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褚琪枫明显也是始料未及,愕然太头朝褚易安看去。
延陵君忍不住倒抽一口凉气。
虽然他一早就隐隐有了这种感觉,褚易安是不准备在这个帝位上坐的太久的,但是这件事的发生还是太过突然了一些。
褚浔阳的视线在父亲和兄长之间游走了一圈,嘴唇动了动,却也没能说出话来。
而褚易安已经从案后款步走了出来。
他在褚琪枫的面前止步,定定的望着他,目光深沉而郑重,“我的意思,你一直都知道,现在也是时候了。这件事,我想在芯宝大婚之前完全处理好,一切尘埃落定之后,她走的也能安心些。”
这个一国之君的位子,从一开始他就从来没有想过要接手,即便是最近这段时间迫于无奈,但是至今——
中间也还欠着一个正式的继位大典。
褚琪枫看着他,目光复杂,久久无语。
“父亲——”褚浔阳愣了半天才猛的回过神来,急切的上前一步。
她轻轻的唤了一声,想说什么,延陵君的眸光却是微微一闪,抢先一步拽住了她的袖子,将她的手指拢在掌中握了握道:“芯宝!这种事,不是你该插手的,陛下和太子殿下之间应该还有话要说,我们先走!”
他手下稍稍用力捏了捏她的指尖。
“可是——”褚浔阳的思绪有点混乱,皱了眉头还想说什么。
延陵君却不容她再迟疑,直接对褚易安道:“陛下,我和芯宝先行一步,还要去驿馆和我祖父打个招呼!”
“嗯!”褚易安点头。
延陵君便强行牵着褚浔阳的手快步出了殿门。
“父亲!”殿门开启又再重新闭合,褚琪枫神色凝重的开口。
“琪枫!”褚易安却没有叫他说下去,直接出言打断。
他回转身去,在空洞洞的大殿当中缓慢的踱着步子,语气平静道:“我的意思,早就跟你提过了,即使你要觉得是我自私自利,可——哪怕就只为了你母亲,我也没有办法心安理得的坐在这个皇位上。与情爱无关,在家国天下这件事上,始终都是我亏欠了她的。现在这样反而更好,把这江山天下交到你的手上,也总算是我对她的一点交代。我知道你年纪轻轻的就让你背负这么沉重的负担,是我这个做父亲的自私又无能,但既然你心里也早有打算,已经选定了这条路,那么你早点接手,反而是件好事,也好早点和那些朝臣磨合适应。”
西越的江山,是他亲手杀死梁汐之后,从她的手里硬抢过来的。
即使那时候有太多的形势所迫和无可奈何,做了就是做了,这都是无法补救的事实。
曾经,他以为褚浔阳是梁汐的骨肉,一心只想抚育她健康平安的长大,他甚至于从来就没有计较过淳于兰幽是从哪里带回来的褚琪枫。
这个皇位,交付到谁的手里都无所谓,却唯独——
他不能坐!
现在事情兜兜转转,最后褚琪枫成了梁汐遗孤,这样反而更好。
“父亲,其实当年的那件事,都是形势所迫,我母亲她也心知肚明,都已经过去这么久了,你都还是放不下吗?”褚琪枫道,他的神情语气冷静的仿佛局外人一般,最后看着褚易安的背影,不过一声叹息,“您这又何苦?”
用了半生的光阴去凭吊怀念那个女人,一直时过境迁,到了今天的这个地步,他却还是无法释怀。
这份感情和心殇,恐怕是注定要伴随这个男人一生而不得摆脱了。
关于皇位江山,褚易安会做出这样的决定,褚琪枫的心里本来就是无所谓的。
横竖他自己的路,都已经在心里规划好了,不管褚易安是这时候放手,还是将来,他——
也都要义无反顾的接替他的位子,在这条路上继续走下去。
不为别的,只为了褚浔阳。
只为了在她远走之后,随时都在身后给她提供一重依靠和保障。
这一生,这是他唯一愿意花费心思和热情去做的一件事了。
可是,褚易安一直走出去的那个困境,却还是让他心中触动很大,百感交集。
褚易安笑了笑,回过头来拍了拍他的肩膀,“琪枫,在心情上,你比父亲要坚韧强悍的太多,哪怕你只把这张龙椅当做是自己此生的责任,我也知道,你会做的很好。现在你还年轻,这就叫你担负这些,是我这个做父亲的无能,但是我这一生,是真的早就止步不前,没有办法继续往前走了。所以,你别怪我,这就将这么沉重的一副担子对给你!”
