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的一声响,房间里顿时灯火通明!
Sherry还没有反应过来是怎么一回事,一群人突然从衣柜里、门背后、床底下,甚至是窗帘后面,出人意料地冲了出来,将她团团围住,十几把枪的枪口,齐刷刷地全部对准了她!
“不许动!”
Sherry皱着眉,左手捂着自己受伤的右臂,见鬼的,刚才不知道是谁赶在她开枪之前,打中了她!Sherry紧咬着牙根,鲜血从她的指缝间喷涌而出,她趔趄着眯着眼环视了那些人一眼,余光却打量着掉落在自己脚边,那把装了消声器的手枪。
“我们等你等了很久了!”
卧室门外,忽然传来了连荣麟的声音。
Sherry半是疑惑地望过去,雷铭在连荣麟的前面,已经站在了她的跟前。
“……你们……”
Sherry难以置信的看向身后的那张床,床上的那人这时才缓缓坐起来。
她明明确认过床上的人是钱小沫,可怎么,现在坐起来的人却是——
“我的宝贝儿,吓死我了!你有没有伤着?你有没有吓着?”
柯浩瀚这时才从卧室的浴室里出来,紧紧抱着床上的李千雅。
李千雅摘掉了和钱小沫同一发型的假发,抱着柯浩瀚好像反倒是在安慰他一样。
Sherry真的是要跌破眼镜了,当时李千雅背对着她,光线太暗,她先入为主床上那人是钱小沫,看了眼发型和身材差不多,Sherry居然没有丝毫的怀疑!
她翻了翻白眼,真的是想死的心都有了!!
雷铭大步走进来,站在Sherry的面前,面无表情,“用女警来假扮小沫,一定骗不过你!所以,我只能冒险找熟悉小沫的千雅,来做代替。”
Sherry冷笑着,“你早知道我会来?”
“我故意和小沫亲近,故意和顾琪雪分手,就是为了逼你们动手!”雷铭双手抱肩,微微扬起下颌,“看来你的调虎离山,还没有我的引蛇出洞厉害!”
Sherry呸了一声,抬头瞪着雷铭,她戴着眼罩,只能看见她一对冰冷如霜的眸子。
“没想到,你居然这么心狠!用你的女人来做诱饵!”
连荣麟似乎颇为赞同的,打趣着点了点头。
雷铭勾了勾嘴角,双手插在裤兜里,长吸了口气,“我有能力,能让她不受丝毫的伤害!”
Sherry沉默了半晌,忽然仰头大笑,“你能保证她的身体不受伤害,可是她的心,被你一而再再而三地伤了多少回了?你有什么资格,信誓旦旦地说这些话?雷铭,女人的心,是玻璃做的,经不起你一次又一次的打击!”
“你懂什么?”低吼出声的人,是刚刚下床的李千雅,她横眉竖眼地瞪着Sherry,“小沫对雷铭的情谊,比磐石还要沉还要坚固!她的心,才不是玻璃!只要小沫明白事情的原委,你们还能从中作梗,逼迫小沫和雷铭分开吗?”
李千雅的话,梗在Sherry的咽喉,她竟说不出话来。
连荣麟挑着眉梢走了过来,“别浪费时间了,我现在只好奇,你到底是谁!”
Sherry的肩头一颤,想跑,周围少说有十来二十人,都有枪,哪怕她想要趁机钳制连荣麟,拿他当人质,Sherry的手臂上也有伤,根本没有反抗的余地!
可是Sherry并不甘愿坐以待毙,她一脚踹向连荣麟,周边的人还没扑上来,雷铭却已如离弦之箭般冲上去,牢牢地抓着Sherry受伤的胳膊,将她压在墙上狠狠的一撞,Sherry一声闷哼,浑身无力。
“到揭开真相的时候了!”
雷铭控制着Sherry不让她挣扎,然后趁机一把摘下了她的眼罩和领口的变声器。
就在这一刻,卧室的灯光照亮了她的五官,妖媚又冷艳,惊得旁人的眼珠子都要掉出来!
“是你!”
雷铭难以置信地皱起眉头,松开了她的手。
柯浩瀚和李千雅也是茫然的相视了一眼,连荣麟一手揉着太阳穴,无奈地摇着头。
“是我!这一点,你总归没有想到吧?”
瑟琳娜趾高气扬的冷笑着,却带着一股绝望和苍凉,像是沙漠里那朵奄奄一息的野花。
任凭雷铭和连荣麟怎么调查,也没有想到,当揭开真相面纱的时候,那人却是她!
“好了好了,有什么话,到了警局再说!”
一名穿着制服的警官走了进来,他是连荣麟在警局的朋友,这次行动部署指挥官就是他。
按照雷铭的计划,警官一直在客厅带着队员堵住了瑟琳娜逃走的出路。
而卧室里持枪的人,都是便衣刑警。
警官下令,立刻有两名便衣刑警上前,将瑟琳娜没受伤的那只手铐上手铐,和警察绑在一起。
瑟琳娜始终只是冷笑,再也不反抗,甚至一句话都没有。
“瑟琳娜!”
就在她要被警方带走的时候,雷铭叫住了她。
瑟琳娜缓缓转过身来,脸上的得意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一层朦胧的憔悴,和莫名的,淡淡的释然和解脱。
“为什么一定要我和顾琪雪完婚?她和这件事,有没有关系?”
