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潜然后挥拳,缠着白布的拳头精准的落在了对方的侧肋,瓮魁看见了那棕色皮肤上溅起的汗珠,咸的。
后摇躲避,受伤之后对面的男人开始着急了,肉眼可见紊乱的气息,以及开始变形的动作,那么现在是空档期,完美的时机。
瓮魁垫步提膝,顶膝抵住了对面继续进攻的路线,这个敌人被他的截腿踹弄怕了,现在根本不敢和他对碰。
那么,就结束了,身体向前倾,轻快的落地之后是侧面肩膀的猛然撞击,与此同时左手肘击命中对手的脸颊,对方的脸颊几乎凹陷下去。
瓮魁看着即将倒地的男人,毫不犹豫的补上了一脚足球踢,脑袋的坚硬让他的脚背隐隐发痛,而双拳的拳峰上已经渗出了血迹,这是一场持久战,但是他赢了。
低着头注视着对手的瞳孔散开,瓮魁高举左手,示意比赛结束,铁笼被打开。
与此同时,伴随着退出那极度集中的几分钟,周围的嘈杂之音开始涌了上来,这是一座地下赌场,位于大秦的扶风郡,虽然这里大部分比赛的都是异族,但是不乏急需用钱的秦人来此赚一笔。
不幸的,他比所有人更需要钱。
他的老板带着人将那具尸体拖了出去,地上的血迹有些是他的肘击的伤害,但是大多数是最后的足球踢将脑袋彻底变成了脑花的功劳。
白色的液体混杂着红色流淌在已经被鲜血浸透的赛场上,周围的人疯狂的拍击着铁栏杆,呼喊着他的名字。
春分,春分,春分……
伴随着声浪一起上场的是一个身高接近五尺的大汉,汉子被割去了双眼皮,蓝色的瞳孔只能永恒的望着对面娇小的男孩那是一具还没有发育起来的身体。
虽然一米五的身高高过绝大多数同龄人,但是对于这里的血腥比赛来说,太矮了。
即使如此,男人依然不敢轻视对手,因为这是这座赛台的无冠之王,春分。
春分扭动了一下脖子,似乎是在活动筋骨,随后则是开始微微跳跃,然后逆时针环绕已经入场的男人,男人将眼睛睁到了最大,即使他已经没有眼皮了。
失去了眼皮让他的眼球变得干涩,他已经不能很好的辨认对手,这让他的老板,那个贪婪的胖子十分不满,对方本来是试图以此让他变得更加吸引眼球一点,现在只能废物利用一下。
春分动了,比他预料的要慢一点,不知道是不是他危机中爆发出来的潜力他居然看清楚了春分的动作,这是准备攻击自己的下盘。
脑海里立刻开始回放之前的六场比赛,被割去了眼皮的男人,判断这是要使用扫堂腿。
也许没看到这一幕,他会很被动,一旦被破坏了重心,那个鬼魅一样的家伙就会使用跑弹一样的拳头彻底撕烂他的胸膛。
但是现在,优势在我……
男人考虑到春分已经连续战斗了七场,体力应该出现了匮乏,加上这是最后一场,难免出现焦躁的心理,随即放下了最后一丝顾忌。
一双大手向下挥去,明眼人看出来了,这是少林寺的大手印,中间还夹杂着铁砂掌的奥义,男人的双手骨关节偏大,两侧的手刀上留着厚厚的黑色结痂。
春分即将被击中,观众席上的人则是依然的吵闹,就好像笼子里面的蛐蛐一样。
春分在地面转身,躲过了对方的攻击瞬间向前窜进,男人立刻双手后压,同时运气将腹部的肌肉硬起,试图两面包夹春分。
春分则是在众目睽睽之下双手撑地,整人藏在了男人伟岸胸肌的下面,让已经前倾身体的男人无法观测。
而在观众的视角里,春分蜷缩成了一团,额头贴地,双手十指支撑身体,虎口悬空,膝蜷于胸前,然后猛然爆发。
从手上发力,由腰传导,脚后跟如同一根放在弩床上的弓箭,刺穿了汉子的胸膛,扭断了对方的脊椎。
坐在汉子背后的观众可以看见,那飞溅的血肉,点点的肉沫在空中飞舞,最后落在了汉子后面的场地上,就像一条迎接新王的红毯一样。
瓮魁收脚,血舞沾染了他全身,因为没有眼皮,男人只能死不瞑目,坐在对面的几个观众有些不适应的离开了观众席,随后场内的热度开始冷却,之后就是工作人员打开铁门,拖走尸体。
这一次的挑战者身体太过沉重,最后需要五个人才能将他翻到白布上,几十个穿着正装带着扁平方帽的小司合力,才能拖走那个巨山一样的男人。
骇人的尸体处理完之后,人们快速忘记了那恐怖的死相,取而代之的是胜利的喜悦和血腥的刺激感,人们开始欢呼他的名字。
春分,春分~
一声高过一声……
瓮魁则是走出了铁笼,疯狂的人群立刻让开了一条通道,则是对于猛兽的敬畏。
他的老板一如往常的笑吟吟走向了他,对于这个可以让自己日进斗金的摇钱树,王旺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里怕摔了,宝贝的不得了。
瓮魁没有理会老板在他头上刨动的手,接过一旁使者给予的毛巾,小声说了一句谢谢,随后开始擦拭赤裸上身的血迹和污垢。
休息室内,老板正在进行分红,作为春分台的天字一号,他可以享受每场战斗25%的分成,他的老板分30%,剩下45%是拳场的。
日进斗金……
相比较于将堵住压在那些小弹珠骰子上,民愤彪悍的扶风郡民众更喜欢压到自己喜欢的拳手身上。
简单的洗浴之后,老板算完帐将五根小黄鱼摆在了瓮魁的面前,随即带着人离开了这里。
几个呼吸后,侧面的一扇门打开,绕过画着山间美景的屏风,一行数十人走入了这里,为首的是一个胡须全白的老者,老者将三根金条收入囊中,挥手吩咐后面的随从开始疗伤。
最顶级的药浴,医师,大厨,导师,这是拳场第一赚钱的门路,顶级拳手如果不在这里选择服务,就会逐渐因为伤病而退出比赛,这是阳谋。
而城里没有一家医馆敢收拳手,尤其是那些成名的拳手,因为医盟同样是这里面的既得利益体,他们连同为了测试功法的名门正派,一起组成了这个赌场的伞。
先是针灸,然后是浸入药浴之中,开始胎息的瓮魁很配合的开始吸收药力,而旁边的几个穿着黑色长衫的老人则是开始记录他身上的气脉走向。
他是荣国府的肉人,主要负责为荣国府新一代的公子们趟路子,这些人同样也是服侍荣国公公子的人马,无二异。
相比较可以用最稳妥,最有前途的气脉的他们,瓮魁只能作为试错的靶子,必要的时候还是荣国府小世子的药人。
不过好在他年纪和那个世子相仿,天赋也足够出色,荣国府暂时不会让他来趟一些比较奇怪的路子。
至于他的老板,自从荣国府看上他之后,老板就只能负责在外面候着了,瓮魁看的清楚,这就是官府查下来的替罪羊,毕竟肉人是不被容许的。
至少明面上不能这么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