褚易安的神情苦涩。
这么多年以来,褚琪枫居然是第一次从这个向来高高在上又无坚不摧的男人身上看到了一种难掩的疲惫。
这个神情之下,他的整个人就仿佛顷刻间苍老了十岁一样,再不是那个意气风发的一国储君的模样。
心惊的同时,褚琪枫的心里更是压抑的厉害,莫名升起一丝像是疼痛的情绪。
这么多年了,眼前的这个男人,都是掩藏在一张面具之下来生活,诚如他自己方才所说,他的人生,是真的早就困锁愁城,早早的终结在了十六年前的浔阳城外了。
很难想象,到底得要用一种怎样的意志力支撑,才能让他一步一步以最完美的姿态走到了现在。
而现在,他累了,倦了,终于可以对一个人坦白他的无能和懦弱——
这个时候,他想要的放手和解脱——
褚琪枫知道,自己根本就没有办法来拒绝他。
“父亲,你不要说这样的话,你有你自己的选择,我也有我自己的选择,你不用对我觉得歉疚,因为今时今日,我脚下所走的这一条路——即使你要阻挠,我也会排开一切的障碍,继续一意孤行的走下去。”暗暗提了口气,将心里那还不及出口的一声叹息强压下去,褚琪枫负手而立,这殿中的光线稍微有些暗,却将他明明很年轻的面孔渲染的冷漠而刚毅。
“你不用觉得对不起我,父亲你也没有对不起我,相反的——从我决定要走上这样一条路的时候开始,是我做了许多对不起父亲你的事情。”褚琪枫道。
如果说褚浔阳在与他联手逼死褚琪晖的时候,是因为并不知情,可是他——
他却是在全部知情的情况下还毫不留情的将父亲唯一的儿子逼上了绝路。
他这样的人,本身就是冷血又残酷的,即便是做了这样的事情,这么久了,居然还能若无其事的和褚易安之前以父子之名心安理得的相处,再利用他的身份提供的的便利一再的谋取私利。
他这样的人——
是宁肯负尽天下,也不会眨一下眼睛或是有罪恶感的。
现在要听褚易安对他说“抱歉”?
这岂不是一场滑天下之大稽的笑话。
褚易安看着他冰冷一片的面孔半晌。
父子两个却就只是无声的沉默。
一直过了许久之后,褚易安才重又抬头拍了下他的肩膀道:“尽快安排吧,禅位的旨意我已经拟定好了,尽快把这件事办妥,届时我会在京城留一阵,等朝臣百姓的心思都定了,我就会以出征之名,到北疆去!”
“嗯!”褚琪枫并没有一个字的推诿,直接点了点头,“我马上去准备,让钦天监测算黄道吉日!”
褚易安略一颔首。
褚琪枫就没再说什么,面目冷静的转身走了出去。
殿门被推开,外面大片的阳光洒在地面的金砖之上。
褚易安站在那里,却是许久未动,目光直视外面阳光明媚的天色,久久失神。
曾奇从殿外走进来,沿着他的视线回头看了眼褚琪枫离开的方向,脸上却是露出一个感慨良多的笑容来,“小殿下这样凡事冷静理智又杀伐决断的性子,和长公主真是一模一样。”
褚易安闻言,这才回过神来。
他转身走回案后。
曾奇关了殿门跟进来。
褚易安从桌上一打奏折的最下面抽出一封,扔到桌案的另一头道:“明天一早,你亲自跑一趟,去驿馆把这个送给荣程昱。”
“是!”曾奇取过那折子收好,想了想,还是问道:“关于小公主的婚事,殿下他——没说什么吗?”
