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开始的对冲,袁军还是干掉近百人的对手。可是紧接着由于队形散乱,装备、马术又有明显差距,格斗付出三百余人,也没取得对冲的杀伤数量。
“撤!撤!”
袁军骑兵风一般地发起冲击,也如同一阵风就此远遁。
马延、张铠、吕矿看着骑兵这么快就溃败一下子陷入慌乱,不知是否还让刚刚接敌的步兵继续战斗。
马延喉咙发干,憋了半天才命令张铠、吕矿上前,分别支援两翼步兵,争取在挡住对方步兵的同时,困住中间敌人的骑兵。
反正,淳于琼和蹋顿的援兵都在不远处,只要坚持一炷香的时间,就不愁的的不能围杀敌人。
张铠领命而去,吕矿也为了给弟弟报仇豁出去了。
两人带兵刚刚投入战场,马延就立刻往淳于琼那边逃窜。若是事后有人询问,美其名曰亲自求援去了。
淳于琼这边的的立刻赶来支援,他刚接应马延,要杀过来时,就看到辽东军从侧翼又杀出五百人。
这些人全都骑乘白马,看起来正是他们十分忌惮的白马义从。
只见五百白马骑兵从肋部直接插入吕矿所在的侧翼,如同利斧劈下,轻易贯穿而出。
马延喊道:“将军!快!我们快支援啊!”
淳于琼却目瞪口呆,浑身发颤。
马延疑惑道:“将军?我们不去吗?”
淳于琼额头上淌下溪流般的汗水,过了片刻才喃喃说道:“是他,是他,就是他……”
“谁啊?”
淳于琼又定睛仔细看了看,确定肯定是赵云,而且他仅一个回合就击杀了吕矿,这份恐怖让他本能觉醒,立刻做出真实的反应。
不一会,那白马白甲的赵云,染红了披风,又击杀了张铠。
“撤!全军撤退!不可能打得过他们。”
淳于琼、马延急忙撤退,暂时躲在十里之外,不敢靠近。
连蹋顿的乌桓兵也干脆远远观望。
毕竟眼前的辽东骑兵曾经几次击败他们,蹋顿可不愿意给袁绍充当炮灰,去和这种实力的对手硬碰硬。
袁绍听闻消息大怒,他派人走遍各营,斥责麴义的失职。指责是他玩忽职守,才导致公孙度的兵马能堂而皇之地登陆。
众将虽然有些奇怪为什么袁绍不急着将敌人驱逐下海,但也倾向于认同袁绍对麴义的批评。
随着袁绍将注意力放在苛责麴义身上,淳于琼、马延立刻响应,借此掩饰了他们不战而退的恶行。
袁绍心知肚明,但他早就想“借刀杀人”,淳于琼又是他不错的帮手,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再追究责任。
第二日,袁绍命令各部稳步推进,用防守反击的阵型,步步压迫辽东军的活动空间。乌桓蹋顿骑兵穿插各部中间,准备支援交手的各部。
公孙康面对三万兵马逐步压上,果然不敢继续进攻,更不敢顶着外围压力,强行攻灭麴义。
就在此时,易京城塞飘起三道狼烟,公孙瓒率领白马义从突围而出!
公孙瓒通过数十米高,奇迹一般的望楼,已经观察局势一整天了,终于在此时突围!
韩猛、蒋奇一直率兵包围着公孙瓒,虽然他们得到的命令是持续围困,但受到辽东军登陆进攻的影响,难免军心有所动摇。
公孙瓒又不像历史上一样,选择了一蹶不振、自暴自弃的道路。他得到赵云带来四海商帮与新西凉军的消息,早就跃跃欲试,准备重振北疆了。
跟随他的白马义从还有五千人之多,其他骑兵、步兵也超过万人。
这次突围,他也投入了八成左右的兵力。公孙瓒亲自一马当先,猛攻略微有些懈怠的韩猛方向。
“白马义从!是白马义从,快跑啊!”
普通袁军每天轮流职守土墙与鹿角,目的是第一时间将公孙瓒的骑兵,扼杀在狭窄的空间之内。
然而,他们不像常年与公孙瓒拉锯的先登营,根本没有足够的组织度,在突袭中抵挡白马义从。
包括几层军吏在内,都想的是赶紧逃回营寨,据守待援。
如此,公孙瓒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突破了最为棘手的鹿角与土墙,杀到韩猛大寨之前。
韩猛的营寨除了木栏鹿角,也有望楼土墙拱卫,如果强攻估计要耗费一天的时间。
公孙瓒一咬牙,明令关靖严守易京城塞,没有他的同意谁也不准退却回城。
田楷指挥步兵,立刻展开阵型,准备攻击营寨,打一场消耗战。
另一边,大批白马义从和轻重骑兵分列两翼,专门警惕可能到来的袁绍援军。
就在田楷率领步兵即将攻击的时候,营内的韩猛反而杀出营寨,直接和公孙瓒大军野外决战。
韩猛自恃颇有勇力,一马当先。身边数百重骑兵争先恐后,与主将一起撞进公孙瓒步兵之中。
“啊!”
