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下败将,当初没能杀你,今日杀了你便是。”
项忠抬头看向眼前之人。
面对其他人,项忠远远没有面对纪鼎之时的卑微。
他双臂之中生出无数红丝,红丝从天空之上,以及地面,全方位朝着墨珏包裹而去。
“当年败了,但是项忠,你莫要忘了,此事已经过去了百年!”
墨珏说罢从怀中拿出一枚魔方。
他扭动魔方,项忠周身的红丝开始变得混乱,甚至有些朝着项忠的身体攻去。
用奇门技巧引动空间变换,墨珏此刻的手段已经算是大纪数百年来奇技道之最了。
红丝从项忠的身体之内穿过,却没有留下任何血迹。
墨珏见状,猛地扭动魔方,不断移动的空间几乎瞬间将项忠的身体撕裂。
四散的衣服漫天飞舞,可那红袍之下,项忠的体内却没有身体的存在,只是一条条红丝。
“这是什么手段?”
“这项忠莫非不是人族?”
“以身化器,莫非这项忠也是由器道入门,试图掌握奇技道的修炼者?”
周围诸多天灾纷纷发出惊呼,项忠此刻展现的异样即便在他们的眼中都算得上是难得一见。
周围的议论纷纷,但是话题中心的两人却没有时间去管周围的声音。
些许红丝已经从魔方之中渗透而出,刺破了墨珏的掌心。
穿过空间直击对手,这般手段已经算是鬼神莫测,墨珏手心吃痛,不敢任何犹豫,只听得咔哒一声,他的手臂整个脱落。
纪鼎隔绝天地,天灾再无掌道的可能。
为了突破这种限制,几乎所有天灾都在寻求着自己的办法。
其中,如同墨珏这般奇技道大成者为了更进一步,大多都将自己身体也进行了改造,虽算是走入了邪道,但却不失为提高实力的方法。
而此刻,墨珏脱落的手臂在下一秒化为一个囚笼,将魔方囚禁其中。
手臂之上,生出些许木质的小手,继续将魔方扭动。
项忠周围的空间猛地移动,速度比起之前更快,不断转动的空间将项忠那牢不可破的红丝撕扯的断裂开来。
项忠周围的红丝不停涌出,将他的头颅牢牢包裹。
魔方之内,疯狂涌出的红丝更加多了,红丝和墨珏的手臂碰撞。
一只只小手无视空间带来的反噬,持续着加速扭动。
砰的一声响,魔法炸裂,四散的空间之力将墨珏的一只手臂斩得粉碎,项忠周身的红丝也少了足足半数。
此刻,红丝恢复如常,一身红袍出现在了项忠身体之上。
项忠看起来受伤不重,墨珏却已经少了一只手臂。
但两者之间率先笑出声的却是墨珏,墨珏看向项忠的头颅:“项忠,我已经找到了你的罩门所在了。”
“那便来试试?”
项忠抬头看向墨珏,一步不退。
墨珏腹部猛地张开,无数暗器飞向项忠。
其中每一个暗器之上,都留着墨珏的一份手段。
项忠一声冷笑,身体的红丝将所有暗器包裹。
周围的数百天灾一退再退,很显然,两人都已经动了真火,他们的战斗比起虫灾和枯荣僧的更加危险。
安城州,静心园。
“世子,项忠和枯荣僧都被人挡住,项忠已经认真了。”
屠远跪倒在纪雍面前低声说道。
啪嗒一声响,纪雍将棋子下在面前的一局棋盘之上。
从战斗打响,他便自己与自己对弈了许久。而现在终于到了屠大龙的时刻。
“既然如此,我们就加上最后的一根稻草!”
纪雍站起身来,将怀中的暖炉放到了一旁。
他拿出一枚玉佩,默默的看向自家的内院的佛堂。
那里有他参与此战的底气,也是当初自己重伤濒死,自己获救之后,自己父亲留下的最后一丝人脉。
“鼎王德不配位,世子终究要现仁王之治了!”
屠远跪倒在地,双目含泪的看向纪雍,他的背影像极了他当初作为镇鬼司一小卒远远看到的仁王模样。
“屠叔,日后你便是大纪的功臣!”
纪雍走向屠远,伸手将其扶起。
屠远老泪纵横,他是一个莽夫,天资算不上绝代,但却永远记得恩情。
纪雍示意屠远和自己并肩走出屋子,屠远却坚持要落后一步,待到两人前后走出屋内,一道身影却出现在了院中。
屠远上前一步,挡在纪雍身前,怒视着眼前的人影。
“老师,你要拦我?”
纪雍一步向前,示意屠远不用如此。
“纪雍,现在不是时候。”
拦住两人的正是大纪的书圣孔仲。
当初仁王是他门下的学生,现在纪雍也同样是他门下的学生。
作为大纪山水册南册的执掌者,他只要愿意便可以借助半数山水之力,检测着大纪没有设防的任何地方。
“老师,两百多年之前你就说过不是时候,若是当时你出手阻拦纪鼎,是否大纪便不会有今天?”
纪雍神色如常,看向孔仲。
“有些事,你不懂。”
孔仲摇了摇头,语气有些低落。
“究竟是我不懂还是老师你舍不得纪元书院,舍不得你这尊贵的地位,多年之前,母亲曾经和我说过,您说过家父是你最优秀的弟子,而家父也曾经因为你的夸赞而一辈子感到荣幸。”
纪雍语气依旧平淡,但是字字句句却如刀一般。
“我说了,你不懂!”
孔仲看向纪雍,他的言语不再平缓,这个大纪最大的大儒,此刻竟然难以压制自己的情绪。
屠远一步上前却被孔仲一掌拍飞。
“滚!”
孔仲愤怒的看向屠远,虽未下死手,但是和张巍一战本就带伤的屠远一时半会是难以站起来了。
纪雍昂着头,咬着牙,顶着孔仲散发的强大压力向前走了一步,强大的压力压得他几乎快要跪下。
“我说过,时候未到!”
孔仲看向纪雍,他的神色有些复杂,眼中发红含着泪水言语之上却又带着愤怒。
“如果我一定要现在出手呢?”
纪雍看向孔仲。
“那我不介意打碎你借来的脊骨和道骨,即便你一辈子没办法起身,也比送了性命要好得多!”
孔仲得语气之中带着杀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