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菱匆匆赶到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一幕————
顾墨面有凝色的坐在床边,一只手捂着白妩的嘴,一只手攥着她的手。
顾相不是一向对这个苏芷夕颇为冷漠吗?
怎么如今却担心她担心到了这种地步?
心生怨愤的红菱并没有发作。
她已经查清了刺客的底细。
苏芷夕再怎么作秀也只是将自己的死期延缓罢了。
她也不急于这一时。
想到这里,红菱面不改色的站到了顾墨的身边。
......
一个时辰后,陈院使终于止住了白妩伤口的血,为她敷好药、包扎好后,这才得空用帕子擦了擦自己额上的细汗。
又向顾墨作了一个揖后,他道:“此女的伤势算是暂时稳住了,这毒针的毒虽不至死,可也不容小觑,下官随后会回太医院亲自配药,并将煎药法子一并附上,顾相还得让人悉心照料才是。”
顾墨颔首:“陈院使辛苦了,红菱,你护送院使回去吧。”
“是,大人。”红菱抱拳后就领着太医离开了。
而白妩为了演的更逼真些,早在太医为她包扎的时候就装晕了。
顾墨凝着眉,深深的打量着她仍旧毫无血色的脸。
苏家出事后,他就想尽办法将苏芷夕救了出来。
为了避免东窗事发,他还特意找了神医将她的容貌改换,并让红菱将她送往别国。
虽然他不明白为何她要执意留下,可当他看到她那双满是恨意的双眸后也就清楚了。
她应该听到什么风声,把自己当成杀父仇人了。
事情的真相他并不想和这个身居闺阁的千金小姐做过多解释。
既然她恨上了他,那再好不过。
可让顾墨百思不得其解的是,她今晚为何要替自己挡下那刺客的暗算?
她应该比任何人都希望他死才对。
尽管疑虑,可顾墨并没有留下来的打算,松开白妩的手后直接头也不回的离开了房间。
床榻上,面色惨白的白妩幽幽的睁开了眸子,意味深长的盯着顾墨远去的背影。
看来这个宰相大人真的很不喜欢原主啊。
原主也真是可怜,一厢情愿全付之东流也就算了,还那么不明不白的带着仇恨死了。
“放心,你的心愿我一定会替你完成的。”白妩勾着唇角喃喃自语道。
.......
不知是不是从位面商店换的药药效太猛。
白妩这一睡,足足睡了三天三夜才醒。
当然,在旁人的眼里,她是因为身中剧毒所以才一直昏迷不醒。
尽管相府里的人对于这个来历不明、又和罪臣之女苏芷夕长得神似的女人抱有很大的疑心,可她毕竟救了他们主子一命,所以哪怕她一直昏迷不醒,也都非常精心的照料着她。
让白妩没有想到的是,她一睁眼就瞧见了顾墨。
他正端坐在离她不远的雕花黄木椅上,翻动着手里的古籍。
伸手挑开垂在床侧的白纱幔,白妩终于看清了这位宰相的真容。
他穿着一件绣着银色暗纹的黑色长袍,衣角规规整整铺在椅面,看不见一丝褶皱,除了头上束着的那顶暗色发冠外再无其他装饰。
入鬓的剑眉下是一双深邃的眸,如同宣纸上氤氲开的一笔墨,浓淡相宜,浑润天成。
即便是侧容,顾墨的轮廓也极其的流畅漂亮,鼻梁的弧度也恰到好处,俊美的让人挑不出半点毛病。
哪怕是神色悠闲的翻阅着手里的书卷,他依旧正襟危坐,犹如苍凉的雪山,巍然肃穆,透着几似不容侵犯的凛然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