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飞很清楚,陈大林是不可能同意他大半夜带着钱永淑去村里别人家另住的。
一是家丑不可外扬,二是陈大林不放心,人不在跟前,万一跑了怎么办?
俩人回到隔壁屋里,外面传来陈大林恨铁不成钢的咒骂声,以及陈母护犊子的喊声。
屋里静悄悄的,钱永淑坐在床边,小声抽泣,抽一下抖一下。
秦飞点了一根蜡烛,见她这副模样,莫名很是心疼。
“吓坏了吧。”秦飞坐到她旁边小声说。
钱永淑抬头看着他,烛光映射着她眼中晶莹的泪光,脸上是还没有完全消退的惊恐。
“不怕不怕,有我在呢。”秦飞犹豫了一下,伸出手将她轻轻搂到怀里。
有了依靠,钱永淑更加止不住地哭了起来。
直到外面陈家人的响动彻底消停下来,她才慢慢平复下来。
“这一家子,还真是没一个好鸟,穷山恶水出刁民啊!”秦飞笑笑说,“不用怕,明天我就想办法带你走,对了,有个好消息还没告诉你。”
“什么?”钱永淑从怀抱中微微抬头问,这时候她才意识到,哥哥和妹妹,这样抱着,好像不太好。
“你哥要结婚了。”秦飞低头看了她一眼说,“我过来找你,就是要接你一起回去参加她的婚礼的。”
“我三哥,要结婚了?”钱永淑很是意外,“是,是和彭胜男吗?”
“呃,你知道彭胜男?”秦飞对此很意外。
“知道的,我三哥以前留学的时候,和她在一起过,后来分开了。”钱永淑奶声奶气地说,“我三哥心里一直有她,他们能在一起,真好,可是,彭家怎么会同意的呢?”
“这个啊,那就说来话长了。”秦飞说着清了清嗓子,松开怀抱,“有点冷,你去床上躺着吧,把毯子盖好,我慢慢跟你说。”
钱永淑愣了一下,乖巧爬上床,钻进毯子里躺好,只露出一个脑袋,烛光映照着她娇俏还挂着泪痕的脸。
“我从清远回来没几天,去是因为你哥遇到了点麻烦......你哥听说彭胜男要嫁人,急的要死,恨不得带人去果敢抢了......多亏了我那个不成器的小舅,关键时刻帮了我一把......然后我就带着你哥去果敢见那个彭家声了,当面锣对面鼓的谈判,我跟彭家声打赌你哥会不会改口叫爷爷,你哥当时的样子真是要多好笑要多好笑......”
钱永淑乖巧听着,目光凝结在秦飞的脸上,听着他的故事,眼神愈发迷离。
彭家声,她在清远长大,知道那是一个怎样可怕的人物,可在他的眼中,就好像一个不怎么明事理很招人烦的老头子一样。
原来三哥能跟彭胜男有情人终成眷属,多亏了他。
他明明也很普通啊,没有那么帅气,有时候说话还很气人,而且还很花心,有那么多的女人,可是为什么,只要他在,我就这么的安心呢......
“你,还不困?”秦飞这句话打断了钱永淑的思绪。
“还,还好。”钱永淑露出一抹娇羞。
“对了...啊切!”秦飞打了个喷嚏,山里的夜是真凉啊。
“你也上来。”钱永淑见状,坐了起来,很是难为情地掀开毯子,“我也睡不着,我们就坐着聊聊天吧,你困吗?”
呃。
大姐,但凡是个男人跟你一个被窝,能困?
秦飞犹豫了一下,脱了鞋上床,拉了一点毯子盖住,不是他心怀不轨,而是真特么的冷。
钱永淑往里挪了挪,保持了一些距离,避免俩人挨到,她接着问,“明天,你想好了我们怎么走了吗?”
“明天我找个借口出去逛逛,叫人帮忙去镇上给彪子打个电话。”秦飞想了想说,“这里离清河不远,彪子会叫人过来的。”
“可是,找谁呢?”钱永淑咬着嘴唇想,“苏芸被他爸爸关起来了,不让出门,这村里其他人我们也不认识......”
“还有一个认识的人。”秦飞说,“程姐的娘家就在这,我今天过来的时候,就是她妈妈带的路。”
“程姐的妈妈也在这个村?”钱永淑惊讶这个世界好小,“那,她能帮这个忙吗,这个村的人,都很怕这家人。”
“就是要她帮忙打个电话,应该不难。”秦飞说,“明天我去苏芸家也看看,跟苏芸碰个面,她这里熟悉,也许有别的法子。”
“真不行的话,你先走,再带人回来接我。”钱永淑说。
“不行,我一走,这一家子豺狼虎豹还不把你吃了。”秦飞坚决摇头,“你别想这些了,交给我就行,我连军阀都搞定了,还搞不定一个村长?”
“噗嗤!”钱永淑愣了一下,然后笑出声来,她也觉得自己的担心有些过度了。
对啊,我的男人可是连清远最大的军阀都搞定了,还能搞不定一个小小的村长吗?
不对,我为什么会说,我的男人?
“对了,你说,明天陈小雷要是知道他哥干的事,会怎么样?”秦飞看着钱永淑露出狡黠的笑。
钱永淑俏脸一愣,对上秦飞的眼神,嘴角不禁上扬。
长夜漫漫,更深露重,一男一女独处一室,还是一个被窝,气氛很难不旖旎,钱永淑本就千娇百媚,经方才那一吓,更是花容增色,让人保护欲升腾。
秦飞不心动是假的,但酒精和本能都没能摧毁他坚硬如铁的意志,他掀开毯子,准备下床倒了杯水喝,钱永淑下意识抱住他的胳膊,“干嘛去。”
“呃。”秦飞微微诧异看着钱永淑,这丫头,今天也是真的被吓坏了,给吓成惊弓之鸟了。
“我去倒杯......”
秦飞话还没说完,嘴被堵住了。
他整个人瞬间绷紧,钱永淑这一下,实在出乎他的意料。
丫头,隔壁就是你新婚的丈夫,这样不大好吧。
这时候,再坚强的意志也经不住这样的考验了。
洞房之夜,新郎陈小雷睡得如同一头死猪,隔壁传来的轻微声响,如蚍蜉撼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