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萱听着粱煜所说的那番话就知道,他没有骗人。
他不需要骗人。
只是……
阿萱眉头微蹙,看了一眼楚昕,眼神之中带着一丝丝的嫌弃。
这工具人,怕是不好用了。
果然,楚昕神色略有凝重地看向粱煜,“此事,待我回去问过我爹便可知真假。”说罢,便是带着无月阁的人走了。
红微站在门口,几番欲言又止。
楚昕就这样走了,那阿萱岂不是要跟着粱煜回去了?
屋内,粱煜阴沉的眸子看向阿萱,眉尾微微一挑,透着几分挑衅。
似乎是想说,她还有什么法子,尽管使出来。
阿萱藏于袖中的双手紧紧握起。
说实话,她眼下也不知道要怎么办了。
却不料,外头忽然传来了动静,“怎么回事?怎么死了这么多人?”
是宰相的声音!
六国大封相来了!
阿萱心头微微松了一口气,只见红微已经迎了出去,随后冲着阿萱唤道,“是宰相大人来了!”
她将宰相迎进了院子来,而此时,阿萱与粱煜也已经从屋里走了出来。
见状,宰相故作惊讶,“咦,王爷不是已经被阿萱姑娘休了吗?怎么又来了?”
粱煜眸色微沉,冷眼看着宰相,“你有何事?”
宰相哈哈一笑,“老夫是来请阿萱姑娘看诊的。”
“不看。”粱煜冷声拒绝,“宰相请回吧。”
方才楚昕的事,令他眼下怒火正盛,他实在没精力再去应付宰相。
却听宰相道,“老夫不是来请王爷看诊的,不必王爷回绝。”
说着,便是看向阿萱,“阿萱姑娘?”
阿萱礼貌一笑,侧身让开了路,“宰相大人,请。”
宰相回以一礼,便是朝着屋内走去,可,在经过粱煜身边时,却是被抓住了手臂,“本王说了,不看!”话音落下,便是猛地一推。
宰相大人连连退了好几步放在停下,若不是红微护着,只怕是会摔在地上。
那一把老骨头,可不经摔!
阿萱一惊,没想到粱煜会对宰相动手。
而宰相也是一阵后怕,抬手指着粱煜,“摄政王这是何意!你是要谋害老夫性命不成!”
“你死了,自有人能顶上你的位置,无足轻重。”
阴冷的声音如同一把利剑,一字一句都狠狠扎在宰相的身上。
特别是那一句:无足轻重。
听到这句话,阿萱脸色瞬时一僵。
她知道,宰相这六国大封相,怕是封不起来了。
别说这会儿粱煜那一脸吃人的神情足以让宰相畏惧,便是门口那些无月阁人的尸体,恐怕也已经让宰相误会人都是粱煜杀的了!
果然,宰相一脸畏惧,人都开始往后退,“你,你给老夫记住,老夫明日朝上,定要弹劾你!”
话音落下,人已经消失在了门口。
阿萱眉心低沉得厉害。
就这幅怂样,还想拉太后下马?
他能保住自己的宰相之位,都是个奇迹!
但,也确实怨不得宰相。
毕竟眼下的粱煜太吓人了。
如若没有方才楚昕那件事,粱煜不可能这般冲动。
对方怎么说都是宰相,岂是轻易能杀的?
可眼下,粱煜怒火正盛,别说是一个宰相,就是再来两个朝中重臣,他一怒之下说不定也给砍了!
想到这儿,阿萱心头怒意也跟着涌起,“在王爷的眼里,果然谁的性命都不值钱,唯有太后最重要。”
谁都能死,唯有太后不能死!
呵!
粱煜脸色难看至极,眸子透着狠厉,侧目看来,“你休要再火上浇油。”
“我说错了吗?”阿萱冷眼看着粱煜,“若我说错了,王爷何不现在就进宫将太后杀了证明我是错的!”
粱煜紧咬着牙根,死死盯着阿萱,没说话。
只看着阿萱扬起眉来,甚是挑衅地看着他,“怎么了?舍不得啊?太后要杀我,你却舍不得去杀了她,那你凭什么接我回去?我跟你回去做什么?被你欺负,被你折磨吗?!”
“所以你就跟他睡了?”粱煜厉喝一声,打断了阿萱的质问,眸色越来越冷。
她是觉得他护不住她,所以才寻求别的男人的庇护?
她觉得,那为什么无月阁的阁主能护住她?
她错了!
这天底下,能护住她的人,只有他!
阿萱却是被粱煜这一声怒喝问得微愣。
但很快就反应过来,而后勾唇一笑,“是啊,我跟他睡了。”
话音未落,只听‘砰’地一声,阿萱被粱煜推在了墙上。
紧接着他的身躯也径自压了上来,距离那样近,她甚至能感受到他的身躯给予的压迫。
仿若连他身上的月麟香都染上了寒意。
他垂眸看着她,牙根狠狠一咬,方才开口,“本王再问你一遍,你跟他,睡了没有?”
感受到他强烈的怒火,阿萱心中却只升起一层有一层的凉意。
她想,她之于他,大约就是一个物件。
是一件,他从小珍爱的物件,毕竟,她替代的是他心里爱而不得的女人。
所以如今,自己的物件被旁人染指,他自然忍无可忍。
心中冷得厉害,她却忽然一笑,嫣然如一朵娇艳的花。
抬手,指尖轻轻在他胸前滑过,她歪着头扬起,对上他那双被怒火吞噬的眸子,“楚昕的身材虽比不上王爷,但床上的功夫,却是不逊色的。”
“砰!”
一声巨响。
是粱煜用拳砸在了门柱上。
门柱瞬间裂开一道硕大的缝隙,断裂之处更是割破了粱煜的手背,一丝殷红缓缓流淌下来,那腥甜的血腥气搅和了清冷的月麟香。
四目相对,阿萱发现粱煜整个人都在颤抖着,连着那双眸子都在剧烈的震颤着。
良久,才听到他再次开口,声音没了先前的冷眼,却是沙哑得厉害,“你就非得这样对本王,是吗?”
“怎么了?不舒服?”阿萱挑眉,心口痛得厉害,却令她的神情越发凛冽,“你自找的。”
粱煜看着她,而后慢慢点起了头。
是啊,他自找的。
可他就是谁都不要,只想要她!
终于,粱煜的眸心再次染上了几分阴鸷,抬手,将她额前的碎发撩至耳后,“没用的,阿萱。你今日,如论如何都得跟本王回去。”
他不会放过她的。
她是他养大的。
此生此世,她只能属于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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