翁魁撸着煤球的后颈椎,小豹子舒服的打着呼噜声,爪子慵懒的一下一下抓着身子下的毯子。
翁魁身上还是湿湿的,至少头发没有干,湿漉漉的睡下去容易头疼,所以男孩只裹着白色的浴巾坐在毯子上,等待着头发上的水分挥发。
煤球这几天都是丘原在带着,不过意外的对于翁魁顺服,在男孩手下的时候可乖了,连爪子都收起来。
“你这次可是将他们吓坏了。”丘原摇了摇头说道,他刚才门都没有出门,就有三四个中立阵营的官员求见,一个个态度压到了地下去,似乎面对的是一只大老虎。
“他们是敌人,让敌人恐惧是一件好事。”翁魁用毛巾擦了擦头发,白毛巾被打湿,他的头发感觉有些长了,过几天找个时间减短吧。
感觉到主人的手离开了自己,煤球立刻翻身起来,凑到翁魁旁边,翻倒露出肚皮,随后蹭了蹭男孩的大腿。
“你可真粘人。”翁魁笑的灿烂,他将小豹子举起来,随后放入怀里面抚摸着它的毛发。
“明天第一位诸侯王就要到达京都了,春猎也迫在眉睫,最近可能要忙一点了。”丘原有些无奈的收拾好文件,他刚刚搞定了佛教那边的改组事宜,前脚都没有挨地,后面就是诸王觐见的大事。
这类抱怨也只能在家里面讲一讲了,出去了会动摇军心,他只能一个人装作游刃有余,实际上改组佛教这件事,本朝是破天荒的第一次。
即使是历史上可以借鉴的经验也少的可怜,丘原属于是摸着石头过河,现在也终于过了最为湍急的部分。
“你这几天就呆在我身边,剩下的事情都是葵潭寺他们的,我们就不掺合了。”丘原想了想嘱咐到,他突然意识到,翁魁也只是一个未及冠的孩子而已。
因为翁魁那太过成熟和稳重的行为方式,无论是语言上还是做事上都太稳重了,丘原一直下意识将他看做了自己的同龄人。
昨天他看着翁魁那颗雕刻未完的鬼球,突然回想起了男孩最近那无数孩子气的瞬间,丘原瞬间意识到,这也只是一个没有长大的孩子。
他现在是这个孩子唯一可以依赖的长辈了,而他之所以一次又一次的杀戮,争斗,都是为了自己,而自己还在自嘲为他的长辈,继续让一个孩子独自面对血腥。
他在二进门的地方等着翁魁,就是为了向他道歉,担负起一个长辈因该做的事情而来。
然后就看到了翁魁那沾染着血迹的样子,就好像来自地狱的修罗一样。
之前他还曾经不解,翁魁不算得上倾国倾城,但是也是个俊俏的翩翩少年,如何如战报上所说,吓得无数佛门邪徒望风而逃。
现在他明白了,那是他将自己的爪子收了回去,所以在他这里的金渐层,可能就是别人面对的山君。
大猫也可以一爪子将人的颈椎扭断,选择对他露肚皮,只是因为信任而已。
他知道,佛门那边即将引来最为艰难的时候,之后在大局上看,派出翁魁来处理掉那些最后的反抗份子,避免佛门被逆风翻盘是最好的选择。
如果没有了今天这一次,丘原也绝对会将翁魁派出去清扫那些佛门的余孽。
“当然可以。”翁魁将开始打呼噜的煤球盘起来放入窝里面,随后站起身生了个懒腰,跌倒到了床上。
一夜之后,翁魁在门前看到了抱着他的长枪和和短剑的小李子,小李子突然成熟了起来,男孩没有一上来就蹦蹦跳跳,他在门前对着翁魁点了点头将武器交了过来。
“头,你的武器。”
“他们两个人找到了吗?”翁魁将武器接过来,说实话昨天晚上卸掉武器的行为有些鲁莽了,如果有如同葵潭寺老主持那个级别的敌人来袭,没有武器的他可能无法护住丘原。
“还没有,胡大哥和赵大哥在跟着六扇门继续找,李大哥去给可能要来的人去信件了,他们的房子里面的东西也整理出来了。”小李子说完就沉默了下来。
“办好身后事就好,生死有命。”翁魁拍了拍小李子的肩膀,离开了此处,他还要给丘原做早餐,世间已经有些紧了。
中午时分,礼部的官员就来了丘府,盛王在今天下午就即将到达京都,礼拜组织了一部分官员前去迎接,因为丘原年轻时是盛王的同窗所以礼部向皇帝请示之后邀请了丘原一起去给盛王接风。
京都南大门的翁城内,此处翁城修建的极高大,此刻提前到达的官员们正在翁城内的平台上三三两两的闲谈着,两边的城墙上则是肃立的禁军。
但是当丘原带着翁魁出现的时候,群臣立刻鸦雀无声,几乎所有人都避开了和丘原他们一行人的视线交流,连带着给他们空出了一大块空地。
能在京都官场上活到现在的,那一个不是老油条,那一个不是眼观六路,耳听八方。
昨天到底发生了什么,大家都很清楚,之前他们曾经对于丘原身边这个实力强劲的护卫只是略有耳闻。
对于这些坐在朝堂之上的大人物来说,也就是那样了,再怎么厉害,几十上百个甲士为上去,被乱刀砍死的大宗师也不是没有。
但是昨天他们突然发现,这个护卫是可以将一个正三品官员抄家的,这就好像一群手无寸铁的人,突然发现自己中间有人养了一只老虎。
即使都知道现在这只老虎大概率不会吃人,但是那老虎可没有拴链子,也没有关进笼子里面,要是突然发疯给自己一下,自己满门可能还不够人家撒牙缝的。
“丘,丘尚书啊,好啊。”刑部侍郎是一个消瘦的中年人,他看到了丘原过来,立刻满头大汗,不过他突然回过味来,别人害怕是怕死他可是和丘原一个阵营的人,他为什么要害怕。
丘原在和刑部侍郎闲谈的时候,翁魁就转动视线扫视着周边的百官,百官无不避开了视线他一看,那边的官员就步履匆匆的离开那那块地方,似乎嫌弃地方不太吉利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