瑟琳娜沉默良久,意味深长地凝视着雷铭,神情复杂得令人捉摸不透。
最后,她一句话都没留下,跟着警察走了。
刑事鉴证科的警察上前带走了瑟琳娜的手枪,还有李千雅穿在身上的防弹衣。
柯浩瀚心疼李千雅,扶着她出了卧室。
雷铭和连荣麟依旧站在卧室里,若有所思。
“看你的样子,你好像并没有觉得,事情就此结束了?”连荣麟问道。
“嗯。”雷铭应了一声,却并未多说。
他总觉得,这一次拿下瑟琳娜,太过简单,太过轻松。
上次在树林里开战,黑衣人明明有那么多同伙,这一次,只有瑟琳娜单枪匹马一个人?
而且,他最后的疑问,瑟琳娜并没有解答。
难道,顾琪雪,是他怀疑错了吗?
“你可以去警局盘问你抓住的犯人,但我现在要去找小沫了。”连荣麟说着走过了雷铭的身边,“否则,她醒来后发现自己在疗养院,钱爸钱妈可不好解释。”
“等等。今晚的事情,不要告诉她。”
“放心!这次又不是我对不起小沫,我不会帮你解释的!”
连荣麟顿下了脚步,回头,邪魅的一笑,“我求之不得!”
轻蔑的目光里,却有一丝的阴沉,还有不为人知的秘密,他还没有向小沫坦白。
雷铭看着他离开的背影,皱了皱眉。
他以为,今晚就能向钱小沫解释清楚,可事情发展到现在,并不是雷铭心中预计的。现在,不是最合适的时机。
至少,要等到,当钱小沫回到他身边的时候,能绝对的安全!
于是,雷铭也很快大步流星地离开了。
“你去哪啊?”柯浩瀚喊着。
“警局!”
等雷铭开着跑车赶到警局的时候,瑟琳娜的伤已经包扎好了,对她的审讯,也开始了四十多分钟。
“你身上的武器,哪来的?”
瑟琳娜无视面前警官的提问,只是把玩着自己刚做的美甲。
“认真点!”警官拍案而起,指着桌上的证据,低吼道,“你的动机是什么?”
瑟琳娜依旧不回答,逼得讯问她的两个警官都快爆炸了!
这四十分钟里,任凭警察怎么问,怎么告诉她利害关系,瑟琳娜都充耳不闻,一个字都不说。这时,审讯室的门被人敲响了,是他们的上司。两名警官收拾好证据后离开了,紧接着,雷铭走了进来。
“你只有五分钟的时间。”
带雷铭进来的警察叮嘱着,关掉了录音录像,只留下雷铭和瑟琳娜两个人。
瑟琳娜这时才停止了一切掩饰她内心不安的动作,抬起眉梢望着雷铭。
“来看我狼狈的样子?”
“来解决我心里的疑惑。”
雷铭站在桌子的那头,瑟琳娜坐在桌子的这头,苦笑着。
“我没有什么好回答的。”
“是组织吩咐你来的?”
瑟琳娜没有否认,也没有承认。
雷铭皱了皱眉,双手握成了拳头,“你被警察带了回来,就算你什么都不说,你觉得你的同伴会相信你,能放过你吗?”
瑟琳娜舔了舔自己干枯的双唇,盯着自己的手指看了好久,一颗心胡乱地跳着毫无章法,一番激烈的思想争斗后,才缓缓说道:“顾琪雪和这件事没有关系,我们这样做,就是为了吸引你们的注意力,让你们往错误的方向上越走越远,就不会注意到我们。”
“既然顾琪雪和你们毫无关系,为什么你还要冒着暴露的危险,来杀小沫?”
瑟琳娜冷笑着看着雷铭,“这样你们就会以为,这是顾琪雪走投无路,一时冲动着急露出的马脚,更会加重你们对顾琪雪的怀疑,然后我们的行动会更加自由。”
雷铭微眯起鹰眼,双手撑在桌上前倾着身子,压低了嗓音,带着不容抗拒的命令口吻,咄咄逼人地追问道:“行动?逼我和小沫离婚,再娶顾琪雪,只是你们的障眼法,那你们真正的目的,是什么?”
瑟琳娜颤了颤睫毛,眼眸里满是惊恐,还没来及回答,审讯室的门就被人推开了。
“时间到了。”
雷铭不甘心,还想追问下去,可是他知道警察在场,瑟琳娜什么都不会回答的。
与此同时,警局外对面的小巷里,停着黑色的豪华轿车,窗户全部都拉着黑色的车帘,走过路过的人都不会注意到车子的存在。黑暗中,它就像是一个不见阳光、不透空气,被埋在泥泞肮脏土壤里的棺椁,充满了死亡的气息。
车的后排,坐着Martini,他戴着黑色的耳机,饶有趣味地看着手机里的画面。
“……我再问一次,你的动机是什么?”
Martini摘下了耳机,关上了屏幕,左手夹着香烟,恣意地吐出了一圈白雾。
“M,你就算不监视审讯室,她也不敢透露组织半个字!”
前排的司机回过头来,嗓音厚重又沙哑,他的声带曾经被烈火呛过,已经毁了,那张布满了密密麻麻皱纹的脸,配上那双深凹下去的碧蓝色的浑浊眼球,形如鬼魅。
车后座的人没有回答,慵懒的扬了扬手,车子绝尘而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