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更加猛烈的生命之力猛地涌入沈拓得身体之中。
阳气能够带来生,阴气能够带来死,但是一切却又并非那么绝对。
比如正常的阴气绝不会带来如同沈拓体内阴气那般浓郁的死气,正常的阳气也绝不会带来如同此刻树丹这样强大的生命之力。
忠直公之所以抵挡沈拓体内的阴气那般艰难,除了沈拓体内的阴气位阶极高之外,忠直公硕大的身躯也成为了他最大的负累。
他那庞大的身躯时时刻刻都需要海量的生命之力充斥着,所以才会在面对阴气之时占据下风。
但是此刻,树丹之内猛然爆发的生命之力让沈拓体内正在修复身体的阴气瞬间受到了强大的冲击。
强大的生命之力几乎只是片刻便冲破了赤丹的阻碍,未曾被转换成阳气的生命之力疯狂的修补着沈拓得身体和筋脉。
沈拓体内的阴气被生命之力逼退,沈拓那有些发白的皮肤只不过瞬间便变得红润,血色充盈,之前在忠直公身上的一幕仿佛在沈拓身上重现。
咔吱咔吱的响声不停的在沈拓体内出现。
仿若冰山坍塌,沈拓得背脊逐渐完全,浑身上下,也变得越发的无力。
强大的生命之力不停的在沈拓体内冲刷着,每百年,忠直公才能产生这样一枚树丹,忠直公所言非虚,白骨生肉,未入天灾之人,只要尚有一口气,便能吊住性命!这样的树丹之中所蕴含的生命之力难以想象。
若不是忠直公自己无法吸收这些树丹之中的力量,只怕他早已凭借树丹强行冲破半步天灾的门槛。
“还是大意了啊!”
沈拓强行让自己翻过身来,看着天空。
天空很远,比起上一世的地面和天空的距离,远了太多太多。
他冷笑了一声,未曾想到,不久之前自己还在逼迫忠直公,却不想只是眨眼,自己却落入了同样的境地。
沈拓的眼前逐渐发黑,浑身疲惫的厉害。
“小混蛋,蠢的可怕!”
在甚至已经无法睁开双眼之际,沈拓得耳边响起一个熟悉的声音。
“老混蛋!是你吗?”
沈拓猛地坐起,大声开口问道。
他身上的伤口已经全部被爆炸,眼前是一片完全陌生的景象。
破旧的竹屋摇摇欲坠,一股劲风吹入竹屋,只听得啪的一声,一旁的竹墙竟是坍塌了半边。
“是你妈?蠢小子,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吗,张口便是污言秽语!”
听得有人说话,沈拓这才发现,吹倒墙的并非是什么劲风,而是眼前之人奔跑带动的空气。
眼前的人足足两米来高,魁梧的厉害的神采被紧紧的绷在一件长衫之中,那已经不算小的长衫在此人的身上如同一件紧身衣,只看眼前之人的体型,比起沈拓上一世见过的健体大神还要健壮几分。
眼前的人口方脸阔,虽然只是蓄着山羊胡须,但沈拓怎么看他都和身上的文士长衫以及腰间的玉佩不搭。
沈拓感受着眼前之人极强的压迫力,本着好汉不吃眼前亏的思想正要开口道歉,却见那人猛地回头看向竹棚。被吹倒了一面墙的竹棚此刻摇摇欲坠。
“伯牛师兄搭的棚子果然不行,难怪先生叫他在此处修了足足两年的棚子,心不静,还是心不静啊!”
书生摇了摇头,一把抓起沈拓,三步并作两步跑出了棚子。
随着他快步跑出棚子,带起的劲风再度吹倒了一面竹墙,竹墙失了两面,更是不停晃动。
“伯牛师兄一贯喜欢完美,定是不愿他的棚子如此这般,我便帮他一把!”
说罢,书生转过头来,对着那竹棚猛地吹了一口气,他这一次用的力度并不大,很轻,但就是这样一口气成为了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只听得轰的一声,硕大的竹棚轰然倒塌。
被铺在顶上的稻草飞了一地。
“该死!子游,你做了什么!”
