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妙曦一觉醒来后,连日里的郁闷终于一扫而空,心情愉悦舒畅了不少。
不过她心情虽畅快轻松了,但却突然后悔昨夜一时心软,太早给展灏好脸色看———她怎么也该狠狠的折磨他几次,给他一个记忆深刻的教训,才算是彻底出了一口气啊!
孙妙曦越想越后悔,觉得自己太轻易原谅展灏了!
她心里一不舒坦,梳洗完毕出门见到守在门外的展灏,脸顿时一沉,面对他的讨好只冷哼了一声甩袖离去。
展灏又被娇妻晾到一旁,不由摇头苦笑———果然若是不能让她把气全消了,她的脾气就会反反复复、阴晴不定,心情一好就会搭理他几句,心情一不好就会对他冷鼻子冷眼。
展灏是晓得孙妙曦脾性的,因此面对“昨夜哄了半天、今天一早却依旧被晾”的结果,他十分认命的接受了,皮厚的快步跟在孙妙曦身后下楼,用早膳时硬是坐到她身旁,主动替她布菜。
孙妙曦一行人用过早膳,很快重新上路。
谁曾想一路上却不似之前顺利,竟遇到了几个古怪的刺客……
那几个刺客身穿夜行衣,脸上蒙着黑面巾,武功极高,动手后却不伤人只伤马!虽未完全得手,但到底伤了几匹马,拖慢了孙妙曦等人的行程。
孙妙曦对这些只伤马不伤人的刺客十分纳闷,重新上路后忍不住出声询问展灏:“喂!那些刺客的来历,你瞧出来没?”
“那些刺客训练有素、行事极有章法,又个个身怀绝技,”展灏剑眉微蹙,面色多了几分凝重:“他们背后之人,身份不亚于我。”
孙妙曦听得这话,认定那些刺客是展灏招惹来的麻烦,立刻嫌弃他:“哼!肯定是你的仇家前来寻仇!你没来之前,我们一路可都是顺顺利利的!”
“……”
展灏很是无辜。却不敢和娇妻争辩。
“不对,”孙妙曦又不傻,嫌弃了展灏几句,立刻意识到自己猜错了:“若是仇家。为何只伤马不伤人?马伤了,我们的行程必定会受到影响……”
展灏闻言悄悄松了一口气,附和道:“你和我想到一块去了,那些刺客应该是想阻止我们前去求医。”
“阻止我们前去求医?这是为何?”
展灏飞快的想了几个可能性,最终把最有可能的一种猜测说与孙妙曦听:“根据我派出去打探的人回禀,岳母的病神医的确能医好,但却必须配合他师祖留下的一味丹药,那味丹药如今只剩下一颗,且炮制之法早已失传。”
也就是说,若是有人和古氏患一样的怪病。也前去终南山求神医医治,那二人当中只能有一个被医好。
“那依之前的情形来看,十有*真有人和我们一样!”孙妙曦细细一想立刻急了起来:“对方既派人阻拦我们,想来他的行程应该和我们相差不了几日,我们得加快行程才行!”
“如今马匹受损。我们快不了。”展灏冷静的分析道。
“要不我们先骑马赶过去?”事关救治古氏的唯一机会,孙妙曦不敢有丝毫疏忽。
展灏等的就是这句话,自然不会反对:“好,我骑术好,又知道路,不如就由我带着你,快马加鞭的赶过去?”
“好!”
孙妙曦此刻心急如焚。自然顾不上和展灏闹别扭,也没觉察到展灏想和她共乘一匹马的小心思,十分爽快的答应,草草和裴筝筝交代了几句,便立刻动身率先前往终南山。
孙妙曦二人一路马不停蹄的赶到清虚观,才刚被领进神医所居住的院子。一眼就看到了两位故人———站在庭院里等候的一男一女,居然是六皇子和孙妙雪。
孙妙曦眸光一闪,很快猜到那些刺客是听命于谁———和他们抱着同样目的,身份又不亚于睿王世子,又能找到神医下落的人。除了有孙妙雪相助的六皇子,还能有谁?
他们究竟是替谁前来求医?
孙妙雪在清虚观见到孙妙曦夫妇,内心却是十分震惊———没有她的指引,孙妙曦居然也能找到神医?!
不可能!
这不可能!
孙妙曦不可能总是如此走运!
孙妙雪嫁给六皇子后,最大的期盼就是亲眼看看孙妙曦过得有多凄惨———她早就听说展灏不但前头娶过一个,屋里还有好几位如花似玉的娇妾。
这些人必定会给孙妙曦添堵!
孙妙曦不是无论前世还是今生,都喜欢霸道自私的不许丈夫纳妾吗?
如今却嫁了这么一个风流倜傥的男人,肯定会日日垂泪!
孙妙雪太想看孙妙曦的惨样了。
因此她虽然对孙妙曦没有她也能够找到神医很是不甘,但一双眼依旧死死的盯着孙妙曦看,上上下下的打量孙妙曦……可惜孙妙曦一张脸白里透红、粉嫩娇媚,无论是气色还是面容,都和出阁前无异,毫无她所期待的落魄和憔悴。
再看陪在孙妙曦身旁的展灏,他替她引路,替她求小童进去向神医通传,甚至还体贴的递给她帕子和水囊———那副小心翼翼的宠着她,讨好她的模样,让想要看孙妙曦惨样的孙妙雪彻底失望。
孙妙雪内心的妒火不由越燃越熊,隐在面纱下的面容一片狰狞———凭什么都是嫁人,孙妙曦就能过得如此好?
