骑队在第五天的清晨破开了迷雾而出,那是位于寒国最边缘处的一座城池,也是从京城出发第一个到达的城池。
矮小的城墙是用土石和泥巴参杂着稻草制作而成的,上不大的走廊上,几个悠闲的士兵正或坐或站的打发着时间。
骑队从远处的黑暗之中,破开了清晨浓重的雾气而来,数十匹骏马一同踏在地面上,不仅让年久失修的道路尘土飞扬,更是让在远处懈怠的军士被这震动惊醒。
“敌,敌袭!”一个年青卫兵站起来想要看一看是什么情况结果一抬头就看见那整齐而来的马队,那是一个个穿着黑色铠甲的骑兵军团。
即使从来没有见过所谓的精锐,但是青年还是第一时间察觉到了这只部队和城里面那些只会吃喝嫖赌的骑兵老爷。
“傻子,那是中原的方向,大概是王的军队。”老兵一个大嘴巴子将青年扇的踉跄了两步,他微微抬起头看着那骑队在城池前饶了个圈,随后继续向着国的腹地而去。
“姑爷,我们,点,点狼烟吗?”青年被一个大嘴巴子,说话都有些结巴了。
“点什么点,这是不归我们管,谁爱管谁管去,你给我记住了,这事情谁管了,以后出了事情谁就是替死鬼。”被称为姑爷的老兵油子坐下去,将自己的旱烟点燃,砸吧了一嘴巴烟气。
“那马真的好俊啊,我看他们大概是禁卫军吧。”青年还有着对未来的期待,虽然嘴上不说,但是他还是看不上姑爷这样一辈子守个城墙的混日子过法。
青年和其它同龄人一样,期待着鲜衣怒马,即使不能当大侠,也要当一个风风光光的战士,穿上铠甲往那里一站,贼威风。
只可惜他的母亲舍不得他,而且也害怕他和父亲一样一去不回,所以求到姑爷这里,让他带着走一走城墙。
“那可不是禁卫军,禁卫军都是一些没见过血的小家伙,那些骑手都是见过血的,估计是前线下来的正真的军团。”老人砸吧了一口烟,吐出烟气看着远处楼子上面一个士兵匆匆下了楼,嘴角上扬了一下。
“去,去楼子里面呆着。”老爷子扶着墙站起来,早上的天冷,他就拉着这小子找了一个格拉拐角猫着,这样不仅可以放风取暖,而且可以避免被查。
楼子里面最容易被校官检查,事情多,虽然暖和但是没办法偷闲,出了事情还都是事。
青年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端着小火盆就从后面跟上……
等到两人到了最西面的碉楼之后,里面已经站着两个穿戴着全副铠甲的将领了。
“老小子,你去那里了,刚刚可看见了什么骑手?”一个将头盔夹在臂弯里面的小将转过身就看见了这姗姗来迟的两人。
“回爷的话,小子带着这愣小子去北面转了几圈。”老兵油子笑呵呵的说道。
“老徐,你当真什么都没提看见。”主将是一个头发花白的老人,老人长着一张为人方正的脸,转向这边的时候,让青年以为是麻将成精了。
“确实没有,昨晚上冷,就拉了个火盆子出去,除此之外真的什么都看不见了。”老兵油子点头哈腰,打了个哈哈将事情盖过去。
“你怎么看。”主将将话头交给了青年。
“大概是确实有一只队伍从京城的方向来,但是数量上不可能是好几百。”青年副将犹豫了一下,将自己的判断全盘托出。
“当然不可能是好几百,要不然我们在屋里面都睡不安生,那两个老小子是被吓破了胆,我估摸着最多不会超过二十骑。”
“那现在我们需要点狼烟吗,他们毕竟没有给我们表明身份。”青年小声问道,刚才他就是准备去点燃烽烟和后面的城池报信。
“点什么点,点了后面出了事就都是我们的事,就几十骑而已,不是什么大事,派两个人去那边报个信就好。”
“但是,万一是……”青年副将还是有些不放心,王未归,现在又有从京城来的一队骑兵,事情怎么看怎么不对劲。
“没有什么万一。”主将大断了青年后续的话头,他可远远望了一眼京都的方向,随后下了城楼。
翁魁带着一行人快速穿过了寒国的边境,之后再路过一座稍小的城池之后,就来到了北府外的林地里面。
“打,打,打,打劫。”
翁魁在通过的瞬间拉起了缰绳,马匹前蹄飞跃,越过了下方的一个绊马索,这绳索设置的十分阴险,不仅用地上的杂草作为遮掩,而且还挑着这天色已晚的时间布置。
如果不是翁魁眼睛尖,换个其它人也许就连人带马被绊倒,到时候人受不受伤不好说,马腿绝对算是折了。
翁魁越过的瞬间抽刀斩断了绊马绳,那紧绷的绳索向着两边缩去,抽打在树干上发出两声连续的响声。
而那个刚刚出来,拿着钢刀准备打劫的匪徒,就看见一队黑压压的骑士从身边离开,脸上的表情完全僵住了,就好像被人按下了暂停键一样。
后面又上来了几个匪帮的人,有两个愣头青甚至准备对马队动手,他还没有阻止,那马队里面就飞来几只箭矢。
随即那两个混蛋小子就被订在了后面的树干上,而这只队伍还在沉默的通过,就好似这只是一个小插曲似的。
领头的大哥咽了一口口水,他感觉这是碰上阴兵过境了,这只骑兵队伍瞬间就好似从冥府内跑出来的无常一样。
等到骑兵队最后一名骑手远去,被这惊人一幕所震慑的匪帮们才缓过神来。
结巴老大突然想起来他当年在边境时候,听过老兵油子口口相传的一个故事。
说是当年先帝的军队进入京都勤王的时候,先帝的军队纪律严明,近万铁甲军夜间进城,扑了个空的守军丢掉了城门,随后在那些军队整齐划一,几乎没有紊乱与杂音的步伐中,纷纷放弃了抵抗。
之前他听的时候,自己还不以为意,现在再看到这只骑兵队,他感觉当年那老兵给他讲的故事不是神话,而是纪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