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说你不再关心雷铭了吗？凯盛集团出事，我就知道你会打电话来。”
露天咖啡馆里，李千雅瞪着钱小沫，一脸恨铁不成钢的样子。
坐在她旁边的是柯浩瀚，今天两人难得休假。
“虽然知道你和雷铭离婚，她恨雷铭恨得牙痒痒的，心里其实早就乐开了花。”柯浩瀚偷偷笑着，“听你说以后和雷铭再无往来的时候，她在家里兴奋了好几天你都不知道……啊……你掐我干吗？”
柯浩瀚疼得眉头都拧成了一团，瞪圆了眼睛看着李千雅。
李千雅甩了个白眼，也不理他。
钱小沫坐在对面，看着他们打情骂俏的样子，只说道：“抱歉今天打扰你们的约会了。”
“少听他的，今天我们也没活动。”李千雅转身催促着柯浩瀚，“赶紧的，把你整理的东西都拿出来，还有小沫想要知道的，你赶紧回答她，免得她心里难受。”
柯浩瀚“呵呵”了两声，一面慢腾腾地拿着文件，一面笑道：“你不也说，以后你再不管吗？”
“我说你这人……”
“是这样的啊，小沫，我慢慢解释给你听……”
看着李千雅扬起了手要再掐他的时候，柯浩瀚迅速把文件摊开在钱小沫的面前，耐心地向钱小沫解说着。李千雅撇了撇嘴，呢喃了一句“算你小子知趣”，手里搅拌着咖啡，呷了一口，也听得十分仔细。
周围的客人来来往往，钱小沫三人聚精会神的模样，没人在意外界发生的事情。
也不知道柯浩瀚说了多久，李千雅手里的咖啡早已经冷掉。
“也就是说，凯盛集团是被人刻意搞垮的？”李千雅瞪圆了眼睛。
钱小沫神色冷峻，其实在来的路上，她心里已经是这样猜测的了。
柯浩瀚看着钱小沫，“嗯，我用了很多手段，我能确定，这是有人在打击凯盛。”
“谁啊？”李千雅琢磨着。
可钱小沫并不关心幕后的人是谁，“那现在凯盛的情况真的和新闻说的一样？”
“凯盛的财务报表我不可能看见，但是根据我手上的资料推测，应该是一样的。”
钱小沫握紧了拳头，“凯盛会倒闭吗？”
柯浩瀚叹了口气，如是说道：“会。”
“多久之后会发生？”
“既然是有人刻意打击，肯定不会给凯盛喘息的机会。”柯浩瀚托腮言道，“如果对方想要速战速决，那么两个星期内，凯盛肯定会破产。如果对方是迂回战术，或者是对雷铭的要挟，那么凯盛会在一个月里破产。关键，是看对方的目的。”
李千雅凑过来，“我们都不知道对方是谁，怎么知道他们的目的？”
柯浩瀚还真没有办法回到这个问题，只勉强着自己再想办法。
李千雅对他的回答十分不满意，又是爱抚又是拧耳朵，各种招数威逼，要柯浩瀚必须查出对方是谁，包括他们的目的。柯浩瀚时而敷衍时而求饶，两人的样子活像是热恋中的恋人。
钱小沫沉思在自己的世界里，完全不理会他们，只扭头看向远处的街景。
凯盛集团濒临破产的事情萦绕在她的心口，压得她几乎喘不过气来。
如果雷铭在的话，不管是谁想要打压凯盛集团都不会轻而易举，可是偏偏雷铭不在。
加上雷铭“失踪”，新闻媒体又可以在这上面大做文章，只会破坏凯盛集团和雷铭的声誉。即便雷铭及时赶回来，失去口碑的他，又怎么能在短时间里再度拯救凯盛呢？
现在看来，凯盛集团，已经走投无路了。
钱小沫沉重地叹了口气，家族企业，她知道对雷铭的重要性。
她茫然地望着远处，阳光刺眼地穿透遮阳伞落在地面上，街道两边是年轻貌美的女孩子们手挽着手说笑着，她们年轻活泼，充满生命力，似乎无忧无虑。让人也能感受到她们青春的气息，钱小沫坐在阴影里望着她们，眼神里流露出的感觉就像是她是个老人。
在疗养院呆的久了，钱小沫都忘记自己还是个年轻人，她早已经没有这种朝气了。
如果可以，钱小沫真的好想好想和她们一样。
只可惜……
钱小沫感慨着收回视线，余光正好从一个商铺的门前掠过，很快，都来不及看清，但她却捕捉到一个熟悉的人影。钱小沫再看过去的时候，商铺门前已经没有那个人了。但是她觉得自己的的确确看见他从店里面走出来，手里拎着购物袋。
钱小沫看了眼那家店的招牌，是某高跟鞋的奢侈品牌。
嗯，一定是自己看错了，他不可能进这种店里还买东西。
毕竟他只住得起一室一厅的出租屋啊。
姜宸熙，钱小沫这段时间经常会在疗养院遇见他，他似乎并没有找工作。
钱小沫的视线最后落在李千雅和柯浩瀚的身上，他们依旧在打情骂俏，钱小沫只得喝了口冷掉的咖啡，嘴里一片苦涩。
街头，一辆路虎。
