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行则无奈,“你别太过心大,两国博弈,或者三国博弈,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尤其是南楚国不是南楚王说了算,南楚各方势力虎视眈眈,总要小心。”
苏容点头,“好好好,知道啦!否则我也不至于进京跟太子合作,又住去公主府,在公主驸马怀疑我身份时,自己便如实已告了,还有如今住进这沈府。这不都是在给自己寻靠山呢吗?”
她身子往后一靠,懒洋洋地靠着椅背翘着腿道:“若夜归雪是奉南楚王密旨为我而来的话,我便省得费大功夫想着如何搭通往南楚的桥梁了。若他不是为我而来的话,我得想法子,把他留下,这夜家,可不能放过。”
苏行则蹙眉,“你觉得夜归雪是奉了南楚王密旨为你而来?”
“十有八九。”苏容道:“明儿看看人就知道了。我那生父,总不是个真无能的,否则,当年也不会以太子的身份,便应了我母亲,说服南楚王,相助大梁攻打大魏了。这些年,听老护国公说,是他不踏足后宫,才使得膝下无子嗣,但南楚却没因此乱,他稳稳地坐在王位上,想必不是个简单人,南楚各方势力都出动了,没道理他身为王,还不知我的存在。”
苏行则不再多言,“总之,你心里有成算就好,明儿我陪你。”
苏容点头。
中午,沈府的厨房准备了一大桌子好菜。
苏容吃的心满意足,对沈夫人道:“凤凌最馋嘴了,可惜他不在,若是知道沈府的厨子做的饭菜这么好吃,他估计得一脸哀怨自己没吃着。”
沈夫人笑问:“听说凤凌也是谢远的弟子?”
“嗯,是谢伯伯的弟子,也是我的护卫。”苏容道。
沈夫人懂了,“幸好有他在,否则那贼子,怕是得逞了。”
苏容心想倒也不会,她也不是吃素的,顶多就是当街暴露自己罢了。
吃过午膳后,苏容心无负担,踏踏实实地睡了一大觉,睡醒后,走出房间,便见凤凌坐在桌前吃糕点,吃的狼吞虎咽的,她挑眉,“刺客抓到了?”
“嗯,抓到了。”凤凌将糕点吞下去,喝了一口茶,才快速地道:“还是太子殿下厉害,派了人暗查,那刺客躲在青楼里,那家青楼有暗室,躲过了京兆尹和大理寺的彻查,但没躲过东宫的人。京兆尹李大人查了一天一夜什么也没查出来,嘴上急的长火泡,直到东宫派人私下里给他传话,他匆匆带着人赶去,见到那个刺客,确认了其身份,他差点儿给跪了,如今那刺客虽然自杀了,但那间青楼整个一楼的人都被拿了,已下了大理寺监牢。”
苏容表扬,“太子殿下真厉害。”
不愧是储君,根基深,这么短的时间便找到了刺客的藏身之地。
京兆尹李述拿到了刺客,算是保住了官职,他怕自己的京兆尹大牢不牢靠,这些人乃重犯,便移交到了大理寺,大理寺卿没意见,将青楼里的所有人都下了大理寺天牢,严加看守。
然后,大理寺卿程万生与京兆尹府尹李述马不停蹄进了宫,跟皇帝禀告案件进展。
皇帝听闻刺客已自尽,藏匿刺客窝点的所有人都下了大理寺监牢后,皱眉问:“哪家青楼?”
“烟雨巷。”
皇帝没听说过,只吩咐大理寺卿,“严加审问。”
大理寺卿应是。
皇帝又对李述道:“京中的治安,你要多尽些心,如此类的事情,朕不希望再发生。”
李述连连应是,心里快骂死那刺客了,杀谁不好,偏要刺杀清平公主,这事儿闹大了,他一死百了是痛快了,他脑袋上的乌纱帽差点儿保不住。
他心想,这回可真是欠了太子殿下一个大人情了,可怎么还,哎……
同一时间,护国公府,子夜顶着一身疲惫,递给了周顾一份名单。
周顾接过名单,只见长长一堆人名,足有上百,标注了身份和来京时间。
“这是科考当日,也就是七小姐进京后,京中涌来可疑人员的名单。但属下查这个时,发现了一件事儿。”
“什么事儿?”
