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浔阳!”褚琪枫的一声呼唤回旋耳畔,带了许多的欣喜和无措。
褚浔阳的眼眶微湿,退出他的胸膛扬眉一笑:“哥哥!”
“你怎么跑到这里来了?什么时候醒的?大夫不是说——”褚琪枫上下打量她,从来沉着冷静的少年竟像是妇人一般唠唠叨叨。
最后他的目光定格在褚浔阳肩头犹且透出几丝鲜血的绷带上,突然就慌乱起来,一下子捉住她的手臂,急切道,“怎么受伤了?”
说着就要拆开绷带来查验伤情。
“我没事!”褚浔阳侧肩躲开他的手,“我有很多话要和哥哥说,天色晚了,这里的路不好走,我们先回营去,父亲不知道我出来了,回去晚了我那两个丫头该受罚了。”
“真的没事?”褚琪枫的眉头皱的死紧,看着她微微发白的脸孔,心口被刺痛的厉害。
对于这个妹妹,他一向看重,甚至于将她看的比自己还要重,尤其在褚易安的熏陶下几乎恨不能将她捧在手心里,突然见她受伤流血,自是紧张的很。
“我不过就是不小心碰了一下,哪有那么娇贵的。”褚浔阳道,对他露齿一笑。
“我褚琪枫的妹妹,自是比任何人都娇贵的。”褚琪枫见她如此,流光溢彩的眼眸当中溢着笑,抬手宠溺的摸了摸她的发顶道。
他说着,手指就势下滑,将褚浔阳的脑袋压靠在自己的肩头轻轻的抱了下。
虽然在人前要主意男女大防,但是背地里褚浔阳和褚琪枫这双兄妹却是不分彼此的。
“哥哥就不怕把我宠坏了?”褚浔阳把脸埋在他的肩头,把眼角悄然涌出的泪痕在他的衣料上拭干。
自懂事以后,她从来都是不哭的。
她愿意笑,愿意笑着面对一切,可是这一刻,再次触到亲人久违又温暖的胸口,听着曾经错失的亲人这样真实又热烈的心跳——
她突然觉得,她所谓的那些坚强其实也都没了意义。
他们是她的亲人,他们一起为她撑起一片最广阔的天空,在这里,她不用勉强自己的心也不用勉强自己去做任何事。
开心的时候可以肆意的笑,伤心的时候也可以无所顾忌的哭。
做随性而自在,真真正正的那个自己。
“丫头,你可以任性,但是千万别逞强,哥哥和父亲一样,只要有我们在的一天,哪怕是把你捧上天了又何妨?”褚琪枫朗朗一笑。
“哥哥说的话可是要算数,我都记在心里了。”褚浔阳弯了弯嘴角,自他肩膀探头出来,看着他温和的眉眼含笑道,“我这一趟是私自离营,回去父亲定要震怒的,说好了,到时候哥哥去替我领罚。”
“你这丫头!”褚琪枫眉目之间的笑意更盛,抬手又摸了摸她的后脑,“你真的没事了?昨晚我看的时候可是起了好大的一个包。”
“我人都好端端的站在这里了,再磨蹭天就黑了,先走吧!”褚浔阳道。
“好!”褚琪枫已经观察了她好一会儿,见她谈笑自如也就放心,回头对随行的侍卫吩咐了一声,一行人便加紧行程从原路返回。
彼时蒋六等人已经带着马匹抵达山谷入口,眼见着天色已经摸黑,正在心急如焚的时候就看见一行人从深草丛中过来。
“郡王爷!郡主!”蒋六等人急忙迎上去,帮忙开路。
“嗯!”褚琪枫淡淡的点头,“此地不宜久留,先回营吧!”
“是!”蒋六颔首,招呼人牵马过来,一行人片刻也不多留的策马离开。
这里地处两军交战的核心地带,任何地方都有可能发展成为野战场,他们赶的又是夜路,所以一刻也不敢耽搁。
这一路上几乎没有什么交流,只是马不停蹄的赶路,两个时辰之后又再次路过那片芦苇荡。
“郡王爷,前面好像有打斗声。”几个侍卫之中蒋六的听觉最为敏锐,警觉道,“难道是有敌军偷袭,在这里交上手了?”
