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城公主是跟在风启的后面要出宫的,前面出了事,她的行程自然受阻,只能暂时停在了后面一处宫墙的拐角处。
她纹丝不动,不住的捻着手里佛珠,闭目养神。
旁边的王嬷嬷则是脸色惨白,不可置信的看着当前的一幕。
史浩的动作很快,其实前后总共也没多长时间,待到水里的宁平公主放弃了挣扎,便就将人拖出来,用披风裹住,飞快的离开。
“公——公主——”王嬷嬷跟在宣城公主身边几十年,也是见过大风大浪的,但还是被这个公然杀人的场面震住,浑身僵硬道:“这二殿下也太过有恃无恐了吧?万一皇上追查——”
“皇上一定会追查的!”宣城公主打断她的话,语气笃定。
“就算宁平公主有错在先,她的身份也在那里摆着的,二殿下他就不怕惹祸上身?”王嬷嬷还是觉得匪夷所思。
“那个孩子的心,远比想象中的要狠!”宣城公主道,说着就是目光一冷,抬脚就走,“横竖不管我们的事,快走!”
她这一路走的很急,几乎可以说是健步如飞。
王嬷嬷只觉得她这举动反常,待要追问都来不及,只能一路小跑着赶紧跟上。
她们这样走的很急,行到宫门的时候,风启也才堪堪上了马车,车夫调转了方向,才要驾车离开,身后皇宫深处突然响起一片杂乱的噪音。
把守宫门的御林军顿时方寸大论,频频回头往内宫的方向张望,但是这样的动静,宫里肯定是出了大事,依照惯例——
自然是要将此事出宫的人都先按住了再说。
“二殿下!宣城公主殿下!”那领头的御林军首当机立断的就冲上前来,拉住了两人的车驾,陪着笑脸道:“宫里不知道是出了什么事,为了安全起见,还请两位殿下暂缓一时,得罪了!”
这件事,他自然不是为了征求两人的意见,说话间已经一招手。
一队御林军立刻冲上来,剑拔弩张的将去路封死。
风启人在那车里,并没有提出任何的异议,宣城公主则是趁着一张脸站在原地不动,这个时候,谁动了就证明是谁心虚。
王嬷嬷扶着她一边的胳膊,紧张的手心里都是汗水。
但是很快的,宫里蒋校尉就带着一队值夜的御林军抢了出来,沉声道:“二殿下,宣城公主,对不住了,陛下有命,请二位即刻折返宫中,他有话要说!”
难道是为了宁平公主的事吗?
宣城公主的眉头不由的拧起。
这边马车旁边护卫的铁方就低声说道:“殿下,陛下请您回去呢!”
众人的视线全部聚焦在那辆马车上,可是等了好一会儿,也没听见里面有只言片语传出来。
蒋校尉身上带着任务,唯恐迟则生变,心中略一权衡就快走过去。
他先是冲着马车车门的方向恭敬的拱手一礼,道:“得罪了,殿下!”
说完就当先一步上前,一把拉开了车门。
铁方本来也就觉得风启的反应有点反常,便没有阻止他,车门这一打开,蒋校尉就是勃然变色,突然愣在了那里。
马车里一灯如豆,风启正沉沉的趴在桌子上,面孔朝向里边,故而看不到表情。
他也才刚刚上车没一会儿,这个时候,是不可能睡着了的,而且以他的机警,就算睡着了,也定然会被这样的动静吵醒。
铁方的一颗心立刻就提到了嗓子眼,目光一凛,就直接从马背上跳上马车,探手将他的身体一揽,就更是心口骤然一凉——
昏暗的灯光下,风启的面孔呈现出一种近乎是沉沉的死灰色,唇色青紫,双目紧闭,显然——
就是中毒的症状!
