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科学,张三丰原本只是一名小白,但自从改造净土界后,他深切地认识到了科学技术力量的强大。如果净土界没有那套自动化生产系统,净土界的改革绝对不可能那么顺畅,那么快地就发展到了比较理想的程度。所以,张三丰对科学还是挺尊重的。只是他的原则是不偏废。也就是说,“以道治国”,科学发展是基础!而人为方面,与科学好像关联不够密切。科学,管得了机器,但不那么好管好人的!不过,他虽注重于人类的发展,但他毕竟晓得了人与科学之间其实有很实质的联系。而这点,老子是绝对想不到的。故而老子只是想让老百姓自由自在地过日子就行了!落到张三丰所见的程度,那只是一种泡影!人民成了一团任由统治者揉捏的海绵,谁想对付敌人,就又多在人民这团海绵上多捏点儿水出来!所以,亡国之君十有八九都是如此造成的。
当然,政治是首祸!但张三丰真的不局限于此!比如排除开政治原因外,社会又该怎么发展好?没政治乱弄民生这回事按说本就是该说万幸的了,但民生自我不发展,也是个问题。打个简单的比方,原本你这户人的土地耕种,完全够日常生活了。就算不讲政治剥削,随着家庭成员的增多,不提高生产产出,也难得当家吧!要么开疆拓土,要么自提产量,要么就分流,外出创业。不过能否克服接踵而来的种种困难,还需仔细想想。这些的根本点何在呢?就在于生产力要足够发达!所以,如何帮助好民众搞好生产,发展生产,这就不是简单治理的问题了。这必须当政者好好思虑的事!但先进科技的运用,只要组织好了,的确是立杆见影的事!从某种程度上说,谁先掌握了先进的科技,谁就掌握了发展的主动权。所以,张三丰还是挺重视墨子的。毕竟墨家除扶危救困之外,还在生产上帮老百姓不少的嘛!否则,他们也不可能成为三大显学之一!
所以,张三丰就很谦虚地对墨子说道:“其实呢,我一直是挺仰慕前辈以身作则为人民出头的!更佩服前辈能时常为老百姓生产上予以技术上的帮助!你们是当之无愧的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的人!但可惜你们身处乱世,让你们不得其专!又凭侠仗义,四处拒敌;又要予民生息,助民生产!其实你们才是真正伟大的人!但可惜的是,你们忙得八脚慌,也未见多大成效!何也?”
墨子也被他这番话问傻了,跟着回了声:“何也?”
张三丰毫不客气地说道:“一,你们没有政治目标!为老百姓好,只贴点儿膏药成么?这回挨一刀,贴好了!下回又一刀!有完没完?你们应该找下刀的人出手!”
墨子不解地说道:“我们是找下刀的敌人与抗争的嘛!”
张三丰笑道:“真正国之贫弱,国君难辞其咎!真正伤民者,在外敌之前,属国君也!你们不晓得国君之害民,而只为除暴安良而存弱国,还不是驱狼赶虎而养了一条蛀虫而已!政之不修,万事皆休!”
墨子沉思良久,只淡淡谢道:“受教了!然我等宗旨,只能消一时之难也!”
张三丰几近无语地说道:“你们既可为一家一户好而搏命,又可为一国一地而捐躯,你们何不想一而安之?”
墨子不解地反问道:“何从“一而安之”?”
张三丰笑道:“不过废其君而民主自治而已!以你墨家之能,当时谁能缨其锋?”
墨子连忙道:“照你那做,不就谋逆了么?你们道家原不是这样的嘛,怎么到你这儿就生出如此想法来了?”
他这话真的很让张三丰无语。但也理解,他们那时代,也只知有君而已!所谓一切,皆为君谋而已!真正涉及老百姓的,再好,也还不仅是毛毛雨而已!张三丰念及于此,也不好再言。沉默一阵后,问道:“那么,墨先生,您组织墨者,只为安现状。那我请问一下您,您研究科学究竟为何呀?”
谁想墨子傲然说道:“就因为看不惯你们道儒两家弄虚作假,欺瞒世人!我等仗剑江湖,唯与你们这些文人不同的,便是嫉恶如仇!”
张三丰连忙问道:“以先生之见,我是文人乎?”
墨子一时语塞,说道:“我倒从没想过你是文人!但汝之言论,几近文人也!”
张三丰不想墨子居然如此耍横,便耐心说道:“暂且不说你们墨家为啥舍死忘生了,今天就只说说你那科学研究,后世用途大得很呢!”
墨子思绪一下子又被张三丰拉了回来,便问道“真的?”
张三丰诡然笑道:“绝不会假!可惜,你我两家,皆为儒家所乘。于我升天之季,天下犹乱如麻!千多年您那些科技并未被人传承光大。还是我道家在整理典籍时,不忍弃您心血,而抄录于《道藏》存留之!故我道家实你墨家恩人也!”
墨子心烦意乱地说道:“你但说些没用的!我那些研究究竟怎么啦?”
张三丰答道:“儒家当道,你我两家能存道统就不错了!但据我了解,在你两千多年后,天下终去帝制,而倡民主革新。您的近似学说,大倡于世。世人以明科学原理为荣,各类发明创造,异彩纷呈。用诸实际,迅速推进社会发展,短短数百年间,远盖前几千年!然而可惜的是,皆外人所为也!你我两家学说,皆为尘埋!还斥之以腐朽文明!”
墨子闻言,气得须发俱张,愤然按剑曰:“若能返凡间,吾必杀尽那些儒者!太气人了!”
张三丰连忙劝道:“其实无它,很多原因都是自己造成的。想当年汉武时期,他欲独尊儒术,我道家又何不与之抗争之?然畏死而一宵散尽,不亦我道家之耻乎?你们墨家还好些,自秦时已差不多灭绝了,唯留侠义于民间尔!”
张三丰这话算宽慰墨子的么?同病相怜,算是!但指出人家更早消亡,简直让人痛到骨髓!
不过,墨子并未注意那些,只追问道:“张真人,你既知两千多年后的事,可知我那传承放没有放光彩?”
张三丰不忍看他那模样,只说道:“那是子孙后代的事了!他们落后,他们会想办法的!大不了翻看古籍,才发现被耽误久了而己!这不是您的错!自己活个时代,对得起时代,也对得起后人就行!至于后人怎么着的,我等又如之奈何?”
墨子始终有些不解恨地说道:“这些儒狗!早知他们如此,我一剑一个就解决后患了!前几天还听他们挑唆,说你如何如何,不想真冒犯错了!”
张三丰连忙谢道:“这也不致于!比武论道,本就此论道大会之宗旨!况且互相砥砺,又能促成各自成长,还能于其中广交朋友,又何乐而不为哉!何况您之学术,我是真心仰慕,不知您可愿收我为徒,让我能得以系统学习么?”
墨子见张三丰说得诚恳,不好敷衍,便说道:“既然你们道家已把我之学说收归《道藏》去了,我还夫复何言?但望你们道家慎处之!帮我传下去也算你们的责任了!”
张三丰没想到墨子会如此甩锅!看来,看得开者,未必只道家也!
于是,张三丰长身抱拳深深一躬说道:“若有机缘,必当首倡之!”
墨子闻言,也立起身来回礼道:“那老朽深谢了!”
张三丰说道:“此也不为老先生也!而是当为整个人类社会该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