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终,白妩故作怅惘的叹了口气,而后抬起一双水眸看向他。
“真的要走吗?”
傅司礼扔了香烟,在她额上轻吻了一下。
“等忙完这些事,我就来接你。”
男人拿起外套走了,空气中还残留着他身上若有若无的雪松薄荷味。
白妩阖着眼细细嗅了一口,唇角不经意间上扬了几分。
看来在这场交易了。
有人开始沦陷了呢。
...
傅司礼连夜回了溪山别墅。
身为傅司礼肚子里的蛔虫的周启这次却不明白他家傅爷为何如此急匆匆的回家。
他这几天不是和白小姐难舍难分吗?
居然在这大好时光抛弃了对方只身而返?
后座的傅司礼余光瞥到了他略带探究的眼神,眉眼一沉,声色凛冽:“好好开你的车。”
周启:“是!”
刹车的声音一在车库里响起,睡在二楼的傅明娇立马从床上坐起。
她随即开门兴奋的问向守夜的女仆:“是不是我哥哥回来了?”
女仆给到了她想要的答案。
于是傅明娇连鞋爷没来得及穿,“嗒嗒嗒”的赤着脚跑下了楼。
等看到刚进门的傅司礼,她更是激动的直接扑了上去。
“哥,你终于回来了,你不知道这几年我一个人在家有多孤单。”
傅司里拧了拧眉,抬手把她从怀里支开,冷淡的瞳色里一丝情绪也无。
“你不是小孩子了,该习惯一个人住。”
见着傅司礼又忽略了她低落的情绪,傅明娇不依不饶的追了上去。
“可是这不一样。”
对方没有回应。
傅明娇不甘心的又问:“你这几天是不是和那个白妩待在一起?”
傅司礼停了下来,转身投来的目光带了几分警告。
傅明娇胆寒的站在了原地。
沉吟片刻后,她咬着牙重新抬起头。
“哥,我不喜欢她,你能不能喜欢别的女人?”
“我是你的妹妹,你找伴侣时可不可以也考虑一下你唯一的家人的感受?”
见着傅司礼垂眸不语言,她又大着胆子上前。
“哥,虽然我曾经失忆,忘记了很多东西,但我知道你是我的亲人,我们骨子里还是一家人的。”
“你也不想看到我痛苦难受的对不对?”
“哥,我承认这些年我是有些任性,可,可我只是怕你像以前一样不要我了。”
“只要你离开白妩,我们就会回到小时候,像以前一样相亲相爱,做彼此唯一的依靠,不好吗?”
她越说越哽咽,眼泪顺着脸颊不断的砸落在地。
然而傅司礼的神色却没有泛起半分的涟漪,反而用着一种古怪的眼神看着她。
傅明娇害怕了,浑身控制不住的颤抖起来。
她想要抱住他,却在抬起手的瞬间晕倒在地。
傅司礼接住了他,随口喊来了女仆。
“把小姐带回卧室。”
女仆看着脸色苍白的傅明娇,颤着声提议:“先生,要不要让医生过来给小姐看看?”
傅司礼低头看了一眼怀里睫羽颤抖不止的傅明娇,淡漠道:“不用了,把她送回房。”
女仆不敢有异议,随即将傅明娇搀进了房间,
房门合上的一瞬间,傅明娇从床上坐了起来,控制不住的发抖。
害怕的同时,泼天的怒意也席卷而来。
若不是那个女人的出现,她就可以过的更好。
她明明可以过的更好!
愤恨不止的傅明娇抬手将枕头扔向了窗台。
发泄一通后,她躺回了床上。
不行,她不能就这么坐以待毙。
既然白妩不肯远离她哥哥,那她就要让她不得不离开!
...
书房内,傅司礼唤来了周启。
一阵缄默无言后,他缓缓开了口。
“最近.....白妩和霍屿还有联系吗?”
周启显然没想到傅司礼会问这个,沉默了一会如实开口。
“傅爷,据我所知,自从那晚在玻尔酒店之后,白小姐就再也没见过霍屿了,而霍屿也因为他家公司的事忙的焦头烂额,估计更没时间和精力去骚扰白小姐。”
傅司礼淡淡的“嗯”了一声,心里却舒了口气。
看来是他想多了。
想想也是,白妩并不蠢笨,反而极为聪敏。
这样的她又怎会困在一个连自己都顾不上的霍屿身上?
顿了顿,他似又想起了什么,弯腰拉开了桌边的抽屉,从里面拿出了一个塑封袋。
“这里面是我和傅明娇的dNA检验材料,你找个时间拿去让韩让化验一下。”
周启诧异的接过了东西。
“可是傅爷,您不是确定小姐就是你的亲妹妹吗?”
傅司礼又沉默了许久才开口。
“周启,当年我的病情还不太稳定,许多事情都不记得了,你还记得当时我把她送福利院带出来之后说了什么、做了什么吗?”
周启想了想。
“傅爷,当年你找到小姐后很开心,病情也稳定了很长时间,你还说怕小姐疏离你、不愿认你,所以也没有带她去做dNA检测就直接把她带回家了。”
傅司礼拼命的从周启的话中寻找记忆点,可脑海里还是空白一片。
那个时候的他还在进行药物治疗。
大量的精神类药物不仅让他开始失眠,甚至记忆力也开始下退,每天像是浑浑噩噩的行尸走肉。
为了不让这种情况再继续下去,他不顾韩让阻拦,断了治疗药,把自己关进地下室适应了好久才出来。
后来病情发作的虽然频繁了点,可他终于摆脱了那些让他更加烦躁的药。
眉目微沉,傅司礼抬手叩了叩桌面。
“既然如此,那就做一次检测。”
“你顺便再去趟桉山福利院,我需要当年全部的资料。”
“是,傅爷。”
周启走后,傅司礼的脑海中又浮现了白妩在车上说的那些话——
“亲情是一个人所有情感中最重要的一环,一个人所有的性格特征,都和他的亲情关系息息相关。”
她说的对,亲情是所有感情中最重要的一环。
而他的这环,早在十几年前就已经破败不堪。
也许,他的病不是因为后来的那些药物刺激。
而是早在很久以前,就已经在心里埋下了祸根。
想要痊愈,他就得弄清楚真相。
好好的,完完全全的,和过去告个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