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两人的对话,阿丑暗自估量:薛院判如今的日子怕是不好过,皇上用了她的药,冷落了他,恐怕他在太医院也受了不少白眼。不过,一报还一报,自作自受,也没什么值得同情的。而且他们如今没有检举揭发他,是因为想揪出他身后的势力。相信过不了多久,他就要面临严酷的指控了。
“你得加快手脚,那个阿丑,不是什么等闲人物。她医术精湛,又有太子等人的支持,当心被她看出端倪来。”神秘人警告。
薛院判连忙称是,似乎很惧怕这个神秘人:“请放心,他们还没这么大本事,我一定尽快想办法。”
如此交谈了一阵,神秘人就把薛院判赶回去了:“我还有事,你先走。”
暗处的夏翌辰却感到有些不妙——莫非被他发现了?
还没想完,一阵阴风挥到夏翌辰面前。
夏翌辰轻鸿剑迅速出鞘,抵御神秘人的招数。
阿丑则暗暗心惊——这情况,肯定是一早就发现了他们,但隐忍不发,到现在才出手解决,这个神秘人只怕来头不小。可是发现了他们,还对薛院判说那样一番话,莫非是想把薛院判当做弃子?
而此时此刻,看到夏翌辰被缠斗上,埋伏在暗处的一部分血杀已经现身助攻。
阿丑示意一名血杀把自己带下来,刚刚落地就看到神秘人跑了出去。
夏翌辰紧随其后,阿丑也追了上去。
西边神烈山。
神烈山的山势并不陡峭,只是树木丛生,在漆黑无月的夜晚更加难以行走罢了。
而阿丑丝毫不敢掉以轻心:“他把我们引到这个方向,应该是很有把握才对。”
“姑娘是否担心有陷阱或者埋伏?”一名血杀说道。
“的确,”阿丑颔首,“你们世子追上去多远了?”
血杀摇头:“神秘人身法奇快,我们都跟不上。所以,我们现在也不知道追了多远。”最厉害的血杀都跟着慕天弘和夏翌雪去了衢州。留在建业的并不是精髓。
神秘人武功如此高超,恐怕很是棘手。
阿丑加快了步伐。
穿过一片树林,前方地上有一道反光。
血杀们都警惕起来。
渐渐靠近,他们才由警惕变为大惊失色:“是世子的轻鸿剑!”
阿丑神色凝重地捡起来:“上面没有毒。不是诱饵,应该是世子不小心掉的,世子目下应该还没有落入敌手,但是情况恐怕不妙。”武器都没有了,怎么会妙?
“姑娘,前面有一座房屋,建在峭壁之上,里面漆黑一片,但是有打斗声。我们想进去,但是却寻摸不到任何门道。”一位探路的血杀回禀。
阿丑觉得稀奇:“如果不是有机关。不可能进不去。先带我去看看再说,不行就挖地道,一定会有办法的。”
峭壁上的石屋,看起来不大,但是异常坚固。
阿丑听着里面的打斗声。绕着石屋走了一圈:“都是用整块大石垒成的,怕就怕地基也是。只要机关一下来,那么没有东西能进来,除了热兵器。”
“什么是热兵器?”一个血杀茫然不解。
阿丑眯了眼:“石屋太小,如果用火药炸,里面的人势必也不保,那是玉石俱焚的办法。我在想能不能智取。引那神秘人出来。”
血杀没有主意,全听阿丑吩咐。
阿丑在原地踱步,思索着那神秘人最在乎什么。
控制皇上,或者说,让皇上神不知鬼不觉地死。这样的目的,从根本上来说。也是为了权力。能得到权力,或者能控制皇上,还有什么呢?
朝堂之上,只有四王爷和太子两股敌对势力。如今横空出世的这一股在暗处的,令她想起当初寿阳八公山的那一拨人。
会不会是一拨的?
阿丑心中有了主意:她决定赌一把!
“听说。你很想知道光明剑怎么才能得到?”阿丑高声叫嚷。
石屋内的打斗停了下来。
“你若是这辈子都困在石屋里,”阿丑掂了掂手中轻鸿剑,这把剑当这是好剑,轻如鸿毛,却又十分锐利,而且容易藏匿,“那就不可能知道了!”
神烈山的山崖,陷入一片静默。
良久,石屋的门开启。
神秘人飞出,夏翌辰紧随其后。
神秘人立刻就把阿丑虏了过去,卡住脖子:“听说你知道光明剑怎么拿出来?”语气危险冷硬。
阿丑看了看他纹丝不动的手,低笑了一下:“你们怎么会把一把剑看得那么重要?”很是不以为然。
神秘人狞笑:“这你就不用管了,你只要把你知道的,告诉我。夏翌辰,你看好了,你要是过来,她的小命可就没有了!”