威廉手里拎着购物袋拉开了车门，坐上驾驶座，将购物袋小心翼翼放在副驾。
然后，接通了刚刚响起的电话。
“我现在在商业区，给菀菀定制的新鞋刚到货，我来取货……嗯，我并没有联系她，我不知道她在哪里……可能很忙所以才没有接电话……别墅也没人？我不清楚……妈，你先别生气，凯盛集团会不会破产我们也说不清楚……是是是，我会找到菀菀……退婚？妈你……”
嘟嘟嘟。
威廉的话还没有说完，姜慧已经挂了线。
他叹了口气，恼怒的将手机扔在一旁。
结果，他衣兜里另一只手机却响了起来。
“东家。”威廉立刻收敛了怒火，认真严肃的神色和刚才判若两人。
“现在？”威廉有点诧异，“好，我马上过去。”
威廉挂了电话，踩下油门扬长而去，正好从钱小沫坐的位置边上开过去。
可是车里车外的人，都没有发现对方的存在。
十多分钟后，路虎车停在一栋高大写字楼前，威廉下车，映入眼里的正是“凯盛集团”四个大字。他双手插在裤兜里，迈着修长的腿直接走了进去。里面已经有个西装笔挺的男人在等他了，所以保安和前台并没有将威廉拦住。
“林先生，会议十分钟之后召开……”
男人迎面走来，满脸堆笑，竟然正是总裁秘，雷铭的首席秘书。
威廉点头示意，两人一同进了电梯。
封闭狭窄的电梯里只有他们两个人，王秘书看了眼坏掉的摄像头，低语道：“东家刚才来过电话，我会帮您支走所有不相干的人，但顶多只有十分钟。”
“已经足够了。”威廉看了眼手表。
王秘书试探着又问道：“我一直陆陆续续地将雷铭办公室翻找了好几遍，但并没有东家想要找的东西，会不会是被放在其他地方了？”
“我找过之后自有定论。”
王秘书唯唯诺诺地笑道：“是是是，您是东家极力信任的人。还烦请您在东家面前帮我多说点好话，这几年我一直跟在雷铭身边没有被雷铭怀疑，也是费了很多心思。东家又不肯说他需要什么东西，只说了个尺寸大小，我……我的确是尽力找过了……”
威廉斜眸瞪了他一眼，王秘书吓得立刻闭上了嘴。
电梯正好在这个时候停在了总裁办公室外，秘书室里空无一人，走廊上也没人，都被王秘书手脚麻利的搞定了。包括所有监控设备，都被王秘书破坏，现在保安室里的人都没有发现。威廉大摇大摆进了雷铭的办公室，好像进了自己的办公室一样。
王秘书守在外面，关上了门。
威廉环顾四周，戴上了手套。
这并不是他第一次偷偷溜进雷铭的办公室，甚至他早已经来这里找过，可并没有发现。
因为那一次，很不巧，也很巧，遇见了钱小沫。
他躲在门后看见钱小沫进来，还从她手里抢走了东西，可现在，钱小沫都不记得这些了。
威廉目光一沉，手脚迅速地翻箱倒柜，对于奎因的指令，他必须完成。
……
……
入夜，华灯初上，威廉站在雷铭公寓的小区门口。
雷铭的办公室里再度一无所获，这里，就是奎因安排他的第二个点。
但是正大光明出入这里太危险了，说不定就会有人认出他来。
威廉看了眼围墙，最后翻墙而入，正好是在监控摄像头的死角。
小区里，清幽得都能听见虫鸣，小径上有许多人出门遛狗。
威廉小心避开了小区的工作人员，绕过中央花坛之后，闪身进了一个单元楼。
两个保安正巧从单元楼正面走来，其中一人神色冷峻地盯着威廉的背影。
“老哥，瞅啥呢？接着巡逻啊！”同伴顺着那人的目光看过去，黑漆漆的，啥也没有。
“我看见一个人。”
“这里到处都是人，今晚凉快，都出门了。”
“不，这个人明显不该在这个地方。”
“谁啊？”同伴的好奇心被勾了起来。
那人沉默，他就是之前把姜宸熙的电话号码给钱小沫的人，当时还说了很多奇奇怪怪的话。结果事后经常被同事当做神经病一笑而过，没人信他，他也渐渐不说那些话了。
可他不说，不代表他觉得自己错了，反而他越发认真研究起来，越看越觉得他是对的。
商会会长的儿子也是助理的林威廉，和曾经小区保安部的一名小保安绝对是同一个人！
他皱了皱眉，今天看见后的，再次笃定自己是不会错的。
虽然他们长得完全不一样，走路姿势也不一样，甚至性格、秉性和脾气都不一样，但是这些都是容易伪装的。只要时刻警惕且脑筋足够灵活，绝对不容易被人发现。身高、身形和潜意识里流露出来的某种气息，举手抬足间，才是真正不容易被伪装的。
他认得出来，即便他根本不认识林威廉，但是，他却认识姜宸熙啊！
林威廉就是姜宸熙，姜宸熙就是林威廉。
百分之一百肯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