长矛入体声不绝于耳,可是惨叫与惊呼,很快就彻底掩盖了兵戈声。
田楷本来正率领步兵准备进攻,他们的队形虽然完整,但完全是准备近距离格斗,并非对抗骑兵的。所以才刚刚一交手,就损失了百余骨干。
幸好韩猛骑兵加速冲锋的距离有限,后续步兵还在陆续出营,所以无法第一时间击溃田楷所部。
田楷曾任青州刺史,当过刘关张的上级,见惯了大场面。他毫不慌张,指挥步兵稳住阵脚,中间堆砌厚厚的步兵阵,将韩猛部骑兵的速度彻底降了下来。
一圈圈枪盾步兵围了上去,静止的骑兵就如同靶子一般,一个接一个被刺下马来,然后乱军齐上,将他们砍为肉泥。
“嗖嗖嗖!”
一阵箭雨覆盖步兵人群,顷刻间放倒百余人。
韩猛的步兵终于杀了过来,在袁军精锐弓箭手的劲射之下,一批近战步兵也发起冲锋,用盾牌、铠甲撞在公孙瓒步兵身上。这一阵撞击,让后者直接趔趄,原有的防御动作也散乱失效。
紧接着,刀剑直接刺向缝隙,伴随着喷薄的血雾,公孙瓒军前排步兵又折损了近百人。
田楷赶紧大声呼喊,鼓舞全军继续坚持。韩猛听到他的声音,直接找了过来,来一场大将之间的决斗。
田楷不敢大意,为了给突围争取最佳的机会,他挺枪对战韩猛。
两人斗了二十回合,韩猛越战越勇,边打边发出野兽般的咆哮。田楷渐渐支持不住,身边的将士也渐有崩溃趋势,一场溃败恐怕在所难免。
“啊啊,快跑!”
“骑兵,是白马义从!”
处于优势的袁军,侧翼和后背传来慌乱的喊声。
只见大量白马骑兵一边骑射,一边向袁军侧后与营寨中间穿插。
袁军营寨内虽然有些许守兵,能够杀伤穿插的骑兵。但数千白马义从奔腾的气势,很快就压过守军,彻底截断出击袁军与营寨的间隙。
出击袁军后排多是甲械有限,不善于近战的弓箭手。他们本就无力应对骑兵,更可况对手还是气势如虹的白马义从。
屠杀在一瞬间发生,上千人在半柱香内一命呜呼。
韩猛这边杀退田楷,可是无法突出重围。尤其是公孙瓒亲自带领骑兵突击,已经击破他的后队,将他彻底包围在垓心。
周围的士卒动作越来越慢,刚才如狼似虎的气势荡然无存。
公孙瓒的白马义从往哪个方向齐射或者袭扰,袁军士卒就自发地逃窜。又过了半柱香时间,一批批袁军跪地投降,只有韩猛身边的一千余人,还在徒劳地拼死抵抗。
韩猛仰天长啸,由于他的无脑硬冲,这支近万人的大军,仅剩下身边和营中各一千多人。
他明明与颜良文丑、张合高览并称为新一批“河北四挺柱一正梁”,没想到那个老的“一正梁”麴义还在,他这个新人就要赶着和高览先汇合了。
他拔出佩剑,就要抹脖子。
“呜呜!”
“咚!咚!咚!咚!”
熟悉的号角声与低沉的战鼓声响起,所有袁军眼中流露出异常的兴奋。
“主公来啦!”
“啊啊啊!得救啦!”
包围圈内的千余名袁军一起欢呼,刚才已经疲惫不堪的身体,顿时在肾上腺素的刺激下,迅猛如豹。
果然,袁绍亲自率领最强悍的兵马,朝着公孙瓒杀了过来。
田楷看情况紧急,要指挥兵马以最快速度围歼韩猛。公孙瓒却吹响三声急促的马哨,示意暂时后撤重新布阵。
田楷明白,他们兵马本就比袁绍兵少,又是以不善于久战的骑兵为主。现在围攻韩猛,那马上就是袁绍围攻歼灭他们。
公孙瓒、田楷让出一条大路,要放韩猛出去。
可是韩猛并不领情,他看到袁绍正在逼近,干脆将自己化为一股死兵,为袁绍包围重创公孙瓒做出牺牲。
袁绍远远望见,感叹道:“韩猛不愧是我军杰出的勇将,这样一来,公孙瓒插翅难逃,就是退回城塞,也无法摆脱我军。”
“我的宝剑可依旧锋利无比呢。全军听令!随我杀敌!”
袁绍高呼一声,亲自带军冲杀。
随军的郭援、孟岱、韩莒子、吕威横奋勇当先,袁军蜂拥而上,从三面包围公孙瓒,配合中心的韩猛发动猛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