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的丘府十分安静,丘原不是一个喜欢热闹的人,相反,他很讨厌无来由的喧闹。
翁魁将饭菜端到屋子里面之后,用筷子蘸了一点到嘴里面,今天的饭菜有些苦翁魁砸吧了一下嘴,没有尝出来倒地是个什么味。
就在丘原习惯性的准备落座招呼翁魁来吃早餐的时候,翁魁突然跪倒在地,用拇指勾住下颚的承浆穴催吐。
“别吃有毒。”翁魁将黑色的血液带着块状的血块呕到地面上。
“胡七,把他们叫起来,警戒,小李子去找医生。”翁魁最后打起精神交代完,盘腿低垂眉眼坐胎息闭气保住了一口气在丹田不落。
同时尝试将毒素往四肢远离躯干的地方逼去,避免重要器官坏死,修武需要五脏的五行联合,一旦某一个脏器缺位,只会导致真气后继无力,更容易被毒素杀死。
“怎么办。”丘原站起身险些被堆积在脚边的书籍绊倒,胡七则是快步离开去找了房间中待命的几人,不一会五人来次,小李子要到手令匆匆前往了皇宫,而其它人则是按兵不动。
何九害怕毒杀只是一部分,之后还有高手乘着翁魁缺位来袭击,所以现在不能自乱阵脚让他们看出虚实,小李子因为之前一直有帮忙送重要文书的历史,现在离开也有正当理由。
半个时辰之后,一个带着高冠的大太监提着药箱落在了房顶上,何九几人立刻刀剑出鞘防备其暴起。
“马公公。”丘原认出了这是皇帝身边的一个大内高手,没想到他还是一个医生。
“丘大人,圣人派咱家来护你周全,一会朗将军会调集朗家军来戒严丘府,一定会查出下毒之人,也请相信咱家和朗将军。”
大公公落了下来,点头向几个收刀戒备的侍卫示意,随后带着丘原进入了书房。
“戒严,十步内无手令者杀无赦。”一个时辰时候,随着朗家军的铁蹄到来,马公公一手托着翁魁,一手持拂尘快步离开了丘府。
丘原则是收拾好东西在朗家军的护卫下连夜赶往皇宫,现在那里无疑是最安全的地方,全京御医被紧急调集,对外则是三缄其口,放出了大量假消息。
丘原到达皇宫之后第一时间就到了那个翁魁所在的偏殿,进入之后就看见几十名白发苍苍的老人围在中央的床边,马公公则是站在其中和几人商讨对策。
小李子等人被容许进入,只是不能携带武器,几人一合计,既然不带武器也没有必要全部呆在这里,赵奎和小李子回家呆着。
而何九带着胡七与赵一帆在皇宫等着,看看有没有用得上自己的。
“怎么样。”丘原快速挤开了几名太医,来到床前,几名被挤开的太医刚想骂人,就过就被何公公压了下去。
“所幸荣将军闭气养了一口气在丹田,要不然现在就危险了,我们推测这是南方百毒教的圣毒阎王帖,俗称阎王要你三更死,谁敢留你到五更。”
马公公轻声说道。
“那现在……”丘原有些慌乱的问道……
“相信他吧,我们在外面任何用药都会打乱他的平衡,现在他就像是抓住悬崖边的失足者,我们上前可能让石块滑落,让他掉入深渊,只能他自己尝试爬上来。”
丘原看着床上,帷幕后面只盖着一条白色铺盖的男孩,他骄傲的眉毛此刻皱在一起,裸露在外的双手握紧了被单,指甲里面扣满了绒毛。
豆大的汗珠从身体上落下打湿了床单,更有部分汗液被体温直接蒸发,大量的水汽从他身上冒出,就好像是温泉的泉眼一样。
血管从太阳穴凸起,一直延续到手臂。
丘原坐在翁魁旁边的时候,男孩的手动了动随后握住了丘原的手掌。
“父亲,别走……”男孩咬着牙冠,从嘴里面挤出来几个字。
“我在这里呢。”丘原的大手握住了翁魁占满汗液的小手,随后用另外一只手,摸了摸男孩滚烫的额头。
“都散了吧,回去嘴巴严一点,要是让咱家知道有谁散了消息,就别怪咱家缝上他的嘴。”马公公挥动了一下手上的拂尘,太医们躬身散去。
“丘大人,咱家就在外面,有什么需要的唤一声就好,陛下吩咐了,要伺候好两位。”马公公见太医全部离开,转身对丘原说道,随后后退离开了房间。
“几位,这里冷,我带你们去偏房带着可好。”马公公走到三人面前说道。
“但是……”胡七有些拿不定主意,转头望着何九。
“我们没有武器也帮不上忙,公公若是有需要请务必不要忘记兄弟几个,我们就不在这个麻烦公公了,公公指条路我们自己去呆着就好。”
“来者是客,再说这大内也不便让几位自行寻路,小顺子,带几位去找一间上方好生安顿下来。”马公公点了一个佩刀太监,随后躬身翻身上了房顶警戒。
一夜过去,马公公亲自送来验过的两份餐食,不过丘原试图给翁魁喂了一点白粥,发现男孩没有吃下去,也没有胃口去对付眼前的饭菜了。
就在他准备将餐盘送出去的时候,刚刚抽离手,就听见翁魁的喃喃。
“别走,别丢下我一个,我好怕……”翁魁一下子将丘原的手握紧,只是中毒的他握的很轻,轻易就可以挣开。
丘原赶忙坐下来,握紧了翁魁的手。“我不走,我一直在这里。”
当他转身的时候,就听见门外的几声敲门声。“丘大人,老奴可以进来吗?”
“当,当然。”随后一个留着白色辫子的高大婆婆就踮着脚走了进来,老人穿着一身传统的黑色旗袍,只是那强壮如树根盘踞的双腿,双手让人毫不怀疑她可以轻松撕碎猛兽。
“下毒者已经查出,是百毒教的教首毒千手,马公公领命前去追击,这是毒千手二十代内第一次离开百越之地,此次必定给两位讨回一个公道来,他们一个都回不去。”
“谢谢容嬷嬷。”
“老身因该做的,荣先生的身体已经好多了,看来他胜利了。”容嬷嬷把脉之后带着僵硬的笑容说道。
“是,是吗?”丘原顿时喜上眉梢,这是他怎么就以来听到的第一个好消息。
“那么,老身告退。”容嬷嬷将餐盘收起,离开了房间。
第二天天气放晴的时候,翁魁突然开始干呕,丘原立刻将他侧过来,将黄铜盆子放在床边,翁魁随即凸出了一个还在扭动的团子。
那团子扭动了一下,就带着血水弹起欲袭击丘原,怎料上方瓦片裂开,一颗石块直接将它凌空大暴,随即一个庞大的身影落了下来,挡住了飞溅的血丝。
“孽障。”容嬷嬷双目怒睁,十指宛如刀锋将碎裂开的血团聚拢扔在了盆子里面,随即将盆子扣在了火盆里面。
这个时候丘原才发现那些所谓溅出来的血点居然是一个个扭曲的虫子。
“这番来看,荣先生已经并无大碍了,现在只需要好生就要即可。”容嬷嬷将几个准备逃离的虫子用尖锐的指甲一个个点死,随后看了看翁魁的脸色,笑着说道。
“谢,谢谢。”丘原松了一口气,连忙道谢。
“老身告退了。”容嬷嬷离开不久,上面的瓦片就被人修复好了,连带着被污染的帘幕和地毯也在几个沉默的小太监麻利的收拾下快速更换,就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