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兰真是懂事呢。好孩子,去吧。”
宫弈语气中满含笑意,轻柔的似阳春三月拂过湖面的风,让人不经意间沉沦。
然而他所有的温柔都只是个骗局,就如同他那双烟雨朦胧好似含情的桃花眼,醉人的眼波后是入骨的凉薄。
可世人总是一叶障目,看不到他的凉薄。就好比,阮澧兰。
阮澧兰此刻听到宫弈这般夸赞自己心中泛起甜蜜,素来苍白的脸上泛起一抹红晕,似是涂上了艳丽的胭脂,…溶了些许冷意,给她原本就出色的容貌又添了几许秾丽。
“是,澧兰告退。”
阮澧兰努力让自己的声音保持平静,生怕自己的异常被宫弈察觉,以最快的速度退了出去。
然而,阮澧兰一介凡人,如何瞒得过手眼通天、多智近妖的宫弈?她的每一丝情绪变化宫弈都知道的清清楚楚,她的情意,宫弈更是早就知道。
待阮澧兰出去,宫弈脸上的笑意消失得一干二净,一双桃花眼褪去烟雨,变得比星海更加深邃。
他转身,走到室外的一处高台之上,朝北方望去。
灰蓝色长袍上布幔了繁复的星图,好似暗沉的天幕上的万千星子,铺开命运的棋局。
宫弈站在南北之交,以九洲为局,亿万人为棋子,展开一场错综复杂的棋局。
……
流云商行的马车速度极快,短短三日就到达了天盛城。要知道,平常的马车要六七日才能到,皇族的马车也需要五日。
木枝并没有直接挑明身份进城,而是随着莫云楼一起进的城。她现在不知道天盛城中的布局,可不想被人通风报信,到时候做什么事都要束手束脚。
因为她这次的身份慕唯枝,与先前受尽荣宠的云栀不一样,踏错一步,她或许有办法脱身,但是慕唯枢、皇后以及背后的苏氏一族,就没那么好运了。
莫云楼显然知道木枝现在的处境,只说木枝是自己随行之人。国库不怎么宽裕的北辰自然不会跟手握九洲大陆商业命脉、富可敌国的流云商行过不去,于是痛痛快快地放莫云楼一行人进城,甚至都没怎么盘查。
木枝看着甚是谄媚的守城官兵,表情有些一言难尽。
“看来我们北辰得想办法变有钱啊。”木枝小声嘀咕。
莫云楼是习武之人,木枝声音虽小,莫云楼还是听见了的。
莫云楼忍不住大笑:“小师妹无须苦恼,这事让你那太子哥哥和父皇苦恼去!”
木枝摇摇头:“我是想,父皇见你们流云商行那么有钱,会不会在你身上动歪脑筋。比如,嫁个名门贵女或者宗室之女给你什么的。”
莫云楼收敛了笑意,想想北辰帝,倒还真是唯利是图。木枝说的这种事,也并非全无可能。
他倒是不怕北辰帝想给他做媒,但是他怕那人不是木枝。
莫云楼安慰木枝:“别担心,我毕竟是云城的人,北辰帝还管不了我。”
木枝却并不乐观:“父皇的确不会明着去管你,但是宫里鬼蜮伎俩多了去。你是做事坦荡的君子,我父皇可不是,他是个不择手段的帝王。”
下药、诬陷什么的手段多了去了。慕唯枝虽然在宫里待的时间短,但是记忆里也有不少宫里的阴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