子夜欲言又止。
周顾抬头看着他。
子夜挠挠头,“属下怀疑,苏七小姐,不是科考那日才进的京,好像是在科考之前,就来京了,她与凤凌,在更早时,在京城出现过一次,但被人抹平了痕迹……”
“怀疑?”
子夜点头,“他们似乎曾经去状元楼吃过饭,不过那日人多,掌柜的说想不起来了,但属下查了那日,的确是有一对姓凤的姐弟,毕竟凤这个姓氏很少见。不过更多的,便查不出来了。”
周顾点头。
子夜又道:“不过那日谢小王爷似乎带了一帮人在状元楼吃席,若是问谢小王爷的话,兴许能得到些消息。毕竟,即便被人抹平痕迹,也抹不到谢小王爷那里。”
周顾凝眉,“刺杀案可有进展了?”
子夜立即道:“有进展了,京兆尹李述不知从哪里得到的消息,三搜了烟雨巷,将刺客从烟雨巷的密室里给搜了出来,不过那刺客当即就自杀了,整个烟雨巷包括老鸨在内的上百人,都下了大理寺天牢。”
他有些不确定地说:“属下在查这件事情时,发现似乎有东宫的痕迹,难道是太子殿下也派人查此案了?查出来后,暗中给李述传了消息?否则凭李述,不可能这么快搜查到刺客。”
周顾站起身,“你歇着吧,不必再查了,名单上的这些人,派人密切关注动向。”
子夜点头,一天一夜没睡觉,他已快困疯了。
周顾出了霜林苑,骑马去了瑞安王府。
瑞安王府的守门人见周四公子又来找小王爷,心下想着,自家小王爷自从去了江宁郡一趟,就跟周四公子成为好兄弟了,这俩人如今隔三差五就要见面,搁以前谁能想到他们俩还有交情好的一天啊?
周顾听闻谢临在府里,直接由人带着,找去了谢临的院子。
谢临正在听晴风跟他说外面探听回来的消息,听闻周顾来了,谢临纳闷,有些恐惧,“这个时间,快晚膳了,他不会又来找我喝酒吧?”
晴风嘴角抽了抽,退了下去。
谢临提着心,走出房间,迎上周顾,不等他开口,立即表态,“我今儿身体不舒服,先说好,你若想喝酒,自己喝,我今儿不喝酒啊。”
周顾脚步顿住,无语地看了他一眼,“今儿不找你喝酒。”
谢临松了一口气,热情地请他就坐,“不找我喝酒就好,说吧,突然来找我,什么事儿?”
周顾坐下身,没说话。
有婢女上了茶点,谢临恍然,摆摆手,让伺候的人都下去。
房门关上,谢临紧张兮兮地问:“什么大事儿啊?你这副样子,我总觉得找我没好事儿。”
周顾问他,“我离开江宁郡后,发生了什么事儿?”
谢临一愣,“怎么突然问这个?”
“你只管回答我。”
谢临看着周顾,“你是不是知道了什么啊?”
周顾不说话。
谢临挠挠头,脸上的表情有些歉疚,“那个,你是不是想问苏容?”,见周顾还不说话,只盯着他,他立即告饶,“哎呀,不是我故意要瞒着你,是你走的那天,苏七小姐不是送你出城吗?在她送你出城后,就没回苏府,传回消息说,去谢府小住,但是苏太守听到消息后,匆匆去了谢府,不久后,苏太守回府,大夫人和苏行则也匆匆去了谢府。我觉得不对劲,就派了晴风去打探,但什么也没打探出来,只说谢府请了回春堂的大夫,我才想着怕是苏七小姐出了事儿,但因为在太守府做客嘛,吃人家的喝人家的住人家的,就没好意思寻根究底打探人家的事儿,怕被人发现多不好,晚上用晚膳时,我问了一嘴,苏太守和大夫人都说没事儿,只说苏七小姐去谢府小住了。于是,我就没管了。所以,直到我离开江宁郡,也没再见过苏七小姐。”
周顾脸色平静,“在江州与我汇和时,见到我,你为何不说?”
谢临瞪眼,“那是你未婚妻,我多什么嘴啊?咱们俩那时又没好到穿一条裤子,我为什么要主动生事儿告诉你?”
周顾不说话了。
谢临见周顾不说话,又有点儿心虚了,“那个,我也没想到后来苏七小姐来京找你退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