“殿下!”铁方惊慌失措的低吼一声。
蒋校尉也是始料未及的凑上去,待到看清风启此时的模样,整张面皮就又是一僵。
“这——这是——”他下意识的倒抽一口凉气。
“都还愣着干什么?还不驾车回去,太医——马上宣太医!”铁方面色狰狞的大声嘶吼。
“哦!是!”旁边跟车的侍卫们也这才回过神来,赶紧合上车门,直接调转马头又奔进了宫里。
彼时宫里因为风连晟还没走,有他压阵,就只乱了一阵儿,这会儿整个场面已经控制住了。
风启被就近安排在了一座叫做昌庆宫的闲置宫殿内,去传太医的侍卫还没回来,风连晟已经急匆匆的赶了来。
“老二他怎么样了?”风连晟大步跨进门来。
“我们殿下被人下毒了!”铁方虽然想要努力的压制情绪,却根本就做不到。
风连晟走近床边,看了一眼风启的症状,脸上表情就更多了几分阴冷和凝重。
铁方已经是忍不住了,根本顾不得他在场,只冲着殿外大声道:“太医呢?太医怎么还没来?你们都是死人吗?还不去看看?殿下要是有个什么三长两短,我要你们全部陪葬。”
铁方是真的完全方寸大乱,根本不曾注意到此刻风连晟脸上那种极其不协调的表情。
过了一会儿,风连晟才长长的吐出一口气,对跟着他进来的李维道:“去父皇那里,把董太医请来吧!”
董太医是所有太医里面专门钻研毒物的。
风启出事,宣城公主不能视而不见,这会儿也在殿里,闻言已经敏锐的意识到了一点什么,就举步走到风连晟身边道:“方才御林军急着去拦下我们,是宫里——皇上出了什么事了吗?”
铁方始料未及,错愕的回头看来。
风连晟的脸上露出一种不知道该说是滑稽还是自嘲的表情,点头道:“是啊!我从御书房出来,正在出宫的路上,令大总管就追了出来,说父皇突然倒地不起,那症状——”
他说着,就又别有深意的侧目看了床上昏迷不醒的风启一眼,“想必老二和父皇身上中的都是同一种毒了!”
铁方的脑子有点儿转不过来,眼睛瞪得老大,半晌才结结巴巴道:“太子殿下您是说陛下他也——”
“是啊!”风连晟点头,这会儿脸上表情已经变得十分鲜明,就是很浓厚的自嘲味道:“董太医正在想办法呢,说是症状还不是太严重,还有余地!”
崇明帝和风启先后中毒?
不——也有可能是同时,因为风启上了马车之后,就不可能有人再对他动手脚了,而且那么巧,他和崇明帝还是中了同样的毒。
这会儿铁方的脑子里乱糟糟的,他索性也不多想,只一心的守着风启,等太医过来。
崇明帝的寝宫离这里不算太远,没过一会儿董太医就满头大汗的背着药箱走了进来,“微臣见过太子——”
“行了,快去给老二看看吧,他是不是和父皇中了同样的毒?”风连晟冷声说道,打断他要行礼的动作。
“是!”董太医擦了把额上冷汗,赶紧背着药箱上前,跪在床前给风启把脉,把脉之后又从一个瓷瓶里倒出两粒药丸,掰开他的嘴巴塞了进去,最后又取出金针连扎了他身上几处穴道。
铁方在旁边看的心惊不已,忍不住道:“太医,我家殿下怎么样了?”
“殿下和陛下一样,中毒的迹象都不是很深,两人的确中的是同一种毒,不过这种药一定要口服的效果才最是立竿见影,当场就能要人命的。可是二殿下和陛下虽然中毒了,却没有那么深,如果微臣所料不错的话,下毒的人应当是没有找到机会在两人的饮食里动手脚,而是将毒药焚成烟雾给吹到了空气里了。”董太医说道,还是不敢掉以轻心,忧心忡忡的又看了眼床上的风启。
“那你推算,他们分别是什么时候被人下毒的?”风连晟问道。
但彼时他的心里已经有了自己的猜测——
如果是分别被下毒的话,时间上绝对不会有这样的巧合,应该是两人一起找了道儿了。
“这个还不好说,因为毒药不是吞下去的,不仅效力大打折扣,就连发作的时间也会推迟。”董太医道,停顿片刻,似乎是经过权衡之后才又补充道:“过来这里的路上,微臣问过二殿下的侍卫,听说殿下毒发的时间和皇上十分的相近,那就就有可能,两人是一起找了道儿的……”
“难道是之前在御书房里?”宣城公主想了想,揣测道。
“那个时候,姑奶奶和繁昌,大家都在,如果是有人在那里动的手脚,不可能只有父皇和老二中招——”风连晟摇头,随后就是眉心一蹙,沉吟道:“难道是之前他们两个单单独进去内殿的时候?”
