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妃颤抖着手，缓缓伸向塌上的阿十。
小心翼翼的掰开他的上唇露出两枚虎牙之后，整个人触电般的跳开了。
“这对虎牙，是不是很眼熟？您只要笑，就一定能看到。”我轻声开口，“阿十被丢进山里之后，被黑豹养大。像是一只野兽一样，生活至今。我发现他的时候，他被关进笼子里。”
“阿十？”太妃转脸望我。
“大约是因为看到了您脖子上挂的珠链，他画出了一个十字，我便给他起名阿十。”
说到这，我停顿一下。“滴血验亲之所以能蒙混过关，也是因为取了他的血。因为你们都是嫡亲，代代相传下来，血脉都能相容。他，才是你心心念念的战儿！”
‘哇’的一声，太妃哭了。
她跪在床边，握住阿十的手痛哭失声。
抽泣的，像是个被遗弃的孩子。
“太妃，原本的先帝亡灵现在都寄生在了阿十的身上。若是不想办法，现在的独孤云便是阿十将来的下场！”
“畜生！畜生！他们害了我，还想害我儿子！”
太妃说到这，忽然起身死死望向我。
“哀家这就送你出宫！但是只有你一个可以离开！其他人必须都留在宫里，防止你一去不复返！”
这个太妃，居然还跟我谈条件？
不过带上阿十他们，也当真无法行动。
“我只带一个人，因为她是向导。并且您要跟我保证，保住所有人的命。否则，臣妾只能再让您承受一次丧子之痛了！”
……
“听说其灵山寒凉，王妃多穿点衣裳。”
架着马车的莫雨将一件披风丢给我，我点点头钻出去坐到她的旁边。
太妃将阿十、拓跋悍等人安排住进了皇陵，因为那里是禁地，没人敢进入。
安排妥当之后，便送我和莫雨离开。
行色匆匆，甚至没有跟任何人告别。
独孤寒如今已经找回了精魄，获取了魑魅的记忆，所以我不担心他。
甚至，还有些无法面对。
“你奶奶在其灵山？”我转向莫雨。
莫雨点头，“奶奶对我极其的疼爱，从小到大一看到我，就会替我梳麻花辫。但自打我出阁之后，她便离开了家去往其灵山。奶奶原本就因为神婆这个职业，让爹娘极其的反感。所以，爹娘也不管她。但是我生孩子的那天，她来见过我一回，给了我她的住处。之后，就再无音信了。”
刚说到这，正在狂奔的马忽然嘶鸣一声。
莫雨急忙拽住缰绳，硬生生的刹住。
我摇晃一阵稳住身子，这才发现置身在一片浓雾之中。
“怎么突然起雾了？”莫雨东张西望，随后拿出一张地图。“这是奶奶亲手画的。”
刚刚还是晴空万里，此刻却突然浓雾四起。
最重要的是，莫雨奶奶耄耋之年，一个人怎么能在深山生活？
想到这，我试探性的走进雾中。
只是一步，便看不到身后的马车和莫雨。
“我怕！”
忽然莫雨在身后说了这么一句，便抓住了我的手。
我刚握紧那只冰凉的手，另外一个急促的声音便从相反的方向传来。
“王妃，您在哪？”
……