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超韩遂与童远大军对峙。
这里刚好是多山区域中一片河谷平原和小丘陵,便于骑兵展开队形。
韩遂说道:“整个安定和天水两郡交战区,多数地形不足以支撑双方十几万大军展开阵型。”
“可童远偏偏选择这个距离近,又可以展开大军的地方,是想和我们在此决战啊。”
皇甫郦说道:“决战正符合我军的预期,只可惜他没中计,主力都在这边,没被阎行的偏师引诱。”
“无妨!”
韩遂斩钉截铁地说道:“阎行三天之内就能赶过来,并完成休整,那个时候就决战消灭敌人!”
“诺!”
这片泾水源头的河谷,位于六盘山东北,崆峒山正西,凡亭山西南的三山之间。
河谷由南向北逐步变窄。北边宽仅两里,南边宽达十余里。
河谷平原中间又有些许丘陵,和一条清溪注入泾水。这条溪水也成为韩遂、童远大军控制区域的分割线。
韩遂、马超共五万大军集结在乌枝县以南,控制着河谷区域的北部,也就是狭窄的不便于展开兵力的区域。
童远兵马已经集结四万,控制着河谷南部,同时掌握着六盘山东侧,也就是泾水源头这一部分。
双方安静地对峙一天,全都在准备接下来的决战。
傍晚时分,传来好消息与坏消息。
好消息是张既、去卑兵马与后勤工程兵明日一早就能全部抵达,徐晃在安定、北地也进展顺利,初步挫败敌军的反击。
坏消息是,韩遂除了三万兵马在西边的天水北部骚扰,还另有三万兵马估计明天就会抵达。
后面这三万兵马是张掖何鸾、酒泉黄华、武威张进等叛军征发,由张进率领支援韩遂而来。
他们虽然多是被迫从军,但为了自己和家人能活得好一点,已经被唆使着向贼寇发展。
此时,军中什长伍长多是劫过、家沾了血的强人,如果打顺风仗也有不俗战力。
童远却不怎么担心。
一来是敌人庞杂,便于挫敌锐气后反间对方。
二来敦煌方面的义军压力肯定会减小,暂时不用担心敌人逃亡西域的事了。
目前的焦点还是面前的决战。
这个区域是他们选出来的,可是敌人反应也很快。
尤其是马超迅速出现,阻止了徐荣兵马追击,并抢占崆峒山的计划。
三天之后,阎行如果出现在他们的西边,韩遂马超再从北边一举压上。他们就算能击退敌人,也是惨胜,照样不能平定羌乱。
所以,崆峒山必须拿下。
要把河谷一多半让给敌军。
让敌人在这里展开全部兵马。
新西凉军背山大战破敌,尽可能断绝河谷出口,让敌人即使逃跑,也不得不翻山越岭,最后逃不出去多少人。
最后,天水、陇西、河套、敦煌各地出击,彻底消灭韩遂之流。
等张既一到,童远立刻召开军议。
这次军议除了职守与警戒的军吏不涉及,其他各部营都尉及以上、县令及以上全部参加。
最后一共有近百人。
因为之前已经做足了动员和讨论,现在童远直接下达命令。
“为了平定北疆的大乱,我们流了太多的血。为了安定西北,我们付出了几代人的牺牲。可结果呢?”
“十几年前,司徒崔烈却说要放弃凉州!”
“他不是一个人,这件事没在凉州做成,却在整个北疆成为一种事实!凉州的汉民是什么结果?并州的汉民是什么结果?三辅的汉民是什么结果?”
听到这里,不少少数地区出身的军吏文官们神情严肃,显然铭记那段被人征服,失去家乡的日子。
“是仇恨!世世代代的仇恨,终于到了今天,是时候夺回北疆,振兴家园了。”
“现在,并州作为脊梁已经重新竖起,两翼之一的幽州也已经安稳下来,就剩下西北的这些家伙挡在我们面前了。”
徐荣想起他的老伙计公孙度,他孤身在辽东支撑,现在有镇北将军在,他绝不是一个人了。
童远郑重抱拳道:“请诸位拼尽全力!”
众人皆抱拳道:“听候将军差遣!”
近百人异口同声的呐喊,带动周边卫士们也士气高昂精神抖擞。
童远指向地图和沙盘,说道:“东北方向的崆峒山,只有少量敌军步兵驻守,吾将夺之,并在此山布置大营。”
“杜长!”
“末将在!”
一员脸上满是疤痕,身材瘦削的中年将领起身回应。
“汝可引军中熟悉山地作战的屯田军五千为正先锋,猛攻崆峒山小股敌军!”
“诺!”
童远又点将道:“石忠!”
皮肤偏白,曾经是刚刚形成的羯族群体领袖,很快又被童远拆分,融入汉人的石忠大声回道:“在!”
“领所部骑兵,配合杜长将军,伏击对方援军。”
“诺!”
石忠所部直属营配备的战马多产自并州山区,这些马匹较为粗壮,四个蹄子坚实有力,是优秀的山地马种。
这些马匹已经在之前的行军和战斗中表现出优良的品质,这回正能伏击对方。
可以想象,韩遂援军遭遇这支山地重骑兵是什么感觉。
童远又安排徐荣、贾诩、张既、胡琅儿等人在阵地正面迎击,阻止敌人可能的反击。
然后他乘敌军不备,亲自率领王异、孙礼、焦触、张南与大队屯田军压上去,夺下崆峒山西北不远处的凡亭山!
凡亭山是“凉州三明”中的杀神段熲大破先零羌之地。这回童远就追随段熲,夺此山再破敌。
清晨时分,大军在雾气中依次进发。
二十里山路竟然一个敌军也没碰到,杜长所部轻松夺下崆峒山。
周遭没有任何交手,石忠也只能对着敌人可能到来的方向埋伏。
大营这边也没有遭到韩遂军的攻击。
对面依然在平原一带驻扎,仅仅是增多哨探,保持戒备。
孙礼见这个情景,建议道:“敌军有可能在前方的凡亭山设伏,此时不宜再往前上。”
童远估计有这种可能,因为凡亭山在河谷的东北,如果这里也被拿下,那韩遂大军向北的道路就受到威胁。
况且从泾水到崆峒山有二十余里山路,如果再强攻西侧凡亭山,就会将战线拖得过长,不利于决战与各部互相支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