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站得起来？”唐静贤并不给她面子。
“经过几个月静养，努力做康复训练，日常不影响。可惜，以后都不能再施展拳脚了。”陆慕青偷偷朝厉霆赫瞥过去，希望能从他眼中看到愧疚。
毕竟，她的膝盖，之前是他枪伤的。
哪知，他冷峻的面庞连半丝属于人的表情都没有。
“你那点拳脚，也没什么好展的。”唐静贤耻笑，“比竟，一脚就被人踹飞了，纸糊的，还是少丢人现眼的好。”
要是换作以往，陆慕青必然要同她理论一翻，现在，她歉然颔首，“厉伯母教训得是。”
一拳头打在棉花上，使不上力。唐静贤也并不再为难她。
倒是厉振山，瞧着她拎着的马桶……，“这是……”
“里面装着厉伯伯的排泄物。”陆慕青说道，“护工临时有事，我去倒一下。”
“辛苦你了，青丫头。”厉振山难得地，拍了拍陆慕青的肩膀。
“慕青是个孝顺的孩子。”厉松在病房里听到走廊上的谈话，连忙添了句。
厉家一行人进了病房，陆慕青则快速拎着马桶进了房间相连的厕所，捏着鼻子，忍着极度的恶心倒掉排泄物。
臭味差点没给她熏得出吐出来。
在龙头上冲刷马桶，她重重地告诉自己，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
就是要让厉家人知道，她的孝心、贤惠。
从洗手间出来，她把马桶放在角落，脱掉了一次性手套，微抬首瞧着厉霆赫英俊刚毅的面庞，告诉自己，只要能嫁给霆赫，那她吃再多苦，都是值的！
“爸、静贤。”厉松背靠着病床头坐着，神色激动，“还有霆赫，你们能来看我，我真是好开心！”
唐静贤瞧着他动弹不得的双腿，面色凝重不说话。
医生匆匆过来汇报病情，“厉松先生腿部神经已经坏死，殃及整个下半身。如果再不手术切除双腿，有生命危险。”
“从哪里开始切？”厉振山询问。
“双腿根部以下，全切。”
厉振山几乎站不稳，厉松可是他的独子。再错，还是心痛的。
“医生，没有别的办法了吗？”唐静贤焦急地问道。
“没有。常人切除双腿，或许还能活命，厉松先生本身疾病众多，手术中产生并发症的机率也高达百分之九十九。就算术后治疗，活命的机率也只有百分之一。”医生合上例病本，“不如，将厉松先生接回去吧。”
“不手术，他还能活多久？”厉振山苍桑的老脸充斥满痛苦。
“最多不超过三个月。”
听了医生的话，唐静贤只觉得心里非常的堵。
“爸、霆赫，救救我！我还不想死！”厉松对着父亲与儿子呐喊，“我还没有活够。”尤其着重对着厉振山亲情进攻，“我一生都废，我是混帐。可是爸，我还没有好好孝敬您，我不甘心就这样死了！”
厉振山眼眶中满是悲痛的泪雾，“可这已经是国外请的一批专家汇诊的结果。医生也无能为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