“原也不过是我多此一举,无论是在感情上还是政务上,琪枫都远比我要有决断的多!”褚易安道,抬手捏了捏眉心,露出一个自嘲的笑容来。
过了一会儿,他就又长出一口气,道:“不管怎样,这些事也还是快刀斩乱麻,早点都处理干净的好。就算琪枫他的心性再如何的坚韧——芯宝早点嫁出去,离的远了,对他们两个来说,都是好事。”
也得亏是褚浔阳的性子洒脱,不会太过计较一些隐晦的小事。
她现在什么也不知道,相对而言,这对褚琪枫来说,也是件好事,最起码——
可以免去了许多不必要的尴尬。
“是啊,小公主什么都不知道,对她来说反而是件好事!”曾奇深有同感的点头,但转念一想,又是一声叹息,“只这样的话,就只苦了小殿下一个人了。”
褚易安的唇角弯了一下,但笑不语。
“所以我才说,这个位子,由他来坐,远比我来的更合适!”过了一会儿,褚易安才又开口,“无论是从心性还是为人君者的操守上看,他都超出我太多太多。我这一生,都没能从那段感情里走出来,而琪枫——他却可以为了挚守那段感情而让自己彻底蜕变成为了另外一个人。这样的韧性,这样的心胸,我这个做父亲的也自愧弗如。只从这一点上来看,他就是个十分理智的人,他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我原来不放心的那些事,也都可以统统放下了。”
起初,他是一直很怕褚琪枫会走上自己的老路。
但事实证明,褚琪枫的性格的确是比他要强势的多,不仅强势,而且更为理智和坚韧。
对,或者错,他的心里都有准绳,从来都清楚明白。
所以他所做的任何事,都不是一时冲动的结果。
这样的秉性脾气,才是身为一个帝王,最优秀的品质。
褚琪枫,也许他的心里会一辈子都葬着一段不能对外人道的感情,但是,他的帝途坦荡,势必要大放异彩,名动史册的。
“长公主她泉下有知,应该也可以含笑了。”曾奇附和着说道。
“呵——”褚易安只意味不明的笑了一声,不置可否。
褚琪枫这样心性的人,注定了能成为一个合格的帝王。
他对待自己都能那般决绝残忍,以理智凌驾于感情至上,这样人,才是真正无坚不摧的。
这样的人——
似乎不做皇帝都可惜了。
只是梁汐心里真正的渴望会是这样子吗?当初她是因为遇到那样一个昏君的父亲,才落得那样的结局,现在她的儿子却弥补了这个缺憾。
只是——
埋葬了自己的感情,这一生里,恐怕褚琪枫都很难真正的快乐了。
作为母亲,梁汐真正想要看到可能并不是这个吧?
只是结局已定,谁都无力回天。
*
褚浔阳而人先一步御书房出来,因为不放心父亲和哥哥,所以哪怕是被延陵君拽着,褚浔阳也是一步三回头,走的很慢。
御书房外面的守卫一向森严,有些话延陵君也不方便说,遂就沉默的牵着她的手往前走,一直穿过殿前广场进了前面的花园,延陵君方才止了步子,直接抬手捏了褚浔阳的下巴,把她的脑袋转过来,面对自己。
“做什么?”褚浔阳不满的去拍他的手,还是不放心的眼睛总往后面瞟。
延陵君的唇角噙着丝笑容,见她这样一副心不在焉的神气,左右瞧了眼四下无人,立时就起了坏心思,忽而俯身下去,在她紧绷的唇线上啄了一口。
宫里人多眼杂,再怎么说这也是在外面。
他是料准了要借此来拉回褚浔阳的注意力,不曾想他这偷香窃玉的举动一过,褚浔阳却分明根本没放在心上,反而上前一步,就势搂了他的脖子,愁眉深锁的和他咬耳朵道:“你说父亲怎么会突然提起这事儿来了?我虽然一直都知道她是无心于这个皇位的,可就算哥哥他再有能力,到底也是年纪尚轻,这样一来,平白无故的就要多加多少的压力?”