思来想去,也就唯有那么一种解释了。
可是当时他们人在御书房,别说是后面的内殿,就是大家同在外殿的时候,谁想要做手脚都不容易,对方是怎么做到的?
铁方却不关心这个,只对董太医道:“太医,我家殿下现在到底怎么样了?会不会有危险?还有——什么时候能够苏醒?”
“这类的毒药也是顽固的很,毒素一旦入体,就得一点一点慢慢的清——”董太医道。
一点一点的清?以风启这样的身体状况,他怎么能够吃的消?崇明帝能等,他可不能。
“就没有什么速效的法子吗?”铁方道,急切的一把抓住董太医的胳膊。
他的手劲太大,董太医立刻就疼的出了一身的冷汗,一筹莫展道:“若说是要速效的法子,那就只能是以毒攻毒了,但是这样的法子实在是风险太大,尤其还是殿下这样的身体状况,恐怕会适得其反——”
铁方六神无主,他是听惯了风启的命令行事,今天对方突然失去了意识,就像是突然没了主心骨一样。
“李维!”风连晟抿唇沉思片刻,突然沉声开口。
“殿下,有什么吩咐?”李维躬身上前一步。
“你马上带着本宫的帖子去镇宫国公府,请荣烈进宫!”风连晟道。
是了,还有荣烈!据说他的医术远在太医院任何一个太医之上。
“还是我去吧!”铁方的心里突然亮堂了几分,却是一刻也不能等的,叫了外面的两个侍卫进来,嘱咐道:“这里你们看仔细了,在我回来之前,不能让殿下有任何的闪失!”
“是!”风启身边的人,都是训练有素。
铁方自己要去,风连晟也没拦着,只在他走后,就也转身出来。
走到昌庆宫的院子外面,刚要遇到闻讯赶来的繁昌公主,她应该是过来的路上摔了跤,裙裾上两大片明显的污迹,手掌也被蹭破了皮。
“太子——哥哥!”繁昌公主本来是一路狂奔,没想到会在这里撞见风连晟自觉事态,虽然心焦,却也不得不停下来,心虚的垂眸请安。
“进去吧!”风连晟并无心和她计较,只就冷着声音道。
“谢谢太子哥哥!”繁昌公主喜出望外,提了裙子就直接冲进了门去。
风启的侍卫自然不会阻止她靠近,只就就把她让进了屋子里。
风连晟站在院子外面,看着这一步,眼中神色却如是被寒霜包裹,越发显得晦暗阴沉。
“殿下,这件事也实在是蹊跷的很,陛下的御下手段极严,且不出他身边伺候的,就是平时能在他的寝宫和御书房出入的人也都绝对信得过,如果说是那些人里还有包藏祸心的,就实在是——”李维所思又想,越发觉得此事棘手,“到底是谁有这么大的本事,居然能神不知鬼不觉的给陛下下毒?”
“你觉得这下毒之人的目的是什么?”风连晟由鼻息间哼出一声冷笑,却是不答反问。
“啊?”李维一时反应不及,思索了一下才道:“难道对方的目的不是为了陛下,而是冲着二殿下的?这样说来,是宁平公主——”
才刚出现了宁平公主构陷风启的事情,如果说是一计不成,马上又有人补刀,这也说的过去。
风连晟闻言,仍是不能苟同的冷笑了一声,道:“这件事可以先抛开不提,就像是你方才所言,如果有人能把手脚都不动声色的做到了父皇的御书房——那些人,岂不是成了精了?”