徐徐靠近的夏翌辰放缓脚步:“你要是杀了她,你也不可能知道什么光明剑,在什么地方。”
“哈哈,”神秘人大笑,“这我当然清楚!何况,她不是我想杀就能杀的!”
阿丑面纱下蹙了眉:不是他想杀就能杀?莫非,这个人知道她受伤自愈的秘密?
这下,情况似乎更复杂了,这群到底是什么人?从淮南的军营,到寿阳的山贼,到京城太医院,处处都是他们的势力。光明剑,还有她自愈的秘密……
“你到底说不说,好容易找到个机会让你主动开口,你怎么不说?”神秘人掐着阿丑脖子逼供。
阿丑喘息几下,冷笑一声:“我压根不知道光明剑是什么劳什子!”
神秘人抓起阿丑的衣领,恨不得一巴掌打过去:“你耍我!”
阿丑看着他怒不可遏的样子,右手衣袖中的轻鸿剑突然飞出,扎进他胸口。
神秘人反应过来,偏着避开了一下,所以没有正中心脏,但这伤口很大,也够他受得了。
夏翌辰见状急忙上前拉过阿丑,将她从神秘人手中救出来:“你没事吧,何苦设这么大一个局让他出石屋?”
阿丑看了看手中轻鸿剑上的鲜血,喘着气:“我没事,他们所谋甚大,我不用大一点的诱饵,怎么可能让他心动。赶紧把他抓起来,防止他自尽!”
血杀们闻言就要上前,突然一阵地动山摇,所有人都不知所措。
“好你个阿丑,你以为这样就能抓住我,莫非也太小看我们了。你在的地方正好是那个位置,等下就尝尝天不为天地不为地的滋味吧!”神秘人一声狂笑。
接着血杀们眼睁睁看着眼前石崖消失不见。
周围陷入一片混沌。
阿丑从迷蒙中醒来,睁开双眸,着实吓了一跳。
天不为天,地不为地,这情景果真如此!
她所在的脚下一片虚空,淡蓝色,似乎有光,又似乎,并不是十分明亮。
如果是心智不坚定的人,肯定会产生极大的恐惧。脚下虚空,那感觉就像从高空中马上要摔下去一般,十分考验人的心智。
好在阿丑是从现代来的,坐在飞机上向下看,在云层厚重的时候,也不过如此。不同的就是,如今这像天一样的地,好像没有尽头,往下怎么看都是蓝茫茫一片。
没有尽头,才是真正的心理恐惧。
阿丑深吸一口气,不再看脚下,而是抬头望天。
天顶一片漆黑。似乎还有树一样的东西延伸下来,也就是说,是倒着长的。
阿丑不由蹙了眉:这样压抑的天,这样没有尽头的地,心智稍微动摇一些,恐怕就要自己被自己吓死了。
可是那个神秘人,是怎么弄出一个这样的地方来的,又是怎么把她放进来的?
她必须尽快找到出口。
看了一眼右手,轻鸿剑上的血迹还没有干。如果不是这样,她几乎要以为自己是进入梦境,而不是现实实实在在,身处这样一个地方了。
且不管那么多了,有来就有回,先看看再说。
用帕子擦干剑上的血迹丢掉,阿丑向前走去。这里也不知道有没有什么野兽怪物,剑上的鲜血很容易引来那些嗜血的家伙。她还是小心谨慎一点好。
保持视线往上,阿丑拽着那些倒着长的树,脚步渐稳。
习惯是一个可怕的东西,任何不正常的事,只要习惯,就变得“正常”起来。
她逐渐放开手中的树枝,脚步也慢慢加快。
前方似乎有一块空地,与其说是空地,不如说是天上没有长树。
阿丑走过去,看了看四周景物。
一个石像一样的东西悬浮在空地中心。
阿丑从前并不相信什么牛鬼蛇神。她一直是无神论者,相信物理相信科学。不过自穿越之后,她对自己从前的信仰也不那么坚定了。加上她的空间,还有她难以解释的自愈能力,她如今只相信自己看到的东西,既然有,那就坦然接受,然后想想怎么解决才是。
石像一直悬浮在空中,她渐渐走近,只见石像是一位女子,衣饰繁复华丽,披帛飘飞,手中拿着一个如同明镜的圆盘,不知是什么。这女子神韵风采姿态如仙,头戴凤冠,面目已经有些不清晰了,可知岁月经年。
这石像到底有什么作用呢?
正当阿丑思考的时候,不远处有争斗的声音传来。
ps:
二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