她的手臂勾着他的脖子,不经意的将他的脖子稍稍压低,两个个人的鼻尖几乎要碰到一起。
延陵君浑身的肌肉一僵,褚浔阳却还在滔滔不绝的说着别的事情,自顾自的说了半天,没得延陵君的回应,她才一挑眉毛对上对方的视线,不满道:“我问你话呢,你不觉得父亲的这个决定下的是有些仓促了吗?”
此时两人所处的位置,是从御书房出宫的必经之路,随时都会有人经过。
延陵君只觉得胸口被一口莫名的闷气一堵,哪里顾得上她在说什么,只匆忙的开口道:“芯宝!”
才要斥责两句,褚浔阳的目光却是漫不经心的刚好瞄到了他微微一动的红唇,于是完全不假思索的,她忽而就是心念一动,又把他的脖子往下一压,凑上去,在他唇上刻意的咬了一口。
延陵君只觉得脑袋里轰然炸开一朵巨大的烟火,而同时激起大火燎原,脸上蹭的一下烧的通红。
“芯宝!”他严厉说道,动作几乎可以说是有些强横粗暴的扯着褚浔阳的胳膊将他从身边拉开。
褚浔阳本来就一心记挂着父亲和哥哥的事情,冷不丁被他扯着一甩,就吓了一跳。
猛地抬头,却见延陵君正面色通红,神情又似纠结又似恼怒的瞪着她。
她一时就只觉得莫名其妙,眨着眼睛递给他一个询问的眼神。
延陵君就只觉得胸闷气短,明明一肚子的气,却完全不知道该往哪里撒——
他的确是习惯性的揩油占便宜,但在外面大多数时候就只是一时兴起,想和她开个玩笑罢了,可是这个丫头——
这么不分场合地点的照单全收,简直是要把人逼疯了。
“芯宝!”再开口的时候,延陵君也是不觉的缓和了语气,很有些无奈的开口道:“你刚刚在做什么?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
褚浔阳的心里只觉得莫名其妙,举目四望,又再思索了一下才想起来后面不远就是御书房。
好在是这会儿附近没人经过,否则——
别说他们两个就只是有了婚约,哪怕是名正言顺的夫妻,大庭广众之下别人瞧见了也是灭顶之灾。
心里憋闷了一下,她脸上表情略有几分不自在,却只瞪了延陵君一眼泄愤,然后就一把甩开他的手,快步往前走去,“走了!”
延陵君被她推了个踉跄,心里憋着的那口气就又顶了上来,黑着脸赶紧去追她。
“我说你能不能——”他扯住她的袖子,想要说点什么,又觉得无从说起。
“我什么?”褚浔阳也是气闷,干脆就不耐烦道:“反正该做不该做的都做了,就算我捂着脸跑出去,不也还是那么一回事?”
她这话乍一听去,全部都是道理。
延陵君张了张嘴,竟然无言以对。
褚浔阳顺杆爬的本事他领教的已经不是一两次了,不得不说,大多数时候都是有些小窃喜的,但比如遇到今天的这种场合,又着实叫人胆战心惊。
两个人,四目相对。
延陵君黑着一张脸,训斥的话却全都卡在喉咙里,说不出口。
褚浔阳就梗着脖子,挑衅一般的和他叫板。
相顾无言,僵持了片刻之后,两人就都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走吧!还是先出宫去吧!”无奈的吐出一口气,延陵君道,这次却是心有余悸的连她的手指都没敢碰。
褚浔阳的心思本来就不在这里,倒也没计较什么,两人一路往宫门的方向走。
“你想什么呢?”沉默了一阵,褚浔阳就侧目朝延陵君看去,“一会儿你是要先去驿馆吗?早点把事情交代请出来,也好早点打发了那人走。”
“这件事,总得要陛下亲口跟他提了才算的,不过只冲着面子,我倒是也得走一趟,去和他见一面的。”延陵君道,和她对望了一眼,眼中却突然有一线狡黠的光芒闪过,“我刚刚在想的是另外一件事。”
“什么?”
