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磊怎么能容忍他走出去？
还没等‘聂小羽’打开门，尹磊猛地将人拽了回来。
等‘聂小羽’站定，尹磊一个手符金光拍到了他身上。
“让小羽出来！”
“呵……他不想出来，他就是个胆小鬼。”
“宁愿待在回忆里，也不愿意往前看。”
‘聂小羽’笑的邪肆，全然不怕尹磊下死手。
“他既然不想要大好的生活，我为什么不能取而代之？”
“以后这个身体就是我的，我想干什么就干什么。”
说着他挑衅的靠近尹磊，根本不顾脖颈间的金光。
“想找什么男人，就找什么男人……”
“你敢？！”
尹磊血气上涌，青筋暴起，手上的力道却不敢再加重。
不论眼前这个是副人格还是什么，但身体是聂小羽的。
他下不了手。
“尹磊，这就是你的弱点。”
“你不敢杀我，那你就救不了他。”
‘聂小羽’肆无忌惮的挑衅着，那股阴邪的神情。
配上原本乖巧憨厚的娃娃脸，显得异常违和。
尹磊眼底泛红的盯着他，最终放开了他。
就在尹磊放开他的瞬间，他压下了眼底一瞬的失落。
“咋呼半天，浪费老子时间。”
‘聂小羽’整理了一下衣服，转身就要走。
“没有任何人，可以伤害小羽，包括你。”
‘聂小羽’一怔，刚回头额间就被抹了东西。
一枚带着血迹的金光，猛地扎进了他的额间。
下一秒他的身体就被定在了墙上。
尹磊手里拿着银针，心脏处还有一丝血珠在往外冒。
“既然你说我不懂他，那我自己去看。”
说完，‘聂小羽’就觉得浑身无力，瘫倒在了地上。
而对面的尹磊，也瞬间失去了意识。
恍惚间，尹磊看到了一栋房子。
上世纪七八十年代的破旧老房。
房屋外还滴着冰水，地面也落着泥雪。
就在房门口，蹲着一个小男孩，穿着薄薄的旧衣服。
正在冷水里洗衣服。
小男孩只有六七岁，圆圆的脸上，还带着被冷风吹伤的红血丝。
“这是他家。”
尹磊怔了怔，侧身看去。
自己身边不知何时站着‘聂小羽’。
只是这个‘聂小羽’穿着一身黑衣，脸上的神态也恹恹的。
是聂小羽体内，另一个人格。
“他出生的时候，全村的牲畜都在叫。”
“原本青天白日，也瞬间黑了下来。”
“所有人都觉得，他是不祥之兆。”
“还有人劝他妈妈，把他扔了。”
“就连家里的老人，都对他避之不及。”
副人格望着双手冻得通红的小孩，眼底满是心疼。
尹磊更是忍不住上前，想要拉住小时候的聂小羽。
但手却直直的从他身上穿了过去。
“没用的，这是他的记忆，你碰不到，也改变不了。”
尹磊僵硬的望着眼前的小孩。
堪堪收回了手。
“丧门星！你还敢偷懒！”
“我叫你偷懒！偷懒！”
尹磊闻声抬起头，就看一个老太婆举起手里的拐杖，狠狠打在了小孩身上。
聂小羽脑袋上立刻被打出了一个包。
“奶奶……我没偷懒……”
老太婆听言骂的更狠了。
“还敢顶嘴！早知道你是个丧门星，当初就该让你那个死妈流产！”
“养你这么个丧门星，害的我儿子吃喝嫖赌不着家。”
“还有你那个疯疯癫癫的死妈，都是被你害的！”
“还不滚去做饭，想饿死我老婆子啊！”
老太婆连打再骂，小小的聂小羽只能放下冷水里的衣服。
肿着通红的小手，去灶台边做饭。
尹磊看的眼眶通红，却什么都做不了。
“为什么什么错都要按到他身上？”
“他明明什么都没做”
副人格望着那盆脏衣服冷笑。
“因为他能看到鬼。”
“他出生带有异象，所有人都说他不吉利。”
“还是他妈妈，冒着被打死的风险护着他，算是用半条命保住了他。”
“但他能看到别人看不到的东西，几岁的孩子懂什么？”
“他总会指着一个地方，和家里人说。”
“那里有个伯伯，只有半个脑袋。”
“那里有个姐姐，眼神好可怕，在瞪爸爸……”
副人格收回目光，看向尹磊。
“家里人都快被他吓疯了。”
“因为他说的那些人，都是家里曾经死掉的人。”
“甚至还有他父亲在外面胡搞乱搞出的人命。”
“那个老太婆，就是他奶奶，坚称他说的话都是他妈妈教的。”
“所以……”
尹磊看了一眼大门口傻笑的女人。
“所以就把他妈打疯了。”
副人格点点头，面露无奈。
“从那以后，他就再也没有开口说过那些话。”
“只是开始惧怕自己看到的东西。”
“努力做个正常人，努力讨好家里人，努力保护疯傻的母亲。”
“可那又怎样？该来的……还是会来……”
尹磊皱了皱眉，总觉得接下来要发生什么。
就在这时，一个醉醺醺的中年男人从大门处走了进来。
他先是狠狠踢了一脚门口的疯傻女人。
又一步三晃的走到了房门口。
看到门口那盆脏衣服，一脚踹翻破口大骂。
“你个死了妈的兔崽子！”
“想摔死你老子吗？！”
“狗娘养的东西！”
他掀帘走进去，一脚就把还在切菜的聂小羽踹倒在地。
明晃晃的菜刀，差一点就割伤了他的手。
可他却连哭都不敢出声。
屋里的老太婆听到动静，连忙拄着拐走了出来。
“儿啊！你回来了，进屋来，外面冷。”
男人一脸不耐烦的甩开老太婆。
“少说废话，钱呢？！”
老太婆一脸无奈，只能干笑。
“你进来我跟你说……”
说着，她笑呵呵的拉着男人，进了里屋。
聂小羽没人管，只能抖了抖衣服上的菜，艰难的站起身。
继续站在一人高的案板前切菜。
此时屋内，老太婆一脸赔笑。
“我跟你说啊！”
“咱家亲戚你也都知道，实在借不出……”
“那你他妈的跟我这废什么话！”
男人说着就要动手。
“哎！你等等，你先听我说。”
老太婆看了一眼外屋厨房。
“但是有人说，可以给咱们五千块钱！”
听到钱，男人眼睛立马亮了。
“五千？这么多钱，足够我还完赌债再翻盘了！”
“谁给这么多？”
老太婆笑的满脸褶子。
“隔壁镇玻璃厂的刘老板。”
“就那个折磨死好几个老婆的老男人？”
“他该不会是看上门口那个疯婆子了吧？”
男人丝毫不觉得，门口疯癫的女人是自己的妻子。
老太婆满脸嫌弃的瞪了他一眼。
“人家刘老板有病啊！花五千买个疯子回去？”
“那……”
老太婆看男人疑惑，伸手指了指屋外。
“把他送过去，那五千就是咱们的。”
“刘老板年纪大了，想玩点新鲜的……”
老太婆和儿子在屋里盘算，五千块钱什么时候到手。
而尹磊站在门口，双拳握得咯吱响，恨不得把他们全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