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长空看着玉氏的牌坊,眼里有一丝毁天灭地的疯狂,想要把这一切都摧毁了。
秦流西看他周身流转着煞气,一副快要黑化的节奏,手一伸,按住了他的肩膀。
玉长空转过头来看着她,双眼赤红如血:“这就是世人捧上神坛的玉氏,你说恶不恶心?”
秦流西看向整个玉氏族群,那气运之盛,想到这可能都是踩着一代代最出色和气运最强的玉氏子弟换来的,眼神厌恶。
“恶不恶心,它都是一个摆在你面前的庞然大物,如果事情真如我们所料,长空,你要对抗的就是整个宗族,这不是光靠你愤怒的情绪就能成功把它拉下神坛的。”秦流西淡淡地道。
这是一个屹立了几百年的宗族,光靠他一个人,能反抗得了吗?
秦流西觉得这很玄。
玉长空深吸了一口气,微微阖眼,再睁开,声音已经恢复了平静,道:“我们现在去祖坟?”
“嗯。”
玉氏明心堂。
听着护卫说玉长空和秦流西凭空消失不见,玉族长和几个年老的族老都变了脸色,挥手让他们退下。
“如此看来,长空带来的这个小道长可不止有一点半点修行了,怕是不比宝华观的大师差古。”二族老阴沉着脸看向玉族长,道:“阿坤,你怎么说?”
玉族长还没说话,坐在二族老一个把玩着羊脂白玉鼻烟壶的族老说道:“还能怎么说,这明显就是长空把一只狼引进羊圈了。”
玉族长沉声道:“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二叔,三叔,是不是该去宝华观请那位来一趟?她已经点出了种生基说辞,我怕她会做点什么。”
“你本就不该提炼阵一说,弄巧反拙。”一个和玉族长一般年纪的老者眼神不善地看着玉族长。
玉族长神色不虞,道:“四叔,我本意是不想长空继续追查此事。”
“长空本就被他爹娘教得一身反骨,你越是这么说,就越挑起他的反骨,不追查?你倒不如说想把自己撇除出去,玉坤,这个时候才来玩什么祖孙情深就迟了。你要是不想当这个族长了,大可以退位让贤。”
玉族长眼里闪过一丝暴戾,冷漠地道:“族里若能找出另一个身负大气运能保玉氏百年气运的人出来,侄儿退位也无不可。”
此时的他,哪有在秦流西和玉长空面前的慈祥温和,而是浑身带着上位者的威严和狠辣。
而他们说的话,也让人不得不深思。
“行了,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意思,不管如何,玉氏的气运不能被自己人嚯嚯了,马上传信去宝华观请大师前来,迟了恐生变。”二族老冷着脸说:“另外立即传信去祖坟那边守着,不准长空他们踏入半步,违者格杀勿论。”
有人在暗处诺了一声。
“二叔……”玉族长一惊。
二族老看过来:“阿坤,现在不是优柔寡断的时候,做族长的,要狠得下心,也要有大格局,你从前做得很好,现在怎么就怕这怕哪了呢?”
“还能为何,还不是因为长空的眼睛能看见了?我就说,他那双眼迟早会坏事,就该瞎一辈子的。这一好,就查这查那,一点都不安分,像他爹一样,担不起玉氏长孙的位置。我看令澜就不错,有大格局,更有气魄,不会拘泥一些小事。”三族老哼了一声。
四族老也道:“玉坤,你也要心有成数,当断不断反受其乱,玉氏如果因为一个人而断了这气运传承,在座各位谁有脸面对列祖列宗?”
“就是,大好处你受了,总不能让其他人担这倒霉的。”三族老又凉凉地说了一句。
玉族长紫涨着脸,唇线抿成一条直线,道:“你们也别忘了,长空不比他爹差,也是这一代最为出色的。”
众人一愣,随即冷笑道:“那又如何,再出色,不能为玉氏所用,反而要拖后腿,又有什么用?他姓玉,就该对得住这个宗族赐予他的姓氏,否则,玉氏也不缺宗子。”
“玉坤,如果他胆敢对宗族不利,宗族也不会认这样的子弟,叛宗的下场,你身为族长,应该明白,准备一下吧。”四族老又冷冰冰地说了一句。
玉族长双拳攥起,微微阖眼,神色有几分沉痛和隐忍。
而玉长空此时和秦流西到了祖坟附近,还被贴了一张隐身符,他本来还有几分不解,等来到祖坟入口,看到那守在入口处的人,白玉一般的俊脸黑了几分。
现在他不相信祖坟没猫腻都难了。
如此防守,防的是谁,显然易见。
秦流西和他一边往里走,一边道:“其实真相已经很接近了,长空你该想的,是你一个人怎么对抗宗族?”
就这个意思,不就是拦着玉长空不让他窥探更深的隐秘么?
他们防的,也是他。
但说句不好听的,就算玉长空发现了,又如何,术数早已在十多年前就施了,父母也不在了,甚至灵魂都不在,他一个人,能对玉氏如何?
想来玉氏也会拿捏着这一点,就算被他捅破了这秘密,依然能有底气有恃无恐,因为是玉氏。
玉长空冷嘲:“那正好给我一个名正言顺的理由舍弃离开,这宗族这姓氏,不要也罢。”
“呸,亏你还是玉长空,就这么灰溜溜地离开,对得起你爹娘的生养教导?是玉氏先对不起你,因果已成,你要讨回这个公道,天道都不能说什么。”秦流西一脸恨铁不成钢地洗脑:“离开可以,但既然你不好过,玉氏也别想好过,不搞得它焦头烂额,倒退两百年,这口气能怎么顺下去?你爹娘的灵魂怎能安息?”
玉长空偏头看着她。
“宗族都是由人立族的,你家老祖宗能立,你怎么不能立,如今的玉氏宗族不是从前的那个玉氏,你就不能重立一个玉氏?都是老祖宗的子孙后代,他们能姓玉能供奉祭祀,你当然也能,当谁没个祖宗不成?”
玉长空嘴巴发涩,道:“你这话,我怎么听着有几分耍无赖的意思?”
秦流西一本正经地摇头:“我这是告诉你,不破不立,破而后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