑到这圣果不容易得到，那便要劳民伤财，靡费大量金银，实在没必要。
这也是任何一个想当明君帝王的为难之处。
身为帝王，你得节俭啊，不能铺张浪费。
若为一己私欲，靡费巨量银子，那……还是明君吗？
“臣倒是想着为陛下尽忠尽孝，奈何实力有限啊。”
宁远叹息似的道：“不过陛下放心，臣会教人留意这圣果的，若遇到，定送入宫中。”
弘治皇帝应了一声，便摆手示意宁远退下。
晚些时候，张府。
“宁小子，怎样？”英国公张懋忙问。
“还有一个问题。”
宁远四下看了看，压低声音道：“教百官也认同此物！”
张懋顿时一喜。
看这意思，应是陛下那边已然认同此物了，却是不好意思主动提出外出寻找此物。
那么怎么办？
让百官主动开口啊！
诸多大员，一个个生死力谏，陛下又是明君，怎抵得住百官如此请求，说不得便同意了。
“倒是有个难处。”
“若教百官认可此事，那势必要教他们知道这圣果的好。”
“他们知道了好处，便想着自己日后也能吃得到。”
“但……目前为止，大明以及四处海关就出现了这么两个圣果啊！”
“咱们找不到更多了，怎么办啊？”
张懋有些着急的问。
没货了啊，那如何教百官也认可此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