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门外来了官差。
小小孩儿的一声喊,犹如一声惊雷平地起,吓得众人有些呆愣,面面相觑。
滴滴滴滴。
一阵珠子落地的声音将众人的神思给拉了回来,循声看过去,却是老周氏一直拿在手上的木佛珠不知怎的断了绳子,珠子倾斜落下,发出滴滴声响。
老周氏呆呆的看着洒落一地的佛珠,脸色煞白,胸口剧烈跳起来。
佛珠断裂,是为大凶不吉。
不安,比以往都来得强烈。
接二连三的祸事,他们实在是经不住任何打击了!
官差已经进了院,大叫着周学年的名字。
听到叫唤,周学年也是心慌意乱,道:“没事的,怕是……”话也说不下去了,说一声没事,也不知是安慰自己,还是安慰家里人。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众人忙的走了出去。
周学年看到进家来的两名官差,一人手里拎着黑沉沉的镣铐,心头不禁发憷,不自觉的咽了咽口水。
“周学年?”
他连忙拱手,陪着笑脸道:“两位差大哥前来,不知唤孙才所谓何事?”
谁都没看到,周学年长袍下的两条腿在打着摆子,跟筛子似的发抖。
其中一名官差冷哼一声,掏出一张纸晃了一下:“经核查,你涉疑参与今年一桩科举舞弊贿赂,我等奉命前来,将你捉拿归案,带走。”
科举舞弊!
官差进村,可没有遮遮掩掩的,村里的人早就跟着来看热闹了,没想到来的是老周家,如今官差爷一说,众人都听到了周学年犯了什么事。
科举舞弊,一辈子在田里掏日子的人估计不会懂,但看官差都来捉人了,肯定是大事了!
周学年身子僵住,冷汗从额头上渗了出来,等到他回过神来,那官差已经把镣铐套他手腕上了,顿时双脚一软,委顿在地。
“冤枉,我冤枉啊,差大哥,我是被冤枉的!”周学年尖叫出声。
“是不是冤枉,县令大人自有定论,跟我们走一趟吧!”官差可不理会他的喊冤,咔嚓的锁上枷锁,扯着他走。
谁都不敢上前,哪怕凶悍鲁家人,见了这情况,都不敢上去抢人。
开玩笑,那是衙差啊,在手无寸铁的老百姓眼里,就是跟黑白无常一般的存在,谁敢上去和他们硬碰硬。
周学年大惊失色,又是挣扎又是叫的:“冤枉。救命,娘,二弟,救我……”
他被衙差扯着出了周家门,围观的人谁都不敢挡着,让开一条路。
咚。
咚。
两声重物倒地的声音不约而同的响起。
“娘。”
“珍珠!”
晕厥过去的,是老周氏和鲁氏,两人面无血色,尤其是老周氏,跟死人似的。
“阿奶,娘亲。”周秀儿和勇儿吓得大哭起来。
哭声,呼叫声,奔走声,周家乱成了一团。
门外这围观的人,议论纷纷。
“作孽哟,老周家今年是得罪了衰神还是怎的,倒霉哟。”
“谁知道呢。”
“怕是糟了报应吧。”
是非黑白,谁都不知道,只知道老周家,倒了血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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