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卫主公!不惧强敌!”
众人一起呐喊,固然声音不整齐,但将士们的热忱与感情,绝无半分虚假。
张既开始沿着骑兵们的横列,开始一边驰骋,一边呐喊。将领军吏们大声回应,驱散心中一切的迟疑。
胡琅儿与公孙瓒分别处于横列的左右两端, 他们也出列高声鼓舞。
徐俭率领着3000具装骑兵,排列出一个杀气腾腾锋矢阵,金属头盔之下,坚毅的眼神展现出无比的力量。
张既演讲呐喊以后,示意指挥权交给胡琅儿和公孙瓒。
胡琅儿,这位出身南匈奴,最开始跟随童远身边的屯长,现在正是其麾下,最强骑兵卫的将领。
来远卫全员骑兵,一人三马全员批甲,三成具装骑铁骑。指挥他的将领必须对骑兵有极强的驾驭能力。
相比于徐俭主要擅于冲击,胡琅儿更为全面,尤其擅于指挥骑兵的整体阵型。
公孙瓒久经沙场、威名赫赫,却过于激烈导致被袁绍打得几乎败亡。追随童远以后,挽回了昔日的名声,现在是屯田军前三的大将之一。
两人位于两翼,按照计划同步挥舞令旗,宽阔的骑兵排成横列,横面由3000骑兵组成,纵身为5队,人排得整整齐齐,马匹小碎步推进。
令旗左右挥舞,胡琅儿与另一端的公孙瓒,率军加速为小跑,队形渐渐从横列变成鹤翼阵。
伏完的兵马见到如此声势骇人的骑兵推进, 瞬间发自内心感觉恐惧。也幸亏他们有羽林军精锐,还经历过高顺等人训练, 否则看着骑兵朝自己冲杀过来,非吓得溃散不可。
随着骑兵阵型,从横列变成鹤翼,伏完意识到,这次攻击将会以两翼为重点,看旗帜也是如此,贼寇榜上有名的胡琅儿与公孙瓒,正好在两翼。
“正面5000不要动,其余兵马向两翼集结,列阵防御!”
“诺!”
汉军旗帜挥舞,2万训练有素的兵马,立刻在两翼组成枪阵,弓弩准备就绪,按照高顺之前训练的办法,专门防备骑兵。
张既与徐俭在队伍中间,当胡琅儿、公孙瓒高调指挥时,他们收起了将旗。此时看到鹤翼两边的旗帜,纷纷向后挥舞了三下,知道该变阵了。
中间原本小碎步的具装骑兵开始小跑,张既与徐俭的旗帜也被高高举起。
两翼的骑兵比较突前,眼看迎着汉军箭矢冲到50步距离,却并不往前冲,而是先一轮回旋骑射,再转身往回走。
如果伏完的视角位于要塞或者高顺的山中高度,就会发现胡琅儿、公孙瓒的两翼骑兵,并不简单回旋,而是向后奔驰百步,再跟到具装骑兵的侧后,一同跟着冲锋。
鹤翼阵是虚,锋矢阵是实!
两翼突出只是引诱敌军后备兵马加强侧面防御的谋略,真正的攻击来自队形中间的主力。
无畏军骑兵变阵,不过半柱香时间。羽林军步兵变阵,没有小半个时辰很难做到。
“嘟!嘟!”
骑兵阵型中间号角声响起,距敌百步以内,徐俭率3000具装骑兵全力加速。
人马包裹着厚重铁甲,隔得距离远还只是气势骇人,距离越来越近,从头盔到铠甲再到铁甲马,每一个细节都让人为之胆寒。
正面5000汉军有1000弓弩手,他们高度紧张射出稀稀疏疏的箭矢,很难射穿鱼鳞甲和马匹铁甲。
看到箭矢作用微乎其微,前排步兵握紧手中的武器,希望以此阻拦骑兵硬冲上来。
多年经历过的训练,一直告诉他们,骑兵无法直接冲击做好准备的步兵阵,许多人默念着:“马匹会害怕,不敢撞过来,骑手如靶子,进来就是死……”
他们不知道,具装骑兵恰恰就是用来破阵的,马匹和骑兵做了几年的专门训练……
徐俭与具装骑兵们临近20步,从冲锋变为中速跑。速度有所降低,似乎朝着步兵们的预想方向发展。
其实这不过是为了冲击时依然保持队形完整,减少因为速度太快而出现太多跌倒的战术。
具装骑兵排列成锥形,马匹间距一人空隙,直接往站在原地的步兵身上撞击。
“咔嚓!”
大量木质枪杆,发出刺耳的撕裂折断声。
紧接着人马撞击,沉闷的撞击声、马匹的嘶鸣声、痛苦的嚎叫声不绝于耳。
从近处看,步兵惨遭冲撞和践踏,巨大的动能不是人力所能承受。小小的金属矛头,嵌入铠甲竟不能穿透。
从远处看,步兵阵型凹了进去,具装骑兵冲破步兵阵线,并没有停下来,继续往敌军背后奔驰。
3000具装骑兵穿透5000步兵阵线,就如同一把大锤砸穿木板一样,一下子开了一个大洞。
偏偏这些具装骑兵在长矛刺中人以后,不拔回而是直接舍弃。取而代之拿起铁锤、单手斧,左挥右砍收割长矛折断的步兵们。
还有些具装骑兵,既能近战又擅于骑射,穿阵而过以后,回身骑射挨个射倒步兵们。
此时伏完的步兵还没有溃散,正面5000步兵只是阵型中间被破了个大洞,其他人还顽强地坚守着。
然而,强大的来远卫与最精锐的屯田军骑兵,可不是这么一击了事。
徐俭3000具装骑兵破开大洞以后,张既带着2000重骑兵紧跟着扩大战果。
这位并州刺史深知自己杀敌本领不强,但是身穿两层铠甲,可以高调呼喊、鼓舞,并吸引敌人的箭矢。
如同北上讨伐匈奴、泾源大战羌乱一样,他再次被射成刺猬,却天神下凡一般,不仅不下火线,还不断鼓舞呐喊。
敌人见了无不胆怯,自己人却备受鼓舞。
步兵阵正面被打开的缺口更大了。
胡琅儿与公孙瓒,刚才在两翼发起佯动,现在已经折回,作为锋矢阵的两翼,紧跟着徐俭、张既冲了上来。
这次上万骑兵奔涌而来,两翼步兵根本来不及,也不能跑过来堵上缺口。
正面残存的步兵,背后有具装骑兵,侧面有张既杀入缺口,正面又被胡琅儿、公孙瓒冲击。
“轰!”
撞击声比刚才来得更为猛烈,伏完步兵大阵,被硬生生割裂成两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