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心腹下属孙健提出相佐的意见,“阁下,厉家当初推你上位,足以证明厉家没有野心,否则,以厉霆赫的威望,他就可以直接当……”当总统三个字,他不敢说出来,“您又何必与厉家过不去?”
“哼。”阎渊倒不是个油盐不进的,“你以为厉家推举我,有那么便宜的事?还不是为了找一个听话的傀儡。几年前我初登大位,还需要厉家的帮衬。现在……”
双手十指交,夹、握得连指关节都咔嚓咔嚓作响,“我羽翼已丰,岂能再受制于厉家!不除掉厉家,就得一直当傀儡!”
“阁下深谋远虑。”
“你给我盯仔细了,绝对不允许厉松翻案。厉霆赫办事滴水不漏,无从下手。”阎渊交待,“就让厉松成为拖垮厉家的第一辆跑车。”
“是。”
……
厉霆赫从刑讯室出来,与白景萱改道去了某医院地下负二层,太平间。
一名看守太平间的值班人员掀开铁床上的白布,露出了黎慕青僵白、爆睁着厉眼的尸首。
她的头发上还沾着已经干涸的血渍。
要是一般人看到,还不吓得屁滚尿流。
厉霆赫与白景萱都是见习惯了大场面的人,面色都没改一下。
值班人员见厉爷挥手,知趣地退下。
白景萱初步查看了黎慕青的尸首,“没有别的外伤,就是头部。看起来,是被公公砸死的。”
谢源拎着一个医药箱匆匆赶过来,瞧见黎慕青死不瞑目的恐怖模样,吓得头皮发麻,直往白景萱身后躲,“老大,她会不会变成厉鬼来找谁复仇?”
“不会。”她言简意赅,“人死,尸体如同死猪死狗没区别。”
“也是。”
“不然,之前杨巧死那么惨……”白景萱以前是黑暗组织的成员,手上不知沾了多少血腥,“也没见鬼来索命。不要自己吓自己。”
“好崇拜您,老大。”
厉霆赫犀利的眸光朝谢源瞥过去,他吓得一哆嗦,知道这位对老大的占有欲,霸道得很,不敢造次。
白景萱打开谢源带来的医药箱,里面全是做手术要用的工具。
“老大,您要的东西。您是要给黎慕青做尸检?”
“对。”白景萱对着黎慕青的头部开刀,“具体检验一下,这个深度,会不会造成她当场死亡。”
“我们的人马查出来了,一直在幕后帮助黎慕青的人,不是厉斯辰,是总统。”谢源报告。
“嗯。”她微点个头。
“属下买通了总统身边的下人,总统将黎慕青养在帝都郊区的一幢豪华别墅里。据说,总统还特别地宠黎慕青,没想到,转眼就躺这了。”谢源都不由得感慨,“男人心,海底针啊。”
“这有什么。”白景萱点评,“阎渊这人,以前一直装怂装乖,受厉家提携。如今恩将仇报。厉老爷子,是真的看错人了。恩人尚且能反咬一口,何况是没有利用价值的黎慕青。”
“也是。”谢源盯着黎慕青爆睁的死鱼眼,“黎慕青也太蠢了,居然听安排去挑衅厉松,还甘愿被活活打死。”
“她不会。”开口的是厉霆赫,他声音充满笃定,“黎慕青这人,贪生怕死,不可能真用命替阎渊铺路。”
白景萱没接话,快速地给黎慕青开膛破肚,甚至在她尸体上滴了好几种试剂。
大约半个小时之后,尸检完成,“果然,她不是厉松打死的。”
白景萱宣布结论,“厉松的铁揪只是把她打伤了,她是提前吃了一种会加速流血的药。脑袋一见血,血流就会井喷,止不住。平常人不会死的受击,她会因失血过多过速而死。而这种药,不是一朝一夕有效果,起码得连续吃一个月以上。”
“她生前也肯吃?”谢源提出疑问。
“混在食物里,神不知,鬼不觉。”白景萱都有点头疼,“可惜了,这种药,随着血流耗尽,尸检也验不出来。要不是我以前在实验试针对性地研究过,用药水在尸首上做试验才能确定,不然,连我都查不出来。”
“老大,现在怎么办?”
白景萱摘下手套,交由其他给尸体化妆的美容师为黎慕青做缝合。
“尸体被我的试剂动过。”白景萱微眯起眼,“估计也不能再作呈堂证供了。何况,我是厉松的儿媳妇,律法上,得避嫌。”
“没事,这事,交给我。”厉霆赫心疼地拥着妻子往外走,“景萱,别为他操心。”
谢源跟在后头。
心想着,厉松可真是个搅SHI棍。就他会连累人。
太平间里,也有监控,画面很快传到了总统阎渊的手机上。
“哼。”阎渊拳头捏得‘咯嚓’作响,“厉家果然对我不满了!白景萱居然说我恩将仇报!不弄垮厉家,誓不为人!”
厉斯辰跟在他后方,小心翼翼地道,“可不是。厉家人老早想把您换了。”
“所以,在下届大选之前,厉家必须完蛋。”阎渊眼神里泛出阴毒的杀意。
“厉松睡了黎慧,还与黎慧之女黎慕青生前牵扯不清,甚至因怕愤怒杀人,判死刑这个巨大的污点,一定会重重拖累厉家的声威。好在,看样子,厉霆赫与白景萱也想不出为厉松免刑的方法。”
阎渊拍了拍厉斯辰的肩膀,“等厉霆赫一垮台,我就扶你做新的厉家掌权人。”
斯辰立即拱手,“愿为阁下效犬马之劳。”
回厉宅的车上,谢源充当司机在开车,加长版的林肯房车,后座极为宽敞奢华的黑曜石桌面,意大利真皮沙发软椅,只能看出去,外面看不进来的车窗,非常的舒适。
两杯热腾腾的咖啡摆在桌上,白景萱端起其中一杯,?了一口。
刚才杨律师电话过来,从证据看,厉松完全是故意杀人罪,动机是为了报复黎慕青泄露床照,起码得判刑二十年。
尸检结果,只认可官方的,白景萱做的检验,因为是亲属,不能录用。
换句话来说,厉松坐牢,成了定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