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子不见了!!
杜若想也不想,便追了出去。
这些银子是此行采购药材的本钱,若是丢了,就彻底完了!
真是人倒霉喝凉水都塞牙,闭门羹吃饱了,现在连银子都被小偷顺走了。
杜若一想起这些窝火的事,怒向胆边生,生生跑出了冠军的速度。
她死死追着那个小贼,从人潮中挨个挤了过去,很快便追到了一条巷子。
没想到,这个小贼反倒是停了下来。
“把银子还给我!!”杜若大喝一声,喘气如雷。
“呵呵呵,胆子不小啊,竟然敢跟上来!”
小贼笑嘻嘻地走了过来,一点怯意都没有,反倒是开始肆无忌惮地上下打量杜若。
很快,四五个男人从阴暗的角落中走了出来,各个面带横肉,笑得邪性而放荡。
“哟,这小子是个女的!是个漂亮妞儿啊!”
“三儿,今儿这票看来是肥得流油了啊!”
“哈哈哈,小妞,陪哥几个玩玩?”
“放屁!快把银子还给我,不然我就报官了!”
杜若瞧着这几个人渐渐包围她,眼神一沉,心中泛起寒意。
李叔呢?怎么半天没跟上来啊!
真是急死人了!!
那个唤作三儿的男人,一手抖着杜若的银袋子,一手向杜若伸了过来,
“这细皮嫩肉的,啧啧啧……”
杜若一巴掌打掉他的手,趁势想要夺过钱袋子,可三儿立马将钱袋举得高高的,诱着杜若向他靠近。
可杜若即将抢到袋子时,他立马又将钱袋子甩了出去,愣是让杜若扑了个空。
几番下来,这几人瞧着杜若体力有些跟不上,便淫笑着围着杜若,其中胆大的一个横肉男扑向了杜若。
杜若抬脚,直向横肉男的下档,一声惨叫响起:
“妈的!臭娘们!”
“兄弟们,赶紧上!这臭娘们,下手真狠!”
说时迟那时快,当杜若被扑倒在地时,李叔攥着巷子口边放着的竹竿,冲了过来。
他大吼一声震慑这帮小贼,抄着竹竿毫不留情地打向这些毛贼,杜若趁机抢过掉落在地上的钱袋子,跑到了李叔的身后。
“小姐,当心!”
“哟呵,来了个老东西!也不瞧瞧我们几个是谁!”小贼们看到李叔,脸色登时变了。
“兄弟们,给我上!往死里打!”
四五个人立马围了过来,手脚都使出十分力气,李叔既要抡着竹竿敲打又要想办法护住身后的杜若。
“来人啊!抢劫了!!杀人了!!”
杜若将银子进怀中,牢牢护住在胸前。
双方敌多我寡,又在阴暗的巷子里,杜若只能拼命大叫,试图将附近的人吸引过来。
果然,这一叫,让几个小毛贼手脚变得有些迟疑,李叔趁势又占了上峰。
没过多久,巷子外便响起了脚步声,由远而近。小贼们见势不妙,马上一溜烟地四散开来,又隐入了黑暗之中。
李叔护着杜若连忙往巷子外逃去,二人又重新回到了热闹的主街之中。
呼~
杜若重重地喘了一口气,劫后重生的庆幸之情,油然而生。
“李叔,多亏了你!”
“大小姐,吓死老奴了!呼~~”
李叔也吓得不轻,整个人脸都发青了。
没想到,如此繁华的扬州城内,还藏着这些下作的人!
李叔晃了晃脑袋,“小姐是出门太少,还有更腌臜的事情您是没见过呢!”
李叔陪着杜世安行走多年,这些小贼只不过是小儿科罢了,都是些求财的而已。
山路也好,水路也罢,埋伏着多少的山贼水寇,那些都是提着脑袋杀人掠货无恶不作之人,遇上了都是拿命去拼的,拼不过的,就倒在这些路上,永远都起不来了。
二人悬着心,不敢再有一丝放松,杜若更是紧紧地将包袱拥在身前,亦步亦趋地回到客栈。
“李叔,从前我爹走江湖,也遇见过这样的事吗?”
“老爷遇到的,那是多了去了!”
“能给我说说吗?我想听……”
李叔思索了下,三十多年的经历太多了!该从哪里讲起呢?
“好嘞!那从哪件事开始讲?啊,就从那年我陪老爷去山东收人参……”
还记得那一年是大雪,李叔陪着杜世安去山东兰陵收野山参。雪地路难行,马车走到半道的时候,车轴陷入了坑里断了,只能下车推行。
可没推多久,众人皆冻得手脚僵硬,无法继续再向前行。无奈,只能在附近寻一处草屋暂时借住,想着等车轴修好,雪小一些再走。
那处草屋住着一对年迈的老夫妻,面色甚是和善,还热心地给每个人都煮了一锅热茶,让他们暖暖身。
没多久,李叔和杜世安等人喝了热茶,烤着炭火,全身温暖,不自觉地就打上了瞌睡。
可等众人醒来的时候,发现都被五花大绑。而两老夫妻仍旧是在灶台边自顾自忙活着,仿佛无事人一般。
屋子里多了好几个彪形大汉,一看那身形,就知道是山贼无疑。
原来,那老夫妻常年守在深山,便是个饵。
这些个山贼之中,匪首便是他们的儿子。老夫妻联手儿子,在路上设陷阱,让过往的客商马车受损,无法前行。
路过的客商没法子,便只能如同他们一样,寻一处民宅借住,于是便落入了他们的虎狼窝,成了待宰的羔羊。
“那后来呢?你们是怎么脱身的?”杜若好奇地追问道。
“后来啊,正当他们要动手杀人灭口的时候,我们后面一队护镖的人马顺着车轴痕迹追踪了过来,我们才逃过了一劫!”
李叔说起这些陈年经历,依旧是惊心动魄。
李叔咂舌道:“小姐,知人知面不知心,这世上多的是披着人皮的狼!”
那些人,可是比最凶猛的畜生,还要可怕!
经过今夜一场惊魂,二人都没有困意,便围着炭盆烤着火,说着杜世安的一些陈年往事。
杜若这才知道,杜世安这么多年撑着杜家,背地里吃了多少的苦。
小时候只知道他每年需要出远门几趟采购药材,回来还时不时带些新奇的玩意儿送给她,可不知道背地里每一趟的行程之中,竟隐藏着这样惊险的事。
这些险境,杜世安从来不曾向家中透露过半个字。
李叔望着炭盆,拨了拨火,又幽幽地望着杜若:
“小姐,若不是真没别的法子,老爷一定也不想你走这一条路的。”
杜若微微莞尔,锦衣玉食十四年,原是杜世安在为他们负重前行。
“李叔,我可以的。”
相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