一个声音以极快的速度从远至近,一个两鬓有些华发的书生举着一根硕大的镔铁棍跑了过来。
书生的身材比起眼前的子游还要更加强健几分,但是他手中举起的镔铁棍更加恐怖,足足三米来长,要一成年人双臂才能将其怀抱。
“伯牛师兄,我在帮你啊!”
听得那愤怒的喊声,子游的脸上也闪过一丝慌乱,他抬腿要跑,却有一道金光将其环绕。
“且慢,伯牛师兄,且慢动手!”
子游此刻的更加慌了,他抬头大喊。
“闲杂人等,躲开!”
而一句话的功夫,伯牛已经来到了子游面前。
沈拓听得伯牛的话,不敢有任何犹豫,快步跑开。
接着,沈拓便看见伯牛将镔铁棍举国头顶,携带着冲过来的冲击力,猛地将镔铁棍麾下。
眼前的画面让沈拓不禁的响起一句诗,金猴奋起千钧棒, 玉宇澄清万里埃,只不过此刻,那下半句应该改改,毕竟,那挥动的镔铁棍带起了阵阵风声,风声将周围的竹子和枯草吹得四散。
由于这一击的力量太足,沈拓分不清这一下是力量使然还是势,只知道这一棒只怕能叫自己灰飞烟灭。
而这能让沈拓灰飞烟灭的一棒重重的打在了子游挡在身前的手臂之上。
砰的一声巨响,一声音爆,强大的冲击激起了周围的尘土和枯草,让沈拓一时间看不见两人此刻的摸样。
沈拓擦了擦额头的汗珠,吞了吞口水。
这些书生的脾气未免也太过爆炸,自己之前说的那些粗话,确实不好,不好!
沈拓心中深深的反省着自己的作为。
尘烟缓缓散去,子游龇牙咧嘴,但是他的双臂却将这一击挡下,他的脚下山石碎裂,即便在大纪这般坚硬的世界规则之下,这山顶的石块还是被打成了这般摸样。
“伯牛师兄,你下狠手!但是你最近力气变小了!”
子游甩动双臂,皱着眉头看向伯牛,接着猛地笑了出来,双臂之上有着些许红印。
“子游,这是你弄塌的第一百二十间竹棚了!你害得我在这里修了两年竹棚啊,两年啊!”
伯牛说着浑身颤抖,双眼发红,他看向狂笑的子游,双手忍不住再次抓向镔铁棒。
“教你们这么多年,就是教你们在书院打架的?”
就在沈拓看着两人又要动手,已经开始悄悄后撤之际,只听得当当两声响。
如同金刚一般的两人已经抱头蹲到在地,捂着头不停的哀嚎,
两人之中,站着一个一米八几的大汉,大汉一头华发,仙风道骨,唯一有些违和的便是依旧魁梧了些,穿着长衫虽不至于像紧身衣,但却也显得有些小了。
“站住,即便你是镇鬼司的人,在我纪元书院躺了这么久,吃我们的药,还得天天给你针灸理气,你也得给点什么吧?”
那仙风道骨的老书生清了清嗓子,背对着沈拓便方仿佛看穿了沈拓得所有举动。
“先生一看便是当世大儒,出世的人,何必对我一个小人物如此这般啊!我家里穷啊,什么都没有,我是孤儿!”
沈拓甚至没有听清老书生前半句话,只是听了后半句遍立刻扑向了老书生,一把抱住了老书生的腿。
沈拓只看这几人的手段,便知道打是打不过的了,而且,他们的钱自己也不见得付得起,他浑身上下,唯一能值钱点的也就那张鬼面和一颗树丹了,至于枝条,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丢在哪了。
“先生,他对你不敬,我帮你弄他!”
子游猛地站起。
“黄口小儿,你敢抱大纪书圣的大腿!”
伯牛也猛地站起,一副沈拓要刺王杀驾他前来护驾的摸样。
“老子还不用你们保护!给我蹲着,一会在收拾你们!”
又是当当两圈,子游和伯牛乖乖的蹲在一旁去了,子游睁开双眼,之前被铁棒打了一棒都还要开口嘲笑的硬骨头,此刻的眼眶已经被打得满是泪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