他说着,也没等李维接茬,紧跟着就是话锋一转,继续道:“而且既然有人能摸到了那里,不管他是想要老二的命还是父皇的,既然动手,何不直接加大毒药的剂量,永绝后患?”
崇明帝一死,宫里绝对是要天翻地覆的。
的确,这样的机会,傻瓜才会放弃不用。
李维百思不解,只定定的望着风连晟。
风连晟也不说话,唇角就自始至终的带一抹意味不明的冷笑盯着他。
李维被他这样的目光盯的,更是心里发麻,急中生智,脑中突然灵光一闪,不可思议的瞪大了眼睛,错开他身边去看那昌庆宫里面,“您是说是二殿下他——”
“当时一起进入内殿的,就只有他和父皇两个人!”风连晟道。
他对崇明帝还是有信心的,每一个做皇帝的人都多疑,尤其崇明帝又是不间断防范了风邑二十多年,他的身边,绝对不可能会出现这样的纰漏。
既然肯定是在风启和崇明帝单独接触的时候两人中了毒,事情就要好解释的多了。
“可是为什么?他既然不为了要陛下的命,又何必用这样的苦肉计?”李维是怎么都想不明白的,“难道他是早有图谋,今日进宫赴宴就是冲着陛下来的?否则他怎么会随身带着有这样功效的毒药?”
“这个么——”风连晟突然就笑了,那一个表情十分诡异,只看的李维头皮发麻,片刻之后,他才缓缓的又吐出几个字来,“就要问荣烈了!”
“荣大公子?”李维一惊。
就在这时候,风连晟才抬眸看向不远处,冷声道:“过来吧!”
那里一个小太监已经在那里探头探脑了许久,因为看到他这边正面色不善的和李维说话,不敢贸然打扰,这时候得了传召才匆匆赶过来,“奴才见过太子殿下!”
“吩咐你去问的事都问清楚了吗?”风连晟道。
“是!”那小太监站起身来,机灵的转了转眼珠子,谨小慎微道:“奴才直接去惠嫔娘娘那里问的,她说当时也没察觉什么异常的,只中途荣大公子从二殿下手里接过去一放帕子!”
李维隐隐的开始倒抽气。
“果然——”风连晟早知如此的冷笑一声,一挥手,“你去吧!”
“是!”那小太监行了个礼,转身一溜烟的跑了。
以延陵君和风启各自的谨慎程度,要在众目睽睽之下,借着递送帕子做遮掩而交换了别的东西,这绝对不是什么难事。
可是——
他们居然在崇明帝的眼皮子底下密谋对他下毒?
“可是那荣大公子又是为什么?”李维想了想,越发觉得这事情扑朔迷离,难以理解。
如果说延陵君还惦记着和崇明帝之间的杀母之仇,想要利用对褚浔阳有好感的风启来行刺的话,那也没有不直接下杀手的理由啊!
“老二和褚浔阳之间的事,显然不是他自己设计告破的,他是被那件事所迫,才会一反常态,顶撞了父皇,可至于他为什么要配合荣烈给父皇下毒,暂时本宫也无从解释。”风连晟道,想着心里也跟着多了几分烦躁之意,“不过么——荣显扬险些丧命之后荣烈都一直隐忍不发,那说明他是不想在褚浔阳临盆之前就掀起风波来,今天他会突然主动出手——恐怕——”
他也是遇到了什么不得已的事,被逼着不得不出此下策了。
能将他逼的连褚浔阳有孕都顾不得的事——
那就绝对不会是件小事。
“吩咐下去,让御林军严密戒备,有任何风吹草动,都马上来告诉本宫知道!”想了一想,风连晟果断的吩咐。
“是!”李维不敢怠慢,连忙应了,转身才要先行离开,远远的就见迎面一位东宫的侍卫奔了过来。
“是出什么事了吗?”李维的心里咯噔一下,下意识的紧张,连忙迎上去。
那侍卫附耳和他简单交代了几句,李维顿时就是脸上一沉。
风连晟从后面款步走上来,随口问道:“怎么?”