“就是你父亲和哥哥的事,”延陵君道,紧跟着却是话锋一转,深深地看了她一眼,“陛下是早就存了禅位之心的,这件事迟早都要来,并没有什么值得大惊小怪的,不过我在想,褚琪枫的继位大典之后,没准跟着就要把未来皇后的人选也定了!”
“你说什么?”褚浔阳一愣,脱口道,声音也不觉的有些拔高,“我没听哥哥说过他有中意的女子啊!”
“他中不中意都无所谓,只看合不合适。”延陵君笑道,那一个笑容却是表情多余实质。
他说着,就突然止了步子,在褚浔阳有些迷茫的目光注视下,抬手轻轻的摸了摸她垂下身后的发丝,温声道:“芯宝,你不会真的以为做皇帝会是件任人为所欲为的好事吧?”
一国之君,是个叫多少人艳羡嫉妒的位子,又有多少人前赴后继,为了谋夺这个普天之下最高的位置不择手段,不惜一切。
站在那个位子上的人,看似享有一切,掌握生杀大权,四海臣服,但总是它能带来千般好处,同时给人的,却也是一道枷锁。
褚沛那样的人,或许是极享受那个位子带给他的荣耀的,可是褚浔阳却清楚的知道,他的父亲和哥哥,本身都是没有那样的野心的。
君临天下又怎样?那只意味着他们的肩上额外担负了一个国家的责任。
此后朝局民心,需要操持解决的事情不计其数。
甚至于——
一个合格的帝王,更应该是无情无心的,身边的女人,就只能是为了平衡朝局而存在。
时年的褚琪枫,不过一个年仅十六岁的少年,这就要将他的整个一生都困锁在这四面高墙之内了吗?
此后长夜漫漫,哪怕是自己的枕边人——
大约也都要时刻提防,而不是能够互相依靠取暖的。
褚琪枫会选择走这一条路,褚浔阳心知肚明,绝大部分的原因都是因为她。
这一刻,她的神色就不觉的黯淡了下来,轻声道:“我当然知道不是!”
延陵君微微一笑,心平气和的又揉了揉她的头发,玩味说道:“不得不承认,在这方面,他是个足够合格的兄长。”
虽然他和反感褚琪枫对褚浔阳的种种用心,但是能为了一个注定不可能属于自己的女人做到这样的地步——
他承认,自己一定做不到。
褚浔阳难得听他会替褚琪枫说好话,不禁诧异,扬眉道:“咦?你跟哥哥不是一直不对付吗?今天怎么反而替他说好话了?”
“就事论事!他为你做的打算,我总要承他的情的。”延陵君道,他的态度不能苏三是有多少感激和热情,只撇撇嘴,严厉的对褚浔阳示警道:“不过他的恩惠好处,由我替你记着就行,他对你的好,都是他为人兄长的本分而已,你倒是没必要时时记着。”
哪怕褚琪枫是她的兄长,这人也时常都会小心眼。
褚浔阳心里虽然腹议颇多,却也没和他较真,只想了一想,就言归正传,“你怎么说哥哥他登位之后就要急着立后了?”
“那个位置空着,就是一大堆随之而来的麻烦,有多少人要觊觎,又有多少人要打破头的去争去抢,与其这样,还不如早点送出去,找个妥实的人给占着,这样就能减少许多不必要的麻烦!”延陵君道。
在这件事上,他却是承认的,相较于褚琪枫,他的确是幸运的太多!
------题外话------
突然觉得我家枫锅的这个性格很炫酷,写着写着我就荡漾激动了!
然后大延陵觉得,跟他未来媳妇已经没有办法愉快的玩耍了,调戏和反调戏神马的,鸭梨好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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