几人收住缰绳,褚琪枫刚要差人去看,褚浔阳却抬手拦住,道:“蒋六,你带人绕路先到芦苇荡的对面的出口等着,我和二哥去去就来。”
说话间她已经翻身下马,仰头看向马背上的褚琪枫,正色道:“哥哥,我带你去看样东西。”
褚浔阳从来不会无事生非,褚琪枫想都不想的随后也跟着下马。
把马匹交给蒋六先行带走,两人只带了贴身的兵刃就闪身钻进了芦苇荡里隐没了身形。
一路循着那打斗声传来的方向摸索过去,前面的战况似乎十分惨烈,隔了老远就有浓烈的血腥味儿弥散。
为了保险起见,褚琪枫一直不动声色的抢先褚浔阳半步将她护在自己力所能及的保护范围之内。
褚浔阳看在眼里,心里有一股暖流涌动却未点破,跟在他身后朝事发地点逼近,最后两人在一丛两人多高的芦苇从后面止步。
不远处的小道上两方人马纠缠,一辆看上去朴素无华但做工却十分精致讲究的马车被迫停在小路中间,十多名身着统一藏青色服饰的护卫从四面八方将马车围拢保护起来。
外围被上百名的南华士兵死死围住,双方击杀惨烈,地面上已经倒下几十具尸体,但一眼看去却青一色的全都是南华士兵。
“杀我军中参将,还大言不惭,你们是西越人的探子,今天不斩下你们的狗头我誓不为人。”领头的南华将领已然恼羞成怒,站在一处小土坡上大声怒道。
“都说了那个光头的死和我们无关,我们只是路过的平民百姓,你们再要纠缠,就休怪我不客气!”护卫在马车旁侧的冷面汉子语气冷肃的回,面对这样的困境却无丝毫惧意。
“是南河王府的人。”褚琪枫皱眉,儒雅平和的面孔上瞬间蒙了一层寒霜。
“嗯!”褚浔阳点头,“我本来只是出营来寻你的,可是路上发现了一点异常,于是就抱着试试看的想法让远山他们在此设局,没有想到真的是南河王府的人。”
褚浔阳的布局其实很简单,先让朱远山带人去引了一队南华人过来,然后陆元在此潜伏,远远的看到褚灵韵的车队出现就把藏在一边的光头等人的尸体扔到路上,褚灵韵的马车受阻,侍卫正在查看这些挡路的尸体的时候刚好南华人赶到,就让南华人产生错觉,以为那光头等人是死在褚灵韵的护卫之手,毕竟眼下处于两军交战的敏感时期,这个栽赃嫁祸的手段几乎是十拿九稳的。
褚琪炎既然敢对褚琪枫设局,她也没有不以牙还牙的道理,就算褚灵韵今天会意外死在这里也不值得可怜。
“马车里的人是安乐郡主吧?”褚琪枫没问这些,却是马上抓住重点。
褚浔阳并未回答,褚琪枫已经轻拍了下她的手背,淡声道,“走吧,我们先回营去!”
褚灵韵既然出现在这里,那么显而易见,褚琪炎必定也在附近,很多话都不用说的太明白。
两人悄声退出芦苇荡,和蒋六等人会和之后马上策马回营,刚到军营门口就见朱远山神色焦灼的在那里来回踱步。
“郡王爷!郡主!”见到两人平安归来,朱远山喜出望外。
褚琪枫翻身下马,面沉如水,把缰绳往他手里一扔,一边大步往里走一边面沉如水的冷声吩咐道:“去!把昨夜给郡主诊病的郭大夫给我带来!”
不管对方的最终目的是什么,但是敢动他宝贝妹妹的手脚来设局那就罪该万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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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妹儿控的亲哥,还有护犊子滴老爹,这一次女主终于不是孤军奋战了,我总算也亲妈了一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