“宁平公主死了!”李维道:“太医说是风寒入体,又发高热,引发了急症。”
就算是有这样的契机在前,因为风寒和高烧要烧死一个人——
这速度也未免太快了。
“老二的手也是够黑的!”风连晟冷嗤一声,但是这一声似是感慨,语气也模糊,并没有叫李维两人听清楚,随后他回过神来,见两人还都等着他的命令,就不耐烦道:“死了就死了,照规矩办了就是,你们盯着本宫在这里看什么?”
“是!”两个人都被他惊了一下,赶紧领命离开。
*
镇国公府。
延陵君和褚浔阳半途出宫,为的就是避开崇明帝和风启二人可能毒发的那场风波。
回到屋子里,两人也没有马上换衣服。
延陵君亲自扶了褚浔阳在椅子上坐下,又倒了杯水给她,道:“我说是不让你去风连晟的婚礼上凑热闹,你偏就不听——”
“我还说是咱们主动点儿,利用那位三公主做点什么呢,还不是你拦着?”褚浔阳知道他是开玩笑,就笑嘻嘻的顶回去。
本来宁平公主身上牵连着荣显扬的秘密,虽然她自己可能并不自知,可是留她在这世上,也总归是不能叫人放心的。
不过这一晚上的事情——
惊险谈不上,却有够闹心的。
因为风启的事,褚浔阳自己虽然觉得莫名其妙,但是面对延陵君的时候就多少有些心虚,眸子狡黠的闪了闪,就主动起身凑过去,蹭到他的大腿上坐了,讨好的去摸他的脸,“这样不是更好吗?借这个机会将那女人解决了,以后咱们就可以高枕无忧了,也算因祸得福了不是?”
延陵君看着她明显心虚的摸样,心里明明知道她和风启之间不可能有什么牵连或是外心思,但是想来心里还是一阵堵得慌。
“芯宝——”沉默了一阵,延陵君虽然想要避开这个敏感话题不谈,终究还是难以自欺欺人,暗暗咬牙道:“关于风启——”
风启一怒之下,居然在宫里直接杀了宁平公主,这件事,是完全超出延陵君的预料之外的。
他不是个莽撞的性格,那就只能说明宁平公主这一次的摸到了他的逆鳞,而这片他不容许外人碰的鳞片——
就是褚浔阳。
这样看来,他对褚浔阳的用心程度就要远比想象中的要深刻的多。
“是宁平那女人没事找事,她人都死了,你还想怎么样?”褚浔阳却是唯恐他会追究下去,虽然她是问心无愧,但是架不住这男人小心眼,于是她就赶紧拉了延陵君的手,转移话题道:“不过你当时临时把毒药塞给了风启,怎么就知道他一定会照你期待中的去做?万一他舍不得呢?”
对崇明帝下毒,这本身就是拿命在冒险。
“有人利用宁平公主设计的这一局,他也自知伤不到你我,但却可以用你做桥梁,彻底分化了崇明帝和风启父子,宁平公主看似事败,但实际上也已经达到了预期中的效果,崇明帝一旦对风启起疑,那就一定会驳回他南下麒麟山脉的请求,其实这才是他利用宁平的真正目的。”延陵君说道,眼中目光明显透着几分阴暗,“而风启对这件事的反应,明显也超出了他原来的预料,知道风启的态度如此强硬,以后他要针对我们的时候,风启极有可能会站在我们的阵营里来,从而成为他的心腹大患,这种情况下,他一定会再接再厉,借着风启刚和崇明帝冲突后的这个契机从中作梗。与其等到别人出手,刺杀崇明帝来嫁祸给他——风启他又不是傻子,能够亲自出手,当场洗清嫌疑,他又何乐不为?”
至于风启会不会对崇明帝顾念父子之情而不好下手,这一点就完全不在延陵君的考虑之内了。
那个男人的冷血和绝情,他一早就能感知到。
“这样的话,我们只是暂时控制住了局势,那个人应该不能坐以待毙吧?”褚浔阳道。
“他一定还有动作,不信你就看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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