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状态一直持续了大约有两分钟时间才停了下来。
“啊!”
时间再过去了数分钟,值守在寝宫外的一众太监侍卫们突然听到了寝宫内传出的一阵响亮高呼。
汉中平四年(187年)11月3日,汉灵帝刘宏薨。
“快!快!快!”
大汉皇宫内,中常侍张让坐在轿内,在一众侍卫太监们的簇拥下一边急速朝着汉灵帝的寝宫赶去。
看着两侧不断后退的高峨宫殿,张让脸上的表情不断变换,强忍着心中的不安不停向抬着轿子的数名侍卫催促道。
就在刚才,张让才刚刚返回自己皇宫之外的别院,就接到了宫内的侍卫前来传讯,大汉帝国的皇帝汉灵帝刘宏驾崩了。
听到这个消息,张让感觉自己的世界顿时坍塌了,整个人差点没直接瘫软在地。
不过,张让毕竟也是在多次的朝廷党锢之争中走出来的一代奸宦,在经历了初期短暂的慌乱之后,他还是立刻吩咐人将整个皇宫封锁起来,自己则马上招呼着手下慌忙朝着皇宫赶来。
一路上,二十多分钟的路程在张让的心中却犹如一个世纪般漫长。
等到张让赶到汉灵帝的寝宫之时,这里早已经被数百名皇宫侍卫团团包围,在门口处带头的正是十常侍之一的蹇硕。
四平四年8月,幽州张举、张纯兄弟叛汉,有感于帝国的军事实力不足,汉灵帝刘宏开始设置西园八校尉。任命小黄门蹇硕为上军校尉,虎贲中郎将袁绍担任中军校尉,屯骑校尉鲍鸿担任下军校尉,议郎曹操担任典军校尉,赵融担任助军左校尉,冯芳担任助军右校尉,谏议大夫夏牟担任左校尉,淳于琼担任右校尉,都由蹇硕统一指挥。
此时的蹇硕在十常侍中虽地位还算靠后,但却是其中唯一一位掌握着皇宫禁军实权的。
在大门处,蹇硕迎着张让踏入寝宫。
“现在我们该怎么办?”
张让两人刚一踏入寝宫,里面十常侍中的其余人就已经全都到了,其中段珪看到张让更是连忙出声问道。
在十常侍中,张让能够被汉灵帝称为阿父,在他们之中地位最高,平日里也是最能拿主意的人。
“陛下到底是怎么去的?”
张让闻言却是径直朝着皇榻方向走去。
一直到现在,对于刘宏的突然去世,张让心中都有疑问,而且隐隐间有种不好的预感。
“刚刚已经找太医来看过了,陛下是过度兴奋后突然暴毙的!”
张让来到床榻前,看到了已经僵硬了的汉灵帝躯体,此时依旧呈现出一股诡异的赤红,在他的旁边赵忠出声道。
“过度兴奋?是在那南华道人走了之后吗?”
看着刘宏那明显不正常的躯体,听到赵忠的话,张让的脸色一下变得极为难看,出声追问道。
“是的!难道是那妖道使得诡计?”
“该死!我这就派人去抓住那个妖道?”
“都已经跑了,还怎么抓?”
赵忠等人也听出了张让话语中的意思,一个个纷纷色变,一个个议论开来。
对于他们这圈围着吸附在汉灵帝身上攫取权力的人而言,刘宏是自己暴毙还是被人谋害,对他们而言意义是不一样的。
听到赵忠等人的话,张让闷哼了一声,没有答话。
现在张让的心中也是后悔不跌,下午的时候,那南华道人提出离开之时,自己居然丝毫没有察觉到他的诡计,反而还在汉灵帝面前帮着他说话敲边鼓,现在想来那道人当时心中恐怕一定得意极了。
“现在不是关心这个的时候了,我们必须马上去请皇后过来主持大局!”
看着汉灵帝刘宏僵硬的身躯,脸色阴沉的张让没有理会赵忠等人的惊呼,转而转头看向了何皇后的寝宫方向沉声道。
经过了这么长时间的缓冲,张让的头脑已经完全冷静了下来。
“请何皇后?你是要我们转投到那何屠夫手下?”
听到张让的建议,赵忠等人顿时停下了议论,脸色微变地看着张让道。
要知道,当年在何进、何皇后兄妹等人发迹之前,他们也是靠着十常侍的相助才能分别荣登皇后和大将军之位的,在何皇后毒杀王美人时,其还差点被汉灵帝废黜,也是多亏了十常侍等人的坚决劝阻才得以幸免的。
所以说,此前何家兄妹与十常侍之间的关系还算极为融洽的。
可是,自从黄巾之乱结束以后,何进为了得到士大夫和乡绅贵族们的支持,直接转头到了士大夫阶层那边,与十常侍之间的关系自然也就恶化了下去。
对于何进几乎是背叛的行径,赵忠等人自然是恨之入骨。
“哼!我岂会做那等不智之举!那何屠夫不过是一背信弃义的小人,我们现在若是转投到他麾下,恐怕立马就会被他抓去杀头,用来讨好那些对我们恨之入骨的士大夫。
现在,我们最重要的是要将那何皇后和辩皇子掌控在手中,眼下只有他们才是我们真正的保命护符!”脸色阴沉的张让摇了摇头道。
张让虽然同样痛恨何进之前的背叛,可是与眼下首要要保住自己的小命相比,这点小事又算得了什么。
何皇后乃是汉灵帝生前亲自册封的正统皇后,虽后来因为毒杀王美人而恶了汉灵帝,却也并未被废黜。
而皇子刘辩则是汉灵帝与何皇后的嫡长子,乃是刘宏去世后大汉帝国最为正统的继任者。
现在若是能够将何皇后和刘辩掌控在手中,不仅能够让大将军何进投鼠忌器,也能够让那些士大夫和乡绅贵族阶层不敢轻举妄动。
而且,对何皇后此人,张让也更加有信心能够将其说服。
“好!此计甚妙!”
其余人闻言,也都是瞬间明白了张让话中的深意,纷纷点头附和道。
“不过,我们也不能把希望全都寄托在她们身上,我们还得先把我们的人召进京来!”
看到众人领悟了自己话中的意思,张让的眼中闪过一道冷芒,再度抛出一条计策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