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暂考虑之后,童远决定依靠自己这边的实力优势,趁对方混乱,把他们全部缴械,至于安排后面再说。
不过这种超出预料范围的紧急情况,还没有对应的旗语。他担心左右两军擅自行动,所以继续保持压力和谈判的信号,但是派出传令兵赶赴两翼,安排进军缴械的命令。
“对方敌我难分,我军立即逼近敌营,喝令一切人等缴械投降。不缴械者皆是敌人,全军依号令围而攻之。”
童远命令传达后,张绣、张录号令手下人马与童远同步,既不冒进,也不落后。
殊不知,他这样安排恰恰改变了对方一些人的命运,几十年后回头再看不得不说,物以类聚,人以群分。
到达对方一座营寨之前,只见里面大片游兵散勇不知所措,统辖他们的军吏要不然在喝令他们杀向另一些自己人,要不然叫他们赶紧出营投降,总之无一人胆敢对抗董家大军。
董家军这边立刻派人大声喝道:“里面的人听着!你们已经被我董家数万大军包围,立刻弃械投降,否则格杀勿论!”
营内半数兵卒立刻放下武器,躲到一旁,还有少数几股兵马或者妄图抵抗,或是仰仗自己一心归降竟然没有扔掉兵器。
童远这边毫不客气,旌旗挥动,没有放下放下武器的全都是敌人。一阵阵密集的箭雨朝着这些人覆盖而去,不管他是负隅顽抗,还是转身逃走,就是不留活口,
毕竟活下来的机会已经给了,他们不想要,那就成全他们。
新西凉军先不进入大营,而是派人把武器全部收走,让上千俘虏全部走出来,交给张录部看管统计。童远再率军依次进入各营,把藏在其中的兵卒或杀或俘,张绣则率领骑兵在营盘外游走配合,不放过任何逃跑的人。
他这样安排分工合作效率极高,而大营深处专注于厮杀,对此并无防备。
营盘后面两团兵马正在对峙,胡轸等人率领一千余人围困着中心的三四百人,那被围困的正是徐荣和他儿子徐俭率领的精锐兵卒。不过由于突遭袭击,他们没有机会靠近战马,就被胡轸突然发难包围在此。
胡轸前两日就考虑投靠李傕或者董白,然而徐荣并不放弃大汉朝廷,不肯松口。
胡轸等人出于自己性命和前途就在营中散播流言,并纵容西凉军反攻长安的言论传播。不想今日事情败露,被徐荣发现,胡轸直接起兵作乱。
童远等人刚刚到达大营的时候,正是胡轸调兵遣将、准备动手的时候。他派遣族弟胡缸出发没多久,徐荣就发展情况带领亲卫和精兵前来质问,结果是两方直接火并。
胡轸此时心想我已经派人去联络投诚,援兵想必马上就到,徐荣身边兵马虽少,但全部诛杀也会折损很多自己部下,不如与援兵一同配合消灭徐荣。
可惜他的如意算盘并不行得通,两日前他在合阳的所作所为注定了董家军对他毫无好感。童远也看中他手下的兵马想收为己用,而不是保留这只暴虐的军队继续独立横行,毕竟新西凉军现在力量尚不及胡轸兵马,无法起到震慑作用。
“报,将军。东、西、南三营已经被董家军拿下,手下已经全都投降,他们正朝这边过来,为首的是童、张两面旗帜。”
胡轸听了斥候报告没有提高警觉性,还以为援兵将至,随口吩咐了一个军候与过来的兵马沟通围剿徐荣之事。
军候出发后,胡轸还在暗自得意,“徐荣你也有今天,我西凉军就是以西凉人为主,你这个辽东人再有本事又怎么样?还不是成为我的垫脚石。”
“不好了!不好了,将军。”
胡轸脸色大变,正在围困敌人的时候这样大呼小叫,岂不扰乱士气,要是没什么重要情况,一定要把这个斥候斩首示众。
“来的兵马毫不讲理,军候和他们说投诚以及围杀徐荣的事,他们听了后还要我们也很放下武器。军候当然不同意,结果都被射杀。只有我一个活着回来了。”
“什么!”
胡轸大怒,一刀把这斥候杀死,不住停地声责骂,声音大到连被围困的徐荣都能听得到。
“要我缴械怎么可能!我可是堂堂的朝廷册封的中郎将,他们是什么东西,敢让我缴械投降!”
手下士卒听了以后全都担惊受怕、人心惶惶。这时营外传来震天马蹄声,不一会数十人一同吼道:“里面的人听着,不论是谁立刻放下武器出来投降,否则我数万大军定将之踏为齑粉。”
胡轸手下顿时扔掉兵器,赶紧抱头出营投降。这些士卒心想,大家本来就是要投诚的,投降还是投诚对于这些小兵来说还不是一样,反正赶紧离开是非之地就好了。
一名校尉制止不住,慌对胡轸喊道:“将军怎么办?要不要我带亲卫和他们拼了?”
胡轸大怒,一脚把那校尉踢飞,吼道:“蠢蛋!还不快点扔了兵器投降!”说完自己丢盔弃甲,出营门投降去了。
徐荣等三百余人看到围困自己的千余兵马就这样转眼间溃散,不由得心生感叹。这只兵马虽然突遭围攻,几乎各个身上带伤,但是徐荣统帅有方,即使被包围也临危不乱。
此时局势缓解,一名年轻气盛,又高又壮,留着络腮胡的军候欣喜地说道:“父亲,胡轸贼兵已经溃散,我们何不乘对方混乱赶紧找回马匹立刻突围啊?”
此人正是徐荣之子徐俭,他此时年方二十四就因为作战勇猛,尤其擅于重骑兵突击战术,所以由他专门率领徐荣账下重金打造、身经百战并且配额超编的具装骑兵。
不过很可惜,这一次他们连上马的机会都没有就折损接近一半。
徐荣在一旁犹如老僧入定一般沉思,过了片刻眼中精光一闪,朗声说道:“不可突围,听声音敌人有大队骑兵,而且统帅有序。他们没有涌入营中而是让胡轸他们出去投降,这样安排可以保持阵型不乱,随时应对各类紧急情况,我们贸然出去定然成为活靶子。”
徐俭眼中瞳孔一缩,慌道:“这样啊,那我们有什么办法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