而她只能被困在炼狱里苦苦煎熬?
孙妙雪看向孙妙曦的目光充满浓浓恨意,孙妙曦自然感觉到了,毫不畏惧的迎上,冷冷的回看孙妙雪。
她见孙妙雪戴着浅紫色的帷帽,胸佩珍珠七宝眉叶璎珞,手戴金镶珠宝摺丝手镯,又见六皇子肯将她带在身旁,以为孙妙雪十分受六皇子宠爱。
谁曾想待孙妙雪取下戴在头上的帷帽,孙妙曦看到的竟是一张憔悴失色的面容。
莫非她猜错了,六皇子并不是十分宠爱孙妙雪,孙妙雪在六皇子身边过得并不快活?
孙妙曦不由多看了孙妙雪一眼,意外发现孙妙雪居然梳了她最讨厌的堕马髻。垂下的发髻上髻了一朵白色的红蔷薇,并一支三尾凤簪金步摇,就连身上穿的衣裳也不是她以往喜爱的颜色和样式。
她的打扮真是奇怪啊,让孙妙曦隐隐觉得在哪里见过般……
孙妙雪一觉察到孙妙曦眼底的困惑。面色微变,对身旁六皇子的恨意又加深了一层———这的确不是她所喜欢的打扮!
她对自己这一身打扮厌恶到想吐,但六皇子却不给她选择的权利,霸道的将她每日要穿的衣裳亲自搭配妥当,并让她必须要按照他搭配的样式来穿戴。
她发髻上髻的三尾凤簪金步摇,脖子上挂的珍珠七宝眉叶璎珞,手上戴的金镶珠宝摺丝手镯,就连身上穿的衣裙,每一件都是六皇子请人精心为她所制———只不过除了尺寸外,其他一概照着顾语烟的喜好来制作!
孙妙雪不过嫁给六皇子半个月。整个人压抑得像朵急速枯萎的花朵。
而孙妙曦,却似一朵盛开到极致的鲜花……
此刻两相对比,越加明显。
这时,有青衣小童出来,婉拒抢先一步到达的六皇子:“师傅闭关炼丹期间谢绝见客。两位善人请回吧。”
孙妙雪面含薄怒:“郭神医好大胆!竟连当今皇子都敢不见!”
“医者父母心,师傅眼里只有病患,不分皇子和平民。”
青衣小童不亢不卑的答道,说完不再理会六皇子,转而看向孙妙曦二人:“二位善人也请回吧。”
孙妙曦哪肯空手而归?
这可是治好古氏的唯一希望!
她心急之下,扯着青衣小童的袖子不让他离去:“你连替我们通禀一声都不曾,又怎知你师傅不肯见我们?”
青衣小童还未开口。孙妙雪就幸灾乐祸的接上话:“神医连六皇子都不见,岂会见你?你别痴心妄想的为难人家小师傅了。”
青衣小童的确是一脸为难,一个劲的想把袖子抽出来:“女善人别为难我了,这是家师定的规矩……”
“黄芪,师傅让她进去。”
青衣小童的话被另外一个稍微年长的小童打断。
那名被唤作“黄芪”的青衣小童,一脸难以置信的看着自家师兄党参:“师傅不是一早就定下规矩。闭关炼丹期间谢绝见客吗?”
“师傅的心思岂是你我能猜度的?”
党参不悦的看了黄芪一样,后恭恭敬敬的对孙妙曦做了个请的姿势:“女善人里面请吧。”
“等等!”
孙妙雪一脸愤怒的拦住孙妙曦,不服气的质问道:“为何他们能进,我们却进不得?”
“师傅只请了这位女善人……”党参一脸为难。
孙妙雪语带讥讽的说道:“听闻郭神医悬壶济世、对病人一视同仁,今日一见。才知不过尔尔———既一视同仁,为何行事有失公平?”
“这……”
“让他们一起进来吧。”
内院突然传出一个苍老沉稳的声音,替党参解了围,也让孙妙雪和六皇子得以一同进入。
孙妙雪得意的看了孙妙曦一眼,孙妙曦却未注意到她的小动作,只觉得先前那个苍老的声音有些熟悉,似在哪里听过般?
她一时又想不起来在哪里听过,只能暂且抛开疑惑,和展灏一起快步步入正厅。
孙妙曦进了正厅落座后,才知道神医虽然让他们进来,但却不代表就愿意接受他们的求医———想要求医,得先破解神医出的题才行。
“师傅说了,若是你们当中有人能破开他出的题,他就听一听那人想医之症。”
党参话音刚落,就有两个杂役合力抬着一只略显沉重的箱笼进来。
箱笼一被掀开,立刻涌出一股浓重的腥臭味。
党参指着箱中之物说道:“师傅请诸位善人猜一猜此乃何物,猜中便算是过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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