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1章欣赏
国宝有价吗？
明面上大家当然会说无价，但实际上，根据不同时间段的古董市场行情，还是能够推算出一个大致估价的。
林枫并不怎么玩古董，所以对于它的价格，也只能泛泛给出一个大致的推算。
一个亿？
那是之前的价格。
因为按照林枫当时的估计，能被如此费心费力的伪装，其真实价值，要比这伪装出来高几倍才是。
所以大致估算了一下，应该会在市场行情一个亿左右。
结果……
万万没有想到。
“我现在算是明白为什么瓶底的乾隆印章没有进行覆盖伪装，为什么瓶身伪装，也要如此处心积虑，搞的价值不菲。”
此时此刻，就连之前还轻慢不已的林枫，抓住瓶身的手，也开始微微用力，不敢大幅度晃动，生怕不小心给摔了。
无他！
这玩意太贵重了。
虽然可能还比不上它的老大哥‘瓷母’那样，被国家博物馆列为顶级国宝，禁止出境展览。
但是哪怕以林枫对古董市场行情知之甚少，一看这釉色，也顿时明白过来，十个亿估价或许不准，但是七八个亿怎么也跑不了。
当然，也有可能，在拍卖会上能够轻松拍出十七八个亿也说不定。
如此价值，哪里还敢随意轻视？
“伪装要是劣质一点，搞不好兵荒马乱就被人随意打碎丢弃了，所以故意弄出如此精美的伪装，还留下真的乾隆印章，再留一点小瑕疵，真真假假，既保护它不会被轻易损坏，也难以让外人察觉它真正的惊人价值。”
林枫有些唏嘘感慨道：“这背后，怕是不知道隐藏着多少的故事。”
可惜，现在这些故事都已经随风飘散了。
瓶子也兜兜转转流落在了古玩市场上。
竟被人特意拿出来坑人。
不知当年如此苦心伪装这个珐琅瓶的工匠，看到它如今的境地，会何等心境？
不过……
战乱结束了。
它的伪装，到了林枫手里，也彻底被撕下，露出了其惊艳世人的真面目。
“抱歉，唐老，我收回之前的话。”
抬起头，林枫看向唐严东，认真道：“这瓶子吧，我就不卖了，你的两百万订金，我待会转给你。”
“额……”
唐严东面色微微一怔，欲言又止，似乎想要挽留。
可他也不傻。
他也是玩古董的人，甚至比林枫更要精通此道，所以将心比心，他很理解，如此价值的独一无二珐琅瓶林枫怎么会拿出来随随便便卖给他？
专门广发英雄帖，在全国范围内为其单独搞一场拍卖盛会，都丝毫不为过。
哪能就这样卖掉？
更何况，哪怕林枫真的愿意十个亿现在卖给他，他唐家能够拿出十个亿的资产来买吗？
所以，唐严东唯一能做的，便是满心的懊悔、惋惜，甚至好似割肉一样，看着林枫小心翼翼将瓶子重新放回桶状保险箱。
一步之差。
一步之差啊。
要是他之前果断一点，大胆一点，但凡对林枫有所信任，现在这瓶子，可就已经是他的了。
“唉~~~”
这个失落与郁闷，搞得唐严东连连叹息。
另一旁，黄周建这时却连忙开口道：“等一下，等一下，那，那个林老先生，能否给我，看一下。”
“……”
林枫不解的抬头，看向黄周建，好似在问你想要买？
黄周建脸上满是尴尬道：“我就看一下，玩了一辈子古董，竟然今日遇上如此稀世珍宝，你要不让我仔细瞧一瞧，我……我恐怕接下来一个月都睡不好。”
“我，我，我也是！”
唐严东浑身一个激灵，稍微打起一些精神，连忙附和道：“林老先生，让我也欣赏一下，算是稍稍消解一下懊悔之色。”
林枫见状，也不犹豫，轻轻点头道：“行，不过二位还是不要过手的好。”
不准碰？
这很合理。
他们和林枫什么关系？
既然之前唐严东都不信任林枫，林枫现在又为何要信任他？
两人面色一怔，还不等说什么，林枫已经拿着瓶子，放在他们二人中间的青石茶桌上，伸手道：“请看吧！”
虽然不能伸手碰这一点，固然让人感觉有些不爽，不过仔细想一想这瓶子的价值，黄周建与唐严东也不再挣扎，点了点头后，两个脑袋便瞪大双眼，凑到近前，仔细欣赏着瓶身上那再无一丝瑕疵的精美釉色纹理。
尤其是瓶身正前方那一幅竹子图，更是看的两位研究古玩大半辈子的老头如痴如醉，就好像二十岁小伙子，面对一位任由自己近距离欣赏的绝世美女一样，痴醉、沉迷，且目光渐渐炙热起来。
“这釉色烧制，绝对不比那件国宝‘瓷母’差。”黄周建言之凿凿的感慨道：“我去国家博物馆近距离看过好几次。”
“是啊，不可思议，真是无法想象，清代的工匠，到底是用什么方法才能烧出如此世间极品瓷器。”
“你看看这竹子边沿的釉色流淌和过渡，啧啧，仅就这一点，当今世界上还能比它做的更好的瓷器，就没几件。”
“我感觉，如果放在佳士得上，怕是绝对不止一亿美元，很有可能达到一点五亿，甚至是两亿美元。”
“这可不好说，真碰到大富豪，能够你拍个三四亿美元也说不定。”
“唉~~~”
“哈哈，叹气什么？”
“越看越心痛啊，简直心如刀绞。”
黄周建与唐严东二人，近距离一边痴迷不已的欣赏着这稀世珍品，一边按耐不住心中的激动，指指点点的评头论足，发表自己的意见。
不过，渐渐地，俩人声音却越来越小，谈论也越来越少，到后面，唐严东本人更是忍不住低下头，似乎有点割舍的姿态，强迫自己不再去欣赏了。
没办法。
正如他所说，越看心底越是不舒服。
人性就是如此，无关性格道德操守。
眼见如此稀世珍品从自己指甲缝中擦手流过，谁人当保持无动于衷？
但是，如果说唐严东的惋惜和肉痛，虽姿态不好看，但还流露出来，那么黄周建则是在竭力压抑着眼中的火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