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建设抿了下唇,最终还是看着苏冬暖点头,“嗯”了一声,道:“你要明阳的地址不?”
冬暖弯着眉眼和唇角,道:“我干嘛要他的地址?”
刘建设,“……”
冬暖觉着自己情绪有点过激,让刘建设很尴,便又看向他道,“刘哥,谢谢你了哈!”
刘建设无声吁了口气,道:“谢我啥啊?我又没为你做啥。”
冬暖说,“不,你做了很多。”
刘建设本也是个开朗又活道的人,各方面的能力不差,来自南方的某城,但,长得很北方爷们,高大且浓眉大眼的,好多人开他玩笑说不像南方人。刘建设每次都玩笑说自己是南北混血,他爹是正儿八经北方汉子,母亲是江南人,所以,他就长成了这般美男子,每次逗得大家笑的前俯后仰,觉着这家伙就是能胡诌。
事实上刘建设说的全是大实话。
这会儿见冬暖眉开眼笑的,刘建设半试探半玩笑道,“那你打算怎么谢我?”
苏冬暖似乎就等他这句话似的,说:“今天在我家吃饭吧!我一会儿包饺子。”
刘建设觉得这个也行,不能操之过急,便道,“这不太好吧!”
苏冬暖,说,“这有啥不好的了,我们家自己也要吃的,正好考完了,放松放松,吃顿饺子庆祝庆祝,对了把你们知青点的陆晓丹也叫来吧!她估了多少分数?”
刘建设说,“她估的不太好,我走的时候喊她了,听她们宿舍人说闷头睡觉了,心情不好。”
冬暖笑着说,“这小丫头,估的分数又不准确,她计较这个干啥什么?”
刘建设说,“确实,她考的文科,分数本就不好估。”
冬暖说:“走,咱俩一起去你们知青点,我去叫她,免得她钻牛角尖。”
刘建设说,“不急,你先估分吧!估完了再去。”
冬暖又道,“你估了多少分?”
刘建设心想:你终于知道问我了?
“四百三,极有可能估高了。你赶紧估你自己的。”
刘建设想和苏冬暖报同一所大学,这样的话他的机会就很大了。
冬暖估了四百八左右,作文和政治她估不来,但,她跟刘建设说,“应该四百多点,作文和政治不太好估。”
刘建设说,“你肯定估低了,总之,你肯定能考上。”
冬暖,说,“这不大好说。”
一个月后高考成绩在各地公布,考生们是几家欢喜几家愁,上线的考生都高高兴兴开始张罗着报志愿了。
苏冬暖的总分是四百八十八,全省理科状元。
西宁县从此在全省有了名字,苏家湾因此出名,但,人怕出名猪怕壮,苏冬暖和苏家以至于县中,县教育局都因此而惹上了麻烦。
大家都沉浸在喜庆中时,省上来人调查宁西县教育局和县中,以及省状元苏冬暖和她的家人。
苏家湾来了几台汽车,听说是来抓苏队长两口子和苏冬暖的。
在这之前,队里大多人是不知道苏冬暖参加高考的,就算是后来知道了,大多数人也是无动于衷的,这种考试啥的新闻很多人压根儿就没兴趣,甚至听不懂,哪里有男女搞破鞋那档子事儿听着带劲儿了。
正因为对高考感兴趣的人少,事情做起来才隐蔽呀!等苏冬暖知道的时候,调查组的干事已经出现在苏家湾生产队了。
省上的人都惊动了可想事情有多大了,苏队长也算是经历过大风大浪的人了,一听是他们家丫头被人举报了已经吓得脸色不好了,苏母一个大字不识的乡下妇女更是吓得腿软,他们一家在当地不但本分,且名声很好,怎么就跟官司扯上关系了。
但是,当事人苏冬暖挺淡定的,其实,她心里也怕得很,毕竟这不是她熟悉的地方也不是她生活的那个先进时代,万一真有人想制她和苏家于死地,那她如何翻盘?
两眼一抹黑好不。
来人说要带他们一家去县城分别问话调查,要他们配合,苏冬暖说,她要见县中的校长和教育局长。
其中一人冷笑,道:“你还想见他们?实话告诉你吧!他俩已经被停止调查了。”
另一个干事说,“果然是穷山僻壤出刁民,高考这么严肃的事情,你们都敢徇私舞弊,欺骗国家选人才。”
苏冬暖抢了那人的话头,道:“同志,您作为干部要对自己说的话负责,我是凭自己本事考的试,怎么就是徇私舞弊了?您难道没觉着用词不当?”
那人穿着中山装一脸严肃,被苏冬暖噎的哑口无言,冷哼一声,道:“带走。”
俩人上前就要扭他们一家上车,苏冬暖蹙眉,“等等,既然你们是来调查我的,带我爹娘做什么?再说了,你们调查我的理由是什么?有公文吗?什么部门的公文?还有,我想知道什么人举报我?死刑犯还要有个犯罪证据和证人的,你们说带我们走,我们就得跟着你们走?
你们眼里还有王法吗?这可是法治社会。”
一行人愣的不要不要的,这口才和临危不惧的样子,确实像个状元的样子,完全不像没见过世面的乡野村姑。
社员全是看热闹闲事儿不够大的,大队干部一听是省上来的也不敢上前帮苏家,只有刘建设组织的知青敢上前和那些人理论。
苏家三口人最终还是被带走了,刘建设和几个知青开着拖拉机一路尾随去了县城。
经过几轮审查,苏冬暖大概明白了,她是被人集体举报了,看来举报她的人背后有高人指点,直接一杆子通到底,举报到了省里。
其实脚指头也想得出是谁举报的了。
事儿闹得太大,县里不但解决不了了,县教育局长和县中校长也有被摘掉乌纱帽的危险,苏冬暖这才觉得自己祸闯大了。
已经几天了,事情还没有个结果,苏冬暖也被禁在县里的招待岁不许人见。
刘建设心下一横去邮局打了个长途电话给谢明阳。
谢明阳听了刘建设的话后,说:“知道了。别告诉她,你跟我说过此事?”
“我傻啊?”刘建设焦急道:“你多久能把事情摆平?”
谢明阳冷哼一声直接把刘建设的电话给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