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慎点头很痛快,当即掏出一块木牌,递给苏容。
苏容不客气地伸手接过,对他问:“多少人?”
燕慎低声说:“三百暗卫。”
苏容点头,夸了他一句,“四殿下也很有本事嘛,这人不少了。”
燕慎不再说话。
苏容又问:“如今人在哪里?”
“在东宫外,出了宫门,你打三声响指,将令牌亮出来,他们便会跟你走。”
苏容十分满意,又看向燕回声。
燕回声无奈,“你确定现在就要去?自己带着人去?孤总觉得不放心,应该筹备一番才是。孤是千金贵体,难道你就不是?”
“等您筹备一番兴许就晚了,银子兴许就被人转移走了。”苏容道:“您放心,我的安危也不算是我自己一个人的事儿,我出了您这东宫,会去成国公府一趟,找上归雪,让他与我一起。”
夜归雪的武功,可是极高的,轻轻挥袖,就能掀翻大皇子那个大高个子一个趔趄。而他手里也有一大批暗卫,以他们如今的关系,用他的人和人手,她也用得坦然。
燕回声终于点头,“好吧,那你小心些。”
他叫来云择,吩咐了一句,云择看了苏容一眼,拱手应是。
苏容对云择招招手,抬步向外走,走了两步后,想起了什么,又折回来,手伸到燕回声的桌案上,从袋子里抓了两个芝麻烧饼,一个自己拿了,一个递给了云择,然后也不管云择什么表情,一边吃一边走了。
云择只能捏着芝麻烧饼跟上她。
房门开启又关上,她离开后,书房安静下来。
燕回声也无心再处理事情,对燕慎道:“四弟不走?”
燕慎坐着不动,轻声说:“我今晚能住在三哥的宫里吗?我回府一个人,也睡不着。”
他今年年初过完生辰时,已出宫立府了。
燕回声点头,“那你留下吧!”
燕慎目光落在他的桌案上,“弟弟从来不知三哥也有吃夜食的习惯,是什么时候养成的?”
燕回声拿起一袋吃食递给他,“没吃晚膳?”
燕慎点头,他自然没心思吃晚膳的,不止晚膳,午膳也没吃,如今总算有了心思,觉得饿了,见燕回声给他,他顿了一下,伸手接过来,捏了里面的一块糕点吃。
燕回声自己则伸手扒开苏容拿走一张芝麻烧饼的袋子,里面还剩一张芝麻烧饼,他从中掰了一小块烧饼吃,才回答他的话,“自她来京,每回晚上来见孤,都会提一些民间小食,也没两次,目前还没养成习惯。”
燕慎恍然,原来这些吃食,是苏容买来的。
燕回声已吃了一个鸡蛋卷饼,如今是吃不下了,只尝了一小块芝麻烧饼,便将袋子一起又递给了燕慎。
燕慎接过,将里面的芝麻烧饼拿出来吃了,平价道:“原来民间的小吃食,这般好吃。”
吃惯了山珍海味的皇子,自然没尝过这么粗糙的民间吃食,伺候的奴才们不敢给买,怕不干净,让皇子吃坏肚子。
燕慎长这么大,也是第一次在燕回声这里吃到了民间小食。
他吃抱了,见燕回声不知何时起身,负手而立在窗前,看着窗外的夜色,他看着燕回声的后背,万分庆幸他今日来东宫是来对了,也赌对了,太子不同于他的其他兄弟,恨不得把所有兄弟都铲除干净,才觉得安心,太子有仁心亦有贤德,只有他能容得下他的投诚效忠。
他不敢打扰燕回声,默默地将空袋子扔进木桶里,用帕子擦着手。
燕回声站了好一会儿,回身,对燕慎道:“陪我下一局。”
燕慎点头。
小全子伺候着摆好棋局,兄弟二人对坐,燕慎打起精神,每个落子都十分谨慎,不想输的太惨,但即便如此,还是几个回合便被燕回声杀了个片甲不留。
燕慎额头都冒汗了,“三哥,是弟弟太废物了。”
燕回声顿了一下,摇头,“不是。”
是他不能跟着苏容去鹰嘴崖,满腹的杀气,无处发泄罢了。
燕慎也明白了,无奈道:“三哥不必手下留情,弟弟也跟您练练棋艺。”
燕回声点头。
苏容出了东宫后,不慌不忙地吃着芝麻烧饼,乘车去了护国公府。
在到护国公府之前,凤凌钻进了马车里,十分纳闷地看着苏容,“姐,是有什么好事儿吗?大晚上的又把我从宫里招出来了。”
“嗯,好事儿。”苏容压低声音,将四皇子交待的事情说了。
凤凌不止眼睛亮了,整个人都亮了,一下子褶褶发光,兴奋地道:“姐,你是对的,这种事情,只要得知了,就要赶紧下手,免得夜长梦多。”
苏容自然也是这个想法,点头。
凤凌催促车夫,“快点儿,怎么慢吞吞的?”
车夫立即一挥马鞭,车速快了起来。
很快就到了成国公府,凤凌上前叩响门环,对探出头的守门人自报家门,“去通禀夜二公子,就是我姐要见他。”
守门人认出凤凌,又看了一眼马车,车帘掀起,里面果然坐着的苏容,当即点头,不敢耽搁,立即匆匆去了。
夜归雪已准备就寝,听人禀告苏容要见他,当即抬步出了院子。
来到府门口,只见苏容对他招手,显然是让他车内说话,他当即上了马车,低声问:“是出了什么事情吗?”
“嗯,有一件大事儿,想找你帮忙。”苏容凑近他耳边,压低声音耳语,三言两语便将事情说了。
夜归雪讶异,当即答应下来,“好,走吧!”
苏容就知道他痛快,对他一笑,吩咐凤凌,“还不赶紧的。”
凤凌应了一声,笑嘻嘻地上了马车。车夫驾车离开了成国公府,向城门而去。
随着夜归雪跟着苏容的马车离开,护卫他的暗卫们立即悄无声息地跟在了马车后。
此时,城门已关。但苏容有燕回声的令牌,极为轻易地便出了城。
随着她与夜归雪出城,京中各大府邸已得到了消息。周顾最先得到的消息,躺着的身子腾地坐了起来,当即问:“她是要跟着夜归雪秘密离开京城,启程回南楚了?”
不怪他如此想,否